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之前所發生的
“目標？”孫霖霖眉頭皺了皺。
“沒錯，一個目標，”男人點點頭，“那次事件很要命，千山分部也因為這在整個提燈火了一回。”
孫霖霖聞言神色一凜，雷天宇原本閉著的眼睛也睜開了一條縫隙，兩個人好像不約而同的想起了什麽。
“你是說……我知道了，你繼續。”孫霖霖歎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了肉眼可見的落寞表情。
這樣的表情在孫霖霖這裏可並不常見，白潤澤很想問問他們口中的“那次事件”到底是個什麽事件。
當你和一群人聊天的時候，大家突然心照不宣的用某個比如“那件事”，“那誰”這樣的詞來說事情時，如果你不知道這代表的是什麽意思，那麽在接下來的聊天裏，甚至這一整天你都會抓心撓肝渾身難受。
但現在的氣氛顯然不太好，白潤澤不想貿然打斷他們的談話。
“那次事件是怎麽結束的，幾位還記得嗎？”男人問。
“聽說是在空中爆炸了？”孫霖霖皺著眉頭想了想說，“我沒權限查閱這部分的文件記錄。”
“沒錯，”男人點點頭，“天星在隕落的過程中發生了極其劇烈的爆炸，原本那麽大的體積碎裂成了無數小塊，那場景看著和火山噴發後遮天蔽日的火山灰似的。”
“你們分部長的妻子，名字是不是叫孟嘉？”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雷天宇突然出聲發問，這估計是他從出發以來說過最長的一句話。
男人聞言愣了一下，然後苦笑著點了點頭說：“嗯，沒想到您竟然知道，不愧是S級科員。”
“沒什麽，那些文件我能看。”似乎是為了應付孫霖霖和白潤澤驚訝的表情，雷天宇又神色淡然的解釋了一句。
孫霖霖盯著雷天宇看了一會，然後有些氣惱的嘟起了嘴，就差把“不服氣”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很顯然她對於因為自己僅僅是A級而無法查閱的那些機密文件雷天宇卻能看而感到有些挫敗。
白潤澤很想告訴孫霖霖你都感到挫敗那我不得直接被打擊死，再怎麽說大姐你也是A級，我才C級啊，你在我眼裏已經很強了好不好？
“接著說，孟嘉怎麽了？”孫霖霖又繼續問道。
這次她的語氣明顯帶上了一絲迫不及待的意味，對於這些自己平時都沒接觸過的機密事件，孫霖霖就像是第一次摸到洋娃娃的小女孩一樣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前麵正好是個紅燈，男人把車穩穩的停了下來，白潤澤也一邊等著他的回答一邊望著窗外。
左側已經不是那如寶石般的湖泊了，取而代之的是和右邊一樣的成排樓房，更遠處的連片山峰若隱若現，像籠罩在輕紗中一樣朦朧。
外邊的行人更多了一些，正如之前趙小敏所說的，雖然名義上是市郊，但是人流量卻並不少。
人們行色匆匆，步伐飛快，各自為友，像中午下課鈴一打就衝向食堂的高中生一樣心無旁騖，白潤澤看著他們，心裏突然產生了一點特別的感覺。
曾經……他也是這些行人中的一員吧？
戴著耳機，聽著歌，自己一個人順著街邊趕集似的走，在自己的BGM裏氣勢拉到滿分，所過之處行人皆讓，好像絕世梟雄從城中經過。
男人聽著孫霖霖的話沉默了一會，然後再起步時又淡淡地吐出了幾個字。
“夫人她……沒了。”
“沒了？”孫霖霖眼睛眯了眯，“消失了還是……”
“後一種。”還沒等孫霖霖說完，男人就做出了回複。
白潤澤從後視鏡中看了看男人，他的神色很明顯的有些黯淡。
“你是孔盛？”雷天宇又說話了，很簡短，但卻讓男人的表情瞬間凝固了起來。
車廂隔音做的非常好，盡管外邊車多人多，路邊還擺著很多音響和大喇叭，光看就知道裏邊肯定放著各種促銷之類的叫賣聲，但坐在車裏仍然聽不到一絲一毫。
白潤澤現在覺得自己甚至能清楚的聽到另外三個人的呼吸聲。
車子繼續前進，雷天宇沒有再說話，孫霖霖的目光在雷天宇和男人的身上來回掃視，想要看出這兩個人在搞些什麽名堂，也沒有說話。
至於白潤澤自己就更不敢出聲了，他現在連吸口氣都小心翼翼。
死寂般的沉默如藤蔓般悄悄爬上他的身體，白潤澤感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
過了許久，男人才像解脫般地歎了口氣，有些收縮的瞳孔又重新恢複如初。
“那重新介紹一下，我是提燈千山分部搜尋科現任科長，孔盛，請多指教。”男人慢慢說道，臉上還掛著一開始那種招牌式的微笑。
“你是科長？”孫霖霖有些驚訝，她又看了看雷天宇，表情漸漸變得無奈起來。
“你早就知道？”孫霖霖問。
“嗯。”雷天宇點點頭。
“又是機密文件？”
“嗯。”
“我不能看的那種？”
“嗯。”
“那你一開始怎麽不說？”
“沒必要，反正到了就知道。”
“……”
白潤澤歎了口氣，輕輕的拍了拍孫霖霖的肩膀，女孩如雕像般安靜的坐在原處，帶著有些不甘心的委屈表情默默地盯著窗外掠過的景物，樣子可憐的有些令人心疼。
不過緊接著孫霖霖就眉頭一皺，恨恨地一捶手心，咬牙切齒的說道：“太挫敗了，不行，回去得和上邊商量商量升S的事情，真是的……就不能把任務指標降一點，還差那麽多……”
“提醒你一下，帶新人有額外加成。”
雷天宇又說話了，而且連頭都沒回，白潤澤覺得這位前輩好像對他們稍微熱情了一點。
“啊？有加成？佳佳姐怎麽不告訴我？”孫霖霖眨了眨眼睛，她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突然把目光投向旁邊一臉問號的白潤澤，黑色的大眼睛緊緊地盯著他。
白潤澤迎著那越來越亮的目光與她對視，一滴冷汗從額角慢慢流下，白潤澤想要移開目光，眼前這女孩簡直就像是在看一道美餐一樣看著他，不過他還沒法移開，孫霖霖的眼睛裏好像有個漩渦，將他的意識全部吸了進去。
“可要好好跟我幹啊新人！”孫霖霖突然開心的笑了笑，眼睛彎彎，睫毛輕顫，好像在散發著明媚的光。
那種仿佛陷入漩渦的感覺像從沒存在過一樣瞬間消失，白潤澤不禁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現在覺得剛才孫霖霖絕對是不經意間用了她的能力，不然白潤澤為什麽會想移開目光移不開？難不成還能是他深陷美色無法自拔？
“哦……”雖然有些驚異，但白潤澤還是像個乖寶寶一樣點了點頭。
孫霖霖滿意的嗯了一聲，扭過頭繼續看向開車的孔盛，白潤澤見狀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話說他剛才似乎從後視鏡裏看到雷天宇又笑了一下。
“所以，趙小敏就是在那時候知道固有能力這種東西，以及提燈這個組織的？”孫霖霖繼續問道。
“差不多，”孔盛歎了口氣說，“這次事件造成的損失太大了，犧牲的人也太多了，在這些人中，對於分部長一家來說，最令人痛苦的無疑就是夫人。”
“小姐她親眼目睹了天星的出現和隕落，也親眼目睹了它爆炸的過程，更親眼目睹了夫人……被搜尋科接過來的過程，小姐在那時就像變成了一個隻會坐在窗邊發呆的精致人偶，本來按照提燈後勤科的處理辦法，整個千山市的普通市民在這之後會全部做記憶清除處理，這麽大的工程足夠那位完成任務後趴兩天的了，而小姐她自然也在記憶清除的名單裏。”
“按照分部長為小姐編造的解釋，夫人會變成正在出差的狀態，大概需要幾年才會回來，他實在不忍心讓小姐之後再承受母親去世的痛苦。”
“在後勤科的善後任務下發的當天晚上，分部長大人和小姐談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麽，不過最後分部長大人竟然改變了主意，讓小姐加入提燈了，不過前提是讀完大學。”
“後邊就如幾位所見，小姐大學畢業後就成了搜尋科的一員，而且這次聽說總部要派人來還主動請纓要求迎接，不周的地方我們深表歉意。”孔盛說著說著又趁著等紅燈的功夫低下頭，臉上有些慚愧。
“故事就這些，至於說這些的目的自然不是隨口一提，小姐之後會作為幾位的專屬負責人和幾位一起工作，還望幾位多多包涵。”
孔盛又笑了笑，說了句讓孫霖霖和白潤澤都是表情一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