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白辛言的生命體征衰竭……
保鏢要伸手去阻攔，但阿夫卻適時的抬起手，做了禁止的手勢。
老爺子要進就進吧，畢竟江心兒是白振業的幹孫女。
更何況……
更何況，江小姐的情況已是不容樂觀了。
剛剛下車時，他看了一眼那中槍的位置，彈孔剛好在第三根肋骨到第四肋骨之間，心髒的位置。
這種情況，能活全靠運氣。
其實，這一點，九爺也知道。
所以，他才在車上講讓江小姐必須馬上講清楚進入霍家的目的，否則就對白家動手。
為的就是讓江小姐撐一口氣。
白振業跟著阿夫進到副樓，來到一個房間門前，停下。
暗紅色的房門前，霍胤堯坐在輪椅上，身上穿著得體的高檔禮服，神色沉冷。
兩隻緊緊抓著輪椅的大手，都是血。
兩隻血手襯著他蒼白冷厲的麵色，看上去十分的陰森恐怖。
仿佛是孤身奮戰後的地獄之神。
白振業看到輪椅扶手上的血跡和霍胤堯的一雙血手，老臉上怔了一下，拄著拐杖快走幾步，來到門口。
他沒有跟霍胤堯說什麽，而是要徑自去推房間的門。
“老爺子！”阿夫及時製止，說：“裏麵正在做手術，您不能過去！”
白振業老臉，焦急神色，看著阿夫沉沉語氣說：“我孫兒到底怎麽了？到底怎麽回事？”
阿夫轉眸看一眼霍胤堯，本來是要朝他征求意見的。
但那位爺，就是個石頭做的一樣，一動不動。
兩隻深邃發紅的眸子，盯著暗紅色的門板。
渾身的戾氣很重。
“老爺子，您稍安勿躁！”阿夫沉了一口氣，說：“今天是銘少爺認徐家親的日子，江小姐也去了，但是宴會剛剛開始，就有一批暗殺九爺的人出現，江小姐為了救九爺，替九爺挨了一槍！”
老爺子白振業聽著阿夫講當時的情況，枯糙的老手攥緊龍頭拐杖。
轉頭看向霍胤堯，眼神、語氣十分的冷硬：“上次是言兒，這次是心兒，何時輪到我老頭子，你提前說一聲，我直接把命給你！”
白振業提及言兒二字，霍胤堯沉冷如霜的麵龐上，有了一絲表情。
深邃的眸底已經逐漸染上一抹殺意！
真正意義上的殺意！
阿夫心裏咯噔一下，看著霍胤堯微微抬起的手，知道九爺這回是要對白家動手了！
本來以為霍胤堯會發作的，但是最後那隻血手猛地鬆開。
直接操作輪椅，往“手術室”門口移動。
他要進去！
“九爺！”
阿夫知道霍胤堯要進手術室，擔心他見了血腥的場麵心裏受不了，趕忙上去阻攔：“您這身子不好，還是別進去了！”
霍胤堯殺意還未完全消散的眉眼，眯了眯，一記冷眼殺過去。
“滾！”
聲音帶著錐子一樣的冰棱。
要把人往死了紮。
阿夫心尖猛地一顫，趕忙閃開。
這會兒，再阻攔，他就是找死！
霍胤堯冷著臉，操作輪椅，進到手術室。
進門後，撲麵而來的是消毒水的味道和刺鼻的血腥味。
屋頂的燈換成了手術用的無影燈。
燈下，鋪著藍色無菌單的手術床上，女孩子被打了麻藥，沉沉的睡著。
鼻息間的氣息微弱。
周圍進行監測她生命體征的設備儀器“滴滴”的響著，儀器旁邊兩個老者和幾個護士圍著顧佐。
顧佐穿著防護服，戴著口罩。
眉眼間的神情十分的嚴肅。
白辛言所中子彈的位置，穿過肋骨間隙，打在離心髒0.1厘米的位置。
手術必須萬分又萬分的小心。
霍胤堯操作輪椅往手術床上挪動，眉眼一刻也不離開那張慘白的小臉兒。
仿佛要狠狠記下，刻在心頭一般。
來到床邊，霍胤堯血染的大手，抬了抬。
往那人微蜷的小白爪中，塞了一個黃色的三角形的東西。
顧佐正在做手術，看到霍胤堯這個動作，怔了一瞬。
繼續做手術。
“做好心理準備，我不是神醫！”顧佐隔著防護服和口罩，講了一句。
手術是百年一遇的大手術，風險係數很高，他這些年是做過幾台專家都不接的手術，但這樣的手術，他第一次做。
沒底。
霍胤堯沒有應聲，沉著的臉上沒有一絲變化，隻那雙眸子微微閃了閃。
輪椅上的大手，猛地收緊。
手背上青筋暴起，那彎曲的青筋血管，
你敢死，我……讓白家人，死、一、百、次！
不信，你試試！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等待，漫長的等待。
白家副樓的壁燈在夜色的映襯下，越來越亮。
到了後半夜，手術還在繼續。
門外，白家老爺子白振業在阿夫的陪同下，還再門口等著。
他坐在傭人搬過來的圈椅上，手上拄著拐杖，蒼蒼老臉上是焦急和困倦的神情。
“老爺子！”阿夫不忍老人再這裏受這份煎熬，開口說：“我讓人送您休息吧，這邊江小姐手術完成，我通知您！”
白振業挑起蒼白的眉，看一眼阿夫，擺擺手：“不用！”
他的心兒在裏麵受著罪，他怎麽能睡得著。
他得守著，守著他的傻孫女！
阿夫見老爺子不肯，也不再勸，
不再理會。
淩晨三點鍾的時候，門內有了不小的騷動。
“顧醫生，江小姐心髒出現驟停情況！”
“呼吸也逐漸衰竭！”
“江小姐瞳孔擴散，對光感無反應……”
幾個圍著顧佐的護士，一句接一句報告白辛言的生命體征衰竭的情況，顧佐眉頭皺緊，手中縫合的動作微微頓了頓。
看向對麵的霍胤堯。
霍胤堯繃著全身的神經，睫毛顫動兩下，猛地操作輪椅轉身。
打開手術室的門。
阿夫也繃著神經想知道手術室裏到底什麽情況，這個時候，門被人猛力拉開。
出來的人，麵上鐵青，渾身上下被冰霜籠罩。
沒有任何溫度可言。
雙眸除了一絲絲的紅以外，其餘都是原始動物的嗜血和殘暴。
“告訴邢易天，白家好日子盡了！”
一句陰森森的話講出去，霍胤堯攥了攥血色的大手，直接操作輪椅往副樓門口去。
背影冷的讓人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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