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重傷的醫師
千山市托卡菲勒教會醫院，這座已經擁有一百六十年曆史的古老醫院由一位名為托卡菲勒的傳教士創辦，創辦之初就是附近整個地域內最好的醫院了。
托卡菲勒教會醫院在曆史上總共經曆過七次大規模的擴建和翻新，逐漸達到了現今的層次。
到了今天，這家醫院僅僅保留著“教會醫院”的名頭以紀念托卡菲勒，但實際上由於各種原因，它已經和教會沒什麽太大的關係了，但這家醫院依然是整個千山市最頂尖，乃至整個晨星聯邦都足以排進前幾的大醫院，醫療水平自然也毋庸置疑。
不過現在，這家醫院的某間手術室裏，幾名醫師卻對手術台上躺著的人有些束手無措。
“主任，已經……沒有辦法了……”一個拿著抽吸管的年輕醫生有些不忍的說。
“……好吧。”旁邊的中年男人歎了口氣，“縫合，盡量讓他最後的幾個小時舒服一點。”
“明白。”周圍的幾個醫生紛紛點頭。
主任沒再繼續說話，而是接過器具，專心致誌的縫合著麵前的傷口。
作為外科主任的王複已經擁有將近三十年的外科手術經驗了，其中成功的例子自然十分的多，但失敗的例子也有一些，原本他以為，無論什麽樣的病人送到他麵前，都不會再讓他動容。
不過王複不得不承認，今天看到的這名傷者實在是讓他有些震驚。
四肢全部折斷，骨骼被什麽東西碾得粉碎，但皮膚表麵卻沒有一點傷口，更沒有被重物擊打的瘀痕，此外，胸腔的損傷也十分奇怪，那就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硬生生的塞了進去一樣，髒器全部移位，肋骨不正常的斷裂而且向外擴張。
簡單來說……這人就好像胸腔裏曾經塞進了一個籃球。
但同樣的，外部皮膚沒有傷口，沒有瘀痕，王複以他三十年的經驗都完全想不出來這些內傷到底是怎麽造成的。
在眼前這個人被送到托卡菲勒教會醫院後，這一整個手術室的醫生就緊急開了個討論會，不得不立即手術時又邊手術邊討論了半天，可無一例外的，每一項方案都被否決了。
巨量的骨骼粉碎和髒器移位破損讓眼前這人的體內被血液充滿，他就像是個裝滿血液的破袋子一樣，鮮血從他的口鼻中止不住的流出，王複也找不出止血的方法。
動脈破了可以用止血鉗找到位置鉗住，骨頭碎了可以先用什麽東西固定住，但是整個身體每一個地方都在出血，這天底下沒哪個醫生能同時處理的了。
話說這人到底是怎麽堅持到這裏的王複就很疑惑了，這種出血量，這種損傷，正常人不到一分鍾基本就已經上了西天，可他……
王複搖了搖頭，盡心盡力的尋找出血點，嚐試止血再縫合。
要不是院長告訴他必須盡全力，王複或許早就放棄了，他很清楚這人沒可能救活。
又過了幾個小時，王複終於縫完了最後一道針，他抬起頭，旁邊立刻有護士為他擦了擦汗。
“結束。”王複聲音低沉的說。
這台手術無疑是失敗的，王複心裏並不好受。
這名傷者被一路送到了重症監護室，有幾個人正等在這裏，三男兩女，正是孔盛，白潤澤，雷天宇還有孫霖霖和趙小敏五個人。
沒錯，這名傷者不出意外就是杜歸帆，今天中午還活蹦亂跳的把白潤澤趕出房間的杜歸帆。
正常情況下病人家屬是不允許隨便進重症監護室的，不過身為提燈的人，孔盛自然有辦法把杜歸帆安排到一個單獨的隔間，幾個人也能第一時間過來探望。
“這是那個變態醫生？”孫霖霖的表情有點震驚，眼前的人被紗布重重包裹，隻有緊閉的雙眼和口鼻露在外邊。
剛剛王複為了救活他，幾乎切開了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尋找那和天上繁星差不多數量的出血點，雖然他最後失敗了，但是王複的敬業精神很值得肯定。
杜歸帆身上纏的紗布並不都是潔白，又很多地方都被鮮紅的血液浸透，像雪原上的篝火一樣顯眼。
白潤澤看到這些血跡時愣了愣，緊接著就露出了有點疑惑的表情。
“這是……紅色的血？”白潤澤指著眼前躺著的人說。
“紅色？”幾個人都把目光轉了過來，然後除了雷天宇以外所有人的臉色就都變了。
“新人，我沒記錯的話……杜歸帆的血離體之後是藍色的吧？”孫霖霖皺著眉頭問。
“沒錯，藍色的。”白潤澤還沒說話，他身邊的孔盛就替他回答了孫霖霖的問題。
白潤澤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他們從六十二中回來的時候孔盛可不在，看來他是早就知道杜歸帆的小秘密。
“所以眼前這人……不是他？”孫霖霖又猜測說。
“或許，”孔盛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不過他緊接著就又搖了搖頭，“不過出了什麽意外也說不定，萬一他又給自己注射了什麽東西變異了呢？今天他是不是抽了鄭維的血？萬一……這都說不準啊。”
“說的也是，不如我們直接看看吧。”孫霖霖向四周掃了幾眼，確認附近沒有一個護士之類的人偷看後伸手就向著病床上那人的臉部抓去。
孔盛嘴唇動了動，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任由孫霖霖慢慢的揭開了那些紗布。
紗布一層層的揭開，包括趙小敏在內的幾個人全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孫霖霖的手底下看，很快，這名傷者的臉就徹底的暴露在眾人眼前了。
“這是……”白潤澤表情古怪的看了看孫霖霖，發現女孩和他的表情也差不多。
這個人的臉部沒什麽縫針的痕跡，總體來說還算完好光滑，同時，他的臉頰左側，靠近脖子的地方也有一個白潤澤十分熟悉的印記。
一隻展翅翱翔的鴿子，還有一圈橄欖枝，超級標準的最終神話標誌。
“……果然不是他啊，這是最終神話的人。”白潤澤搖了搖頭說。
杜歸帆沒可能是最終神話的人，此外眼前之人的容貌也與杜歸帆不同，先不說這個人究竟是如何出現在杜歸帆的房間裏，又如何被當作杜歸帆帶到托卡菲勒教會醫院的，至少白潤澤心裏是暗暗的鬆了口氣。
他可不想那位特地來救他命的人出什麽意外，盡管杜歸帆未經他同意就抽了他幾管血。
“現在怎麽辦？去找杜歸帆？”白潤澤問。
“嗯，還有鄭維。”孫霖霖點點頭說，“總部那邊也告訴了我些東西，一會再和你們說，先把眼下的事情弄完，孔科長，是誰告訴你杜歸帆被鄭安國給襲擊了的？”
“一個搜尋科的科員，”孔盛想了想說。
“你認識嗎？”孫霖霖又問。
“不認識。”孔盛誠實的搖了搖頭，“搜尋科的人很多，很抱歉，我並沒有做到認識每一名科員，這是我的失職。”
“這不是你的問題，安心。”孫霖霖罕見的安慰了孔盛兩句，白潤澤有些驚訝的看了看她，這還是白潤澤第一次聽到孫霖霖安慰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雖然這更像是隨口說出來的。
這個女孩生性活潑，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會對其他人表達善意的，孫霖霖在這方麵反而要內斂一些。
“這樣，我們現在的第一目標就是搞清楚鄭安國父子還有杜歸帆究竟在哪裏，還有這個人，”孫霖霖說著指了指病床上那名最終神話的人，“孔科長，你能查到他的身份嗎？根據這人的活動範圍，我們或許可以發現什麽。”
“沒問題。”孔盛點了點頭。
“嗯，然後我們再去……”
孫霖霖的聲音突然一頓，本欲放下的手臂停滯在了空中，下一秒，孫霖霖就一步上前，擋在了所有人的前邊。
“都退後！”孫霖霖來不及多解釋什麽，她隻是舉起雙手擋在麵部，表情凝重的打算迎接什麽東西的到來。
很快白潤澤就知道她在等什麽了，病床上的那個人，他的身體竟然開始微微的發起光來，隨著光芒越來越盛，白潤澤知道，今晚果然跑不了意外，爆炸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