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臨行（3）
“此次幾率多大？”平靜的女聲響起，聽不出半點感情。
“不出意外的話，百分之八十以上。”
這道聲音很冷，在場眾人都知道是誰說的。
幾個人聞言全都重新沉默下來沒有回話，每個人都像是在思索著什麽東西，會議室中閃爍著跳動的光線，直到十幾分鍾以後，門口的響動才讓他們重新抬起頭來。
“你來了。”鄧宏衝著來人說道。
雷天宇點點頭，看都沒看在座幾位科長一眼便徑直走到長桌最末位的椅子上坐下，麵無表情地看著屏幕中的畫麵。
鄧宏沒有去管雷天宇態度冷漠的問題，雷天宇沉默寡言在提燈是出了名的，一天說的話估計別人一分鍾就能說完。
“就按照之前說的，你來負責這次的任務，任務的要求都在文件裏，這次找你來主要是給你另外一個任務，兩個任務同時進行，千山市的目標不重要，關鍵是第二個任務。”
雷天宇聽著鄧宏的話皺了皺眉頭，眼神中的疑問顯而易見。
“第二個任務需要你觀察這個人，必要時控製住他。”鄧宏點了下屏幕，屏幕上頓時換了個畫麵，那兩個黑色的人像輪廓變成了一張清楚的照片。
“如果一切順利，這次他會產生極其劇烈的臨界甚至破界波動，務必慎重。”
“慎重？他很強？”雷天宇說話了，臉上的表情又恢複到一開始的平靜。
“如果是他自己應該不會威脅到你，但如果是他的能力不受控製……”鄧宏看了蘭藝一眼，蘭藝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鄧宏這才繼續說了下去，“他的能力很恐怖，不可力敵。”
“明白了。”雷天宇點點頭，起身直接向會議室的大門走去。
蘭藝和幾位科長看著他的背影沒有出聲製止，直到雷天宇徹底消失在拐角他們才紛紛對視著歎了口氣。
“還是那個樣子啊，他。”李堅搖搖頭，一臉無奈的神色。
“改不了了，那件事對他的打擊太大。”鄧宏拿起麵前桌子上的杯子咕嘟喝了兩口，目光和李堅一樣無奈。
方佳佳繼續捧著保溫杯，看著屏幕上的照片一語不發，周衛也繼續小聲嘀咕著什麽東西，隻有蘭藝嘴角揚起，帶著神秘的笑，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屏幕上的照片依然存在，照片下方還有幾行文字，寫的都是些生平事跡之類的東西，而在文字的最前方也用加粗字體標示著照片裏那個人的名字。
如果白潤澤現在在這裏看到這張照片，那麽他一定會驚呼“這個人我認識！”
確實熟，熟的不能再熟了，照片裏那個人就是他自己。
而正主白潤澤現在正跟著孫霖霖走向那個叫什麽破界室的地方。
“臨界波動就是能力者的能力瀕臨覺醒時，臨界覺醒所產生的波動，通常伴隨一些普通的能力外顯現象，有時會產生一些幻覺，這個幻覺我們一般稱之為虛視，破界波動就是能力者的能力覺醒時，破界覺醒所產生的波動，通常伴隨極其劇烈，不受控製的能力外顯，而波動間隔是指最後一次可檢測臨界波動和破界波動之間的時間長短，通常在零到五小時之間，聽懂沒？”
孫霖霖一邊走一邊來回比劃著為白潤澤解釋，白潤澤在從會議室出來時就向她問起了這些完全不懂的概念，直到現在他也沒怎麽太懂，不過好歹不是兩眼一抹黑了。
“簡單來說，就是一根針要刺穿一塊布，那麽首先這塊布會被頂起來，下一個瞬間它才會被刺破，被頂起來時就是臨界，刺破時就是破界，中間這個過程叫波動間隔，這麽說懂了沒？”
“哦哦，懂了懂了。”白潤澤連忙點頭。
孫霖霖見狀長舒了一口氣，扶著額頭默默嘀咕：“這些概念背起來可真費勁。”
“所以現在我們要去的地方就是讓人能力覺醒的？”白潤澤問。
“可以這麽說，”孫霖霖點點頭，“能在一定程度上加快這個過程，但是也僅限於此，強行激發會產生極其惡劣的副作用，這點一定要注意，不然要是都能強行激發覺醒而毫無副作用，那能力者早就爛大街了。”
“這樣啊，那一會我是不是要經曆一下那什麽臨界覺醒？“
“嗯，正常會經曆的，你已經經曆過幾次了吧？都一樣，不用擔心。”孫霖霖一邊走一邊擺擺手，示意白潤澤安心。
“我經曆過？”白潤澤眉頭緊皺。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遇到的幻覺，難不成這就是臨界覺醒所產生的虛視現象？那伴隨的能力外顯又是什麽？他記得現實中好像並沒有什麽異常啊。
要是真有異常，那天他還能走出警察局？
白潤澤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他隻能跟著孫霖霖一直走到一間位於地下的房間裏站著發呆。
這間所謂的破界室和白潤澤第一次看見雷天宇的那間訓練室有些相像，都超級巨大而且方方正正，銀白色的牆壁反射著冷光，白潤澤的麵前隻有一個銀色金屬柱子，上邊掛著一盞逐漸亮起的提燈。
終於，提燈的光芒徹底點亮，這盞燈看似不大，但是它散發出的暖黃燈光卻在整個房間裏反射。
寒冷的銀光很快被替換成溫暖的淡黃，白潤澤感覺自己好像從西伯利亞某處寒冷的雪原上走進了一間溫暖的小木屋。
“咳咳，喂喂？能聽到嗎？”
孫霖霖的聲音從白潤澤頭頂傳來，白潤澤抬頭看向那一排大概三層樓位置的玻璃窗，孫霖霖正在裏邊衝他揮著手。
白潤澤伸出手比了個ok的手勢，孫霖霖見狀又繼續說：“看到那盞提燈了嗎？一會你直接去觸碰它，裏邊融合了佳佳姐的星月夜，然後無論發生什麽，相信你自己的判斷，加油！”
孫霖霖說完就回到控製台邊調整著什麽東西，沒有再出言解釋，白潤澤看著孫霖霖消失的身影還想問些什麽，但他喊出口的話在那些玻璃窗裏邊似乎聽不到，所以無論他怎麽喊估計都是白費力氣。
無奈之下，白潤澤隻能慢慢走到那盞提燈邊上看著裏邊暖黃的火焰發呆。
相信自己的判斷……這句經典提示的覆蓋麵也太廣了點吧？
白潤澤感覺有點慌。
“好了，準備好！要開始了！”孫霖霖的聲音再次從上方傳來，不過這回白潤澤沒有抬頭去看，他專注地盯著眼前的提燈，準備迎接自己能力的臨界覺醒。
提燈散發的光芒似乎亮了幾分，白潤澤感覺身子暖洋洋的。
提燈散發的光芒似乎又亮了點，白潤澤感覺身子更暖和了。
……
所以除了燈光亮了點以及身子更暖就沒什麽特殊的了？
白潤澤又等了幾分鍾，情況依然沒有絲毫變化。
他皺著眉有些懊惱地抬頭打算和孫霖霖問一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過緊接著他就愣住了。
頭頂原本成排的玻璃窗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蹤影，那裏反射著提燈黃色光芒的金屬牆壁就像是從來沒開過窗一樣堅實完整。
白潤澤立刻轉過身看向進來的方向，果然，原本的大門也消失不見。
四周上下全都是一成不變而且密不透風的金屬牆壁，沒有門，沒有窗，連通風管道都沒有。
整個破界室除了白潤澤和他麵前的金屬柱以及提燈以外便再無其他東西，盡管這裏的空氣足夠維持呼吸，但是白潤澤依然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白潤澤默默掏出了手機，盡管手有點顫抖，但是他還是努力看清了上邊的信號格數——毫無疑問的一格沒有。
他就像是被封死在了一個方方正正的棺材中深埋於地下，與外界徹底斷了聯係。
白潤澤閉著眼睛按著胸口做了幾個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星月夜弄出來的夢世界，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這就是試煉而已，就是試煉而已……
他不斷在內心安慰自己，讓自己盡可能的能夠做出相對冷靜的判斷。
孫霖霖之前告訴他的話他還記得。
“無論發生什麽，相信你自己的判斷。”
白潤澤打算做出判斷了！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壓根沒法做出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