第三百九十九章九爺眼底一抹痛色,化不開
沒有了往日的沉冷穩重,也沒有了矜貴公子爺的形象。
霍胤堯整個人瘋魔又堅定的攥拳,狠狠砸向那堅硬的冰麵。
“砰、砰、砰……”
足足數十下,一雙手已經血肉模糊,鮮紅又粘稠的血液順著指關節淌下。
看上去極為觸目驚心。
“九爺!”
阿夫和一眾保鏢趕來,發現九爺身前是一個小小的被血染紅的冰窟。
他一雙血手死死扯著一隻白皙冰涼的小手。
俊冷的眼角似乎被鋒利冰碴劃破了,還滴著血。
阿夫看到自己家九爺這幅模樣,震驚的心頭肉直跳,稍稍穩住神思,趕忙吩咐眾人去施救。
幾分鍾後,白辛言被救上岸。
這邊,阿夫和兩個保鏢也把霍胤堯扶到輪椅上。
霍胤堯被眾保鏢扶到輪椅上,氣息已經嚴重不穩,一雙血色的眸子死死盯著被救上來的小人兒。
那小人兒,是他的小太太。
她躺在隻鋪了一件迷彩衣的冰麵上,身上白色的衣服上麵有血跡,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兒,白成了一張紙。
遠遠地瞧過去,她躺在冰冷的冰麵上,一動不動。
連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阿夫!”
兩瓣幹裂的唇幾乎要張不開。
喊一聲阿夫,嗓音裏帶了血一般,溢出一句:“把太太,抱給我!”
“是,九爺!”
阿夫說著,小心翼翼,一手環著白辛言纖細的背,另外一隻手托著她兩條腿,抱了起來,再小心翼翼地放在九爺的懷裏。
霍胤堯抱著白辛言,懷中的小人兒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微弱。
他雙手輕輕抱著那小人兒,仿佛抱著一件易碎的珍寶,動作很輕,害怕輕輕一碰,她就會碎掉。
霍胤堯低頭,深邃的眼眸倒映出白辛言纖柔冰冷的小身板。
血手抬起,手指顫抖著要去摸那張冰冷白皙的小臉兒,但又突然頓住。
收回,低聲道:“太太,沒事了,沒事了。”
霍胤堯已經幾乎要講不出話來了,眉眼間還滴著血。
抱著自己的小太太,眼裏的一抹痛色,濃得化不開。
“九爺。”一旁,阿夫低聲提醒道,“小太太這會兒溺水,現在應該先回去給小太太看看比較要緊。”
霍胤堯一瞬不瞬地看著白辛言,淡淡道:“嗯,走吧。”
另外一邊,邢易天已經安排了直升機營救,待霍胤堯和白辛言上了飛機。
自己坐上駕駛艙,直接提起操作杆,往市區醫院大樓飛去。
飛在越江市上空的直升機上。
霍胤堯坐在輪椅上,一雙血手還在滴滴答答淌著血,粘稠的血液落在機艙的地板上。
另一邊,呼吸機旁,躺著一個纖瘦女孩子,戴著氧氣罩。
氧氣罩下麵,一張圓圓的小臉兒白得可怕。
“讓顧佐準備一票人,別廢話,救人!”邢易天一邊操作著操作杆一邊用設備,跟陸地聯係信號。
講完一句話,轉頭看一眼霍胤堯旁邊的小人兒。
那小人兒小臉慘白慘白的,鼻息間微弱的不可聞的鼻息。
幸虧,幸虧這丫頭沒事,不然這一輩子,他都要活在愧疚裏了。
很快,直升機落在醫院大樓的上方,顧佐一行人迎接。
顧佐在電話裏已經知道了大概,看了一眼機艙裏一雙血手的霍胤堯。
沒有講話,直接推著白辛言進了急救室。
“彭!”急救室的門關上,急救中的紅燈亮起來。
“九爺,您的手,處理一下吧!”
阿夫是一直守在霍胤堯身旁的,他看著霍胤堯手臂,兩手一直在流血,很是擔心。
小心提醒一句。
霍胤堯沒有應聲,目光死死的盯著急救室的門。
急救室的門,緊閉,在外根本什麽都看不到,也聽不到什麽動靜。
見霍胤堯不應聲,阿夫遲疑一下,自作主張叫來一位年輕的男醫生為九爺包紮,取子彈。
不得已,走廊變成了手術室。
“九爺,還是去手術室吧!”年輕男醫生斟酌半天,覺得九爺身份尊貴,取彈又是非同小可的手術。
所以,開口建議。
“這裏有感染的風險,而且……”
不等年輕醫生講完,霍胤堯蒼白俊臉上,血紅眸子側過去,嘶啞著嗓子講:“不用!”
“可……”
“行了,就在這兒吧!”這個時候,一旁的抽著煙的邢易天,插話過來。
他知道,霍胤堯是想要守著門裏的那一位,擔心自己一轉身,那人又……沒了!
這個世界上,別人不知道霍胤堯怎麽想的,他知道。
這會兒,這人人在這兒,心卻已經飛到門裏麵了。
“好吧!”
年輕醫生見九爺平日的朋友這麽說,就隻好作罷。
手術開始,醫生在臨時搭建的手術室中為霍胤堯包紮了雙手,那雙手又劃傷了好幾處,毛細血管一直再留學。
雙手包紮好,沒有多耽擱,直接進行取子彈的手術。
年輕醫生給霍胤堯打了局麻針劑,旁邊小助理,準備酒精,鉗子,手術刀。
待給霍胤堯打下去的麻藥針劑有了麻醉的藥效,幾人開始進行手術。
手術過程中,霍胤堯一直盯著急診室的門,不動不語。
眨眼的次數都是有限的。
“九爺,麻藥打的少,現在要縫合了,您要受不了就加麻醉劑!”年輕男醫生提醒一句。
霍胤堯沒有應聲。
手術進行縫合,就在縫合到第三針的時候,輪椅上的人。
身子一晃。
“九爺,您……”
醫生頓下手中的縫合的動作,看向霍胤堯。
霍胤堯臉色已經雪白了,雙眸沒了聚焦,不等醫生再說什麽呢,身子猛地向前一傾。
頭一栽,整個人暈厥過去。
“九爺……”
“九爺!”
“老霍……”
眾人驚呼著,一擁而上。
高級病房。
“心兒姐,嗚嗚……你快要嚇死我了!”
米小溪看著病床上白辛言睜開眼,醒了過來,紅紅的眼眶裏一下子又積滿淚水。
想要哭。
麵前,白辛言平躺在病床上,圓圓小臉兒慘白。
兩隻烏黑的大眼睛瞧著米小溪,待米小溪一句話講完,眼底漫上一抹疑惑。
小嘴兒張了張,禮貌的開口:“那個……請問你是……”
小小嗓音含著水汽,講話態度十分的有禮貌。
眼神也十分的疏離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