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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注定5

  她們再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前廳雖然已經沒有了客人,後院卻仍是十分熱鬧,牙風依楠熟睡的時候還是離偌遙在各種招待,她醒後看到這一幕也是十分放心和欣慰。


  第二天,宮藏拿著許文楓的令牌將他們從南陽族帶來的將士們都帶進了城裏,由許言帶著他們去到了一個固定的地方駐紮,並由“丞相府”的人把守看管,而南陽碧惠和宮藏也都去了那裏,隨時都可以入宮麵聖。


  時間就這樣一直流逝了三五天,這一天忽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天氣也是越來越冷,到了晚上氣溫驟降,連著下了一晚上的雪,“霧醉樓”後院的客人們回家時都十分艱難。


  而第二天一大早,街上的行人不多,更多的是出來玩雪的孩子,林夢溪見西言的氣色好一些,也準備帶她出到後院中看看雪。


  “娘,您的氣色已經好了許多,看來胡郎中開得方子把您調理得不錯呢!”柳峰幫西言搬了一把舒服的椅子放在門廊上,還幫她蓋了一層厚一些的被子怕她著涼,而林夢溪則走入庭院中用手接起了雪花。


  “夢溪,耍套劍法給娘看吧,她還沒見過你練功呢。”柳峰在一旁提醒道。


  林夢溪一聽十分樂意,點了點頭說:“好,媽媽想看麽?”西言笑著說:“好啊,我這老婦竟然還有個會武功的女兒,也是像做夢一般。”


  西言說完林夢溪便用右手將隨身佩戴的寶劍抽出劍鞘舞動起來。天空下著雪,美人舞著劍,聽到動靜的後院姑娘們一個個也都起來,披著厚厚的袍子走到門廊上看林夢溪舞劍。


  此時的林夢溪身著紫袍在庭院中如蝴蝶般翩翩起舞,劍攜著雪花在空中自由旋轉,她舞得那般行雲流水,時而像是用劍承載著雪花再飛回空中而不掉落,時而像要一劍劈開每一朵雪花一般。


  在這大雪紛飛的時刻,林夢溪的笑容似乎感染了“霧醉樓”中的所有人,瞬間將“霧醉樓”很長一段時間的悲傷氣氛全都一掃而光。


  “看劍!”突然,從“霧醉樓”前廳與後院的連接廊門處衝出一個略小的身影,藍色的襖衫映襯在這白雪皚皚之下更顯清涼,卻又給人一種淨化的力量。


  這時,林夢溪一個側身躲閃,用劍擋住了那略小身影伸出的劍,定眼一看,原來是鳳靈兒。 “靈兒,你可真是調皮,怎麽,想和姐姐一較高下嗎?”


  “當然……不是啦,靈兒隻是想讓西媽媽高興高興……看劍!”靈兒臉上掛著燦爛如雪的笑容,將這雪都映出了彩色,但手上的動作卻一定也不遲緩,一劍又一劍地刺向了林夢溪。


  外人見了無不驚呼,就連西言都抓緊了身上的被子,不斷用自己最大的聲音叫著:“小心!小心別傷了自己!”對於西言來說,林夢溪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而鳳靈兒就像她的小孫女一般。


  手心手背都是肉,雖然知道她們是在哄自己開心,可也怕她們傷到對方。但是先提醒誰都不好,會顯得太過偏向,所以隻能囑咐她們別傷了自己。


  牙風依楠和風痕在一旁看了一會兒,看著眼前的雪景,牙風依楠仿佛被雪淨化了一般,心情舒暢,暫時忘了佟仁成,忘了許文楓的事,和心愛之人好好地欣賞這場表演。


  而離偌遙和日香早已在鳳靈兒衝出去那一刻從門廊出走到西言身邊,不知沫洛和淩波是否是風痕通知而來,沫洛在一旁看著已經找到幸福的牙風依楠,心裏的結也算是解了,但還是有些感傷,畢竟,她曾經想要依靠的是自己的肩膀,可如今……


  “淩波,咱們也去媽媽那邊吧?”芙月和淩波也是幸福的一對璧人,二人牽著手隨後也走到了西言身邊,而沫洛,則站在門廊的一處角落始終注視著牙風依楠。


  在雪中比了一會兒劍,風痕突然一躍而出,僅用身上的白袍一揮便收繳了林夢溪和鳳靈兒的劍,站定後再將劍還給她們二人說:“好了,這麽冷的天,你們也比得夠久了,可別讓這麽多人因為你倆在這受凍。”


  這一次,風痕的語氣十分溫柔,林夢溪和鳳靈兒收了劍笑嘻嘻地跑向了西言,“西媽媽!”鳳靈兒開心地伏在西言身邊問道:“剛剛我和夢溪姐姐比劍,您覺得精彩嗎?我倆誰舞得更好呀?”


  西言也是笑得合不攏嘴,高興地摸著鳳靈兒的頭說:“你這個小靈兒,你夢溪姐姐可是我的親生女兒啊,我這剛剛與她相認沒多久,你又是那麽可愛聰慧,這可讓媽媽我怎麽比較啊?”


  看到西言那麽高興,在場的人也就放心多了,鳳靈兒站起身看著林夢溪說:“靈兒覺得我和夢溪姐姐舞得都很好,但是夢溪姐姐的劍太刺得柔軟了,而靈兒的劍雖然刺得堅定,但是靈兒的功力和夢溪姐姐比還差很遠,靈兒會努力練功的!”


  林夢溪聽了鳳靈兒的分析十分佩服,讚不絕口地說:“風痕公子將靈兒教導得真是出色,雖然靈兒年紀小,但是在練功上是有天分的,剛剛分析得如此透徹,我這做姐姐的都不得不佩服了。”


  “林姑娘過獎了,靈兒她天生聰慧,雖不是在下親生女兒,但她十分乖巧,又有天分,在下的教導也要她全都吸收了才好。”風痕和牙風依楠也向西言那邊走去。


  在這皚皚白雪中,風痕的白衣和牙風依楠的翠色衣衫顯得格外清亮,再和鳳靈兒的藍色襖衫湊在一起,簡直就是青樓中的一股清流,在這白色的庭院裏與白雪的映襯下顯得十分幹淨。


  “爹爹,若是以後你和牙風姐姐生了個小弟弟或是小妹妹,你們會不會就不喜歡靈兒了呀?”


  “哎呀靈兒,你都在說些什麽!”鳳靈兒的話倒是把牙風依楠說得害羞起來,畢竟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弄得牙風依楠臉上都逐漸出現了紅暈。


  “哈哈哈……咳咳咳……依楠啊,靈兒說得對,等事情都過去以後,該是給你們幾個姑娘半個婚宴了……”西言不僅看著牙風依楠和風痕那麽幸福心裏十分欣慰,她還看向了芙月和淩波,弄得芙月也害羞起來。


  “哎,媽媽,您可不要算上我哦!小姐先出嫁了才輪得到我這個丫鬟。”芙月看了看身旁的淩波,眼睛一瞥,小嘴一噘說道:“再說了,我還沒決定要不要嫁給淩波呢……”


  “哈哈哈哈……”此時的“霧醉樓”中一片歡聲笑語,樓上、樓下看熱鬧的姑娘們也都感受到了她們的歡樂,笑了一陣便覺得有些冷回房去了。


  突然,離偌遙在眾人的笑聲中將日香拉到一旁,看著院子裏越積越厚的雪說:“日香,跟著我這個主子真是委屈你了……”


  “小姐?你怎麽會這麽說?日香一點也不覺得委屈啊……”日香不明白離偌遙為何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離偌遙歎了口氣說:“你看呀,芙月跟著依楠就遇到了自己的歸屬,依楠自己也有了自己的幸福,可我呢?我的幸福無法屬於自己,還因為我讓你遇到了童年時的傷心之人,卻沒讓你遇到一個能給你幸福的人……”


  “哎呀,小姐,你這是在說什麽呢?日香的幸福又不是你來決定的,說不定月老早已把咱倆綁在了一起,想讓我陪著你一直到老呢……”


  牆邊說著悄悄話,角落目光始終注視著同一個人,有人此時承歡膝下,有人此時幸福美滿,而有人此時卻落寞地想要離去。


  這一切一切,一幕一幕,卻全都招老天的羨慕。或許平靜和美好注定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這一天的寧靜,卻預示著暴風雪的來臨。


  就在這個幸福、平靜的小院子裏,虎子突然與另一名奴仆扶著受傷的新堂衝了進來,“媽媽,牙風小姐,新堂受傷了,他說有大事要稟報!”


  “噗……”地一聲,新堂一口鮮血吐在了院中的白雪上,那紅色異常刺眼,聽到聲音的其他姑娘剛剛回到房中,又出來查探發生了什麽事。


  “快過去看看。”因為牙風依楠在“丞相府”被軟禁時,新堂對她有恩,因此芙月見到受傷的新堂馬上拉著淩波跑了過去,“新堂,新堂你怎麽了?”


  新堂努力地睜大眼睛看去,怪不得聲音那麽熟悉,原來是他喜歡的芙月,“芙月姑娘,快、快讓我見見牙風小姐……”


  “把他先扶到我屋裏吧?”虎子看著芙月說,又看了看旁邊的牙風依楠,“嗯,先讓他穩定下來再說。”牙風依楠回頭找了找日香,“日香,你速去找胡郎中來。”


  “好,我馬上去。”


  將新堂扶到虎子屋裏後,柳峰和風痕也幫著把他扶上了臥榻,牙風依楠為他把了把脈說:“他傷的不清,但沒有性命危險,新堂,你怎麽傷成這樣,你家少爺呢?”


  新堂剛要說話,一口血嘔了出來,但他隻是用手抹了一抹便說:“牙風小姐,快,你們快找個地方躲起來,佟、佟仁成真的、真的造反了……”


  “什麽?他難道闖了皇宮不成?”


  “是,他、他召集了佟將軍以前的部下,就在今早上朝之時……與、與個別、個別武將一舉、一舉攻入了……攻入了……”說著說著新堂便暈了過去。


  “啊……新堂……小姐,新堂、新堂他不會死了吧?”新堂暈過去後,芙月大叫了一聲。


  這個人那時為了她和牙風依楠,被許文楓傷成了那個樣子,當時若不是有許言在,或許他已經被許文楓滅口了。因此芙月十分感激他,而且她也看得出來,新堂似乎對她有好感,否則怎會舍命相助呢?

  “沒事,他隻是受了點內傷,一時暈過去了而已,待會胡郎中來了自會替他診治。”牙風依楠走出虎子的房間,剛剛進到屋子裏的有牙風依楠、風痕和芙月,淩波本來也想跟著進去,卻被沫洛拉住了。


  此時,牙風依楠麵對站在門廊處的眾人,她的餘光可以看到雪花飄落的全過程,或許,這場雪停的時候,就是這件事徹底結束的時候。牙風依楠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後,再次開啟了她“霧醉樓”暫代管事的職責。


  牙風依楠表情嚴肅地說:“風痕、沫洛、淩波和柳峰,你們是這裏僅有的武功高強的男子,牙風依楠實話實說,這一次‘霧醉樓’是否有救,可能主要就靠你們了。”


  此時的牙風依楠即便隻是一名青樓女子,卻也顯現出大將的風範,“柳峰,你和夢溪、連同靈兒一起守護住‘霧醉樓’,這裏需要一個男子漢坐鎮。雖然那日我將佟仁成放走,但如今佟仁成造反,必定會牽連到‘無悔城’的百姓,咱們要以防萬一才好。”


  “而風痕、沫洛和淩波則要隨我,或者說護送我到南陽碧惠他們駐紮的地方去一趟,皇宮咱們很難進去,所以要先去那裏確定一下情況再說。況且……況且我找宮藏還有些事,他那或許有能讓事情轉機的東西。”


  “依楠,你不能去,現在出了‘霧醉樓’哪裏都很危險,你還是在這裏坐鎮吧,我和沫洛他們去就行了。”風痕擔心地看著牙風依楠,而這一幕在沫洛和淩波眼裏都十分尷尬。


  淩波看向沫洛,雖然他表情上並沒有顯現出什麽傷感,但淩波知道,沫洛心裏一定很不好受。看著自己的心愛之人如今與另一個男人你儂我儂,而這個男人還與自己是患難相交的好友,可見心中會是什麽滋味。


  雖然風痕十分不想讓牙風依楠冒險,但她做出的決定是誰也改變不了的。“風痕,我知道你擔心我,媽媽也一定很擔心我吧?”牙風依楠看向西言,她坐得有些直,隻看著牙風依楠點了點頭,但似乎並沒有想阻止她的決定。


  “放心,我雖然沒有武功,還可能成為你們的累贅,但我會盡量保證自己的安全。但我一定要去,我說了,我找宮藏有事。”


  “這……好吧,那你就跟在我身後,不要離開我的視線。”牙風依楠的倔強風痕是知道的,況且他也知道她做這個決定一定是深謀遠慮過的,既然不能改變她的想法,那就護她周全便好。


  可這樣的想法,這樣的話,離得稍遠的沫洛也想這樣說,也想站在她身前的人是自己。


  “好,我會保護自己的。”她又看向虎子說:“虎子,雖然我留下了夢溪和柳峰,但他倆主要保護的還是媽媽和受傷的新堂,至於其他姑娘就要由你和兄弟們保護了。如果真的波及到了咱們‘霧醉樓,你就讓香草把姑娘們都帶到‘雅清閣’裏的密室去躲藏。”


  “嗯,放心吧牙風姑娘,虎子我拚了命也會保護好‘霧醉樓’的!”


  “好,那就拜托你們了!”牙風依楠全都囑咐了一遍,最後對離偌遙說:“偌遙,我們去的地方有你姐姐南陽碧惠,雖然我不想讓你去,但是還是由你自己來決定吧。”


  離偌遙從人群中走到牙風依楠身邊,表情堅定地說:“我定是要去的,即便有再大的危險,我也不能不顧姐姐的安危,就像我不會不顧‘霧醉樓’的安危一樣。”


  “好,那就先咱們姐妹兩個一起並肩作戰,到了那裏之後再保護你姐姐吧!”此刻,兩名青樓女子麵對麵微笑、堅定的表情,讓在場的所有人信服,甚至是樓上一些還在“看熱鬧”的那些姑娘。


  “那咱們準備一下就出發吧!”這一幕,你以為在青樓中就不會發生麽?你以為區區一個青樓女子就不配有大將風範嗎?你以為風塵中人就沒有聰慧的頭腦嗎?

  不,那你就錯了,不要小看青樓女子,她們或許是周邊女子中最聰慧、最富有才華的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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