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至2
二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剛剛風痕聽到的動靜消失了,走到內廳門前時,因為不知道屋內是否有人埋伏,風痕隻好將門輕輕推開,然後拉著牙風依楠一個側轉身退到了門的一側,觀察著屋內的狀況。
但他們等了一會兒,卻沒有聽見任何動靜,於是風痕走在前麵,拉著後麵的牙風依楠進入屋內,仔細搜尋著屋內到底是否有人。
他們小心翼翼地走著,但一直走到了內室都沒有半個人影,牙風依楠小聲說道:“風痕公子,咱們進來這麽久了,並沒有人出來抵抗,剛才會不會隻是野貓或是老鼠的動靜啊?”
“不會,在下剛剛聽到的動靜並非外麵的聲音,而是屋裏發出的,咱們還是小心點好。”牙風依楠隻好跟著風痕在屋內走來走去,但風痕一邊走著,還一邊尋找著什麽,“咚咚咚……”
風痕突然不知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朝著地上的一塊地方輕輕地敲了敲,牙風依楠聽著似乎有些不對勁,聲音聽起來空蕩蕩的,馬上問道:“難道這裏有密室?”牙風依楠看到風痕輕輕地點了點頭,心裏便有了答案。
風痕鬆開了牙風依楠的手,讓她向後退了兩步,自己找了找打開密室的機關——就在地上草席的下麵!被草席蓋著的地方有個豁口可以打開這塊木板!風痕小心翼翼地打開木板,地下果然有個密室!
“牙風小姐,你在上麵等著,我下去探探。”風痕說罷便要下去,卻被牙風依楠拉住了胳膊,“牙風小姐?”風痕有些詫異地看著牙風依楠,第一次被她主動拉住胳膊,即便是在這麽緊張的時刻,心裏還是有些觸動。
牙風依楠眼神真誠地看著風痕說:“不要丟下我……”看著牙風依楠的眼神,風痕愣住了,他從未見過牙風依楠露出過這樣的眼神。平日裏的牙風依楠都是冷漠且孤清的,她的眼神中除了堅強與漠視,似乎再無其他。
而今日,麵對他要獨自去冒險時,牙風依楠竟表現出了擔心與不舍,這更加堅定了風痕要一世保護牙風依楠的決心,“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不,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不要……”此時的牙風依楠似乎想到了什麽,她的眼前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被滅門的時候。
那時因為自己的笑導致了全家滅門,那個看上自己的人派了一群人來搶親,由於爹娘把自己藏在了地窖中,才使得自己能夠逃過一劫,而她全家卻遭陷害滅門。
當她害怕地走出來,看到滿地的屍體時,內心的恐懼瞬間充斥了全身。她在街上躲藏、流浪了幾天後,直到走到“霧醉樓”門前,看見西言時,她才決定,以後她便要在這裏謀生了。
再次看到牙風依楠的那種眼神,風痕突然意識到,在她的眼神中除了對他的擔心和不舍以外,還有真正的害怕,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害怕。想到這,風痕轉了個手腕,再次緊緊抓住了牙風依楠的手,小聲且堅定地說:“好,我不會丟下你,這輩子都不會……”
風痕的堅定似乎給了牙風依楠勇氣,隻有她自己知道,平日裏他人麵前的冷淡與漠視,隻是她掩藏內心傷痛的方式,以前沫洛懂過,卻懂得不深;而如今風痕也懂,並且懂到了她心裏……
二人輕手輕腳地下到了密室中,密室中漆黑一片,風痕從腰間取出火折子吹了一下便有了火光,牙風依楠一副“你怎麽還隨身帶著這種東西”的眼神看著他,風痕竟笑了笑說:“這是江湖人必備的行囊。”
一直往裏走著,這個密室似乎既深又大,當他們來到一處岔路口時,眼前有兩個洞口,一左一右,風痕左右看了看,剛想決定一邊繼續探查時,突然從另一邊衝出了幾名將士。
將士們手中都拿著大刀,警惕地對準了他們,其中一名看著像是個小首領的將士厲聲問道:“你們是誰?怎會知曉這個地方的?若是不善者,可別怪我們心狠了!”
見這架勢,風痕已經做好了與他們作戰的準備,但牙風依楠卻拉了拉他的手,風痕回過頭去時,牙風依楠的一個眼神卻讓他放下了戒備。
將士們見風痕放下了戒備,也稍稍放鬆了警惕,看著牙風依楠向前走了一步,向他們行了個禮說:“各位將士們,小女子是‘霧醉樓’的牙風依楠,不知你們是否聽說過,我與佟將軍的妻子冬晴雲子是很好的姐妹。”
“牙風依楠?我倒是聽說過,是‘霧醉樓’的第一招牌吧?”一名將士回憶道。
“原來是‘霧醉樓’的人……”那名小首領一樣的將士再次提高警惕說:“‘霧醉樓’的人!怎麽,你們是來找將軍給冬晴雲子報仇的嗎?”
“不,不是的……”牙風依楠試著又向前走了兩步,而那些將士們卻往後退了兩步,“各位,小女子今日來隻是來碰碰運氣,並不知曉佟將軍還在這裏設了密室。小女子是想與佟將軍談談,不知他是否在這裏?”
“談?你們‘霧醉樓’的人可把我們將軍給害慘了!還有什麽可談的?”
“將士莫急,請聽小女子一言。”牙風依楠的樣子十分真誠,將士們也消了些火氣,靜聽牙風依楠一言,“各位,我並不是來報仇的,而是為了冬晴雲子來和佟將軍談一談,談談他想要造反之事。”
小首領充滿懷疑地看著牙風依楠說:“你一個青樓女子就不要參與這種政治事件了,你的話我們將軍也不會聽。況且,你怎知我們將軍想造反?無緣無故,為何要造反?”
“哼,你們說這話也真是可笑,當我們是什麽?如今佟仁成已經落魄到連自家都回不去了,他若是不造反一搏,怎麽可能就這樣苟且偷生一輩子?”風痕頓覺這些將士們隻知道拚命打仗,根本一點謀略都不懂。
風痕的話說得小首領啞口無言,這時牙風依楠趁機說道:“想必佟將軍此時並不在這裏,但你們藏在這裏也並非真的安全,皇帝遲早有一日會找到這裏的。”
“哼,我們已經在這裏藏了幾日都沒事,若是之後被發現,也定是你們去告的密!所以,今日你們休想離開這!”說著,那名小首領再次和其他將士端起架勢準備將他們二人拿下,而風痕也同樣做好了準備。
但在牙風依楠看來,今日她不會被他們扣留,她定會讓他們相信自己,於是她不慌不忙地說:“你們可以將我扣留,但務必讓我見到佟將軍,這也事關你們的生死。”
牙風依楠說得十分堅定,說得那些將士們都有些心虛了,於是牙風依楠繼續說道:“我今日來就是想要勸誡佟將軍的,雖然你們不相信,但即便我們從這裏出去也不會透露你們的消息。”
牙風依楠的眼神突然變得淩厲起來,“現在你們的處境隻是皇帝還沒有找到突破口,若是皇帝找到‘將軍府’以前的丫鬟或家丁,嚴星逼供一下就能知道這個地方,到時即便是這個密室也保不了你們,不是麽?”
將士們仔細琢磨著牙風依楠的話,幾名將士在小首領耳邊說了些什麽,小首領也認真想了想說:“你真能保證不會將我們的藏身地點透露出去?”
“或許你們期待著我說什麽發誓的話,但我不會說,因為我是否能夠被你們信任,你們要問清自己的心。若是你們信我,我今日便先回去,你們將我來這裏的事告知佟將軍後,他肯見我,你們就想辦法到‘霧醉樓’去通知我,若你們不信我,大可將我扣留在這裏。”
牙風依楠身為一名青樓女子,可氣魄卻一點也不輸給這些男人,別說風痕早已知曉牙風依楠的這種不畏精神都有些敬佩她,那些將士們更是連連點頭,互相討論著牙風依楠這個足以匹敵男人的青樓女子。
“好吧,牙風依楠不愧是‘霧醉樓’的第一招牌,你的氣魄就連我們這些將士都自愧不如。今日你先回去,我們會想辦法告知將軍,若是將軍肯見你,我們便想辦法去‘霧醉樓’通知你。”
“嗯,好,那就麻煩將士們了!想想你們的家人吧,可別因你們的過失,害了你們的家人……”牙風依楠留下了這句話便和風痕一起離開了,回到“成雲居”的院子裏,看著已經衰敗的那些花花草草,牙風依楠連連歎氣,表情越發難過。
“牙風小姐,你不怕嗎?”風痕見她上來後又變得惆悵起來,這樣反複的心情也隻有她才辦得到了吧?
牙風依楠看了風痕一眼,又看向冬晴雲子待過的內室,“若是雲子還在,小世安還在,或許佟仁成也不會讓他爹造反的吧?”牙風依楠又歎了口氣說:“可是又說回來,若是雲子還在,佟家造了反,她和小世安也會受到牽連吧?”
牙風依楠的難過風痕不知道該如何勸解,但他知道她心裏的憂傷是什麽,風痕突然說道:“咱們去祭奠一下冬晴雲子和佟世安吧?”
牙風依楠回頭看向風痕,眼前的這個男子,他的心意自己早已知曉。他如泉希對離偌遙一般從不嫌棄自己的身份,他如沫洛一般對自己如此深愛,他如許言一般對自己默默付出,不離不棄,但從沒有人如他一般能那麽準確地猜透她的心思……
若是這一切都能過去,眼前的這個男子,或許就是她的終身托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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