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之夜14
聽牙風依楠這樣說，許文楓也進入了正題，“你今日一直提及離偌遙與西域南陽族的關係，究竟有何計劃？”
牙風依楠見許文楓明白了她的來意，開誠布公地說：“偌遙去到西域南陽族除了要認親以外，還有一個任務就是說服南陽族族長，讓其派人來與咱們的朝廷交好，也能來助‘霧醉樓’一臂之力。”
“所以你是想讓老夫幫你們向皇上引薦南陽族人？”
“許丞相果然看得通透，沒錯，現今南陽族大郡主已經隨偌遙來到‘無悔城’，正在‘霧醉樓’中，但沒有皇上的準許，他們的部下無法大規模進入‘無悔城’內，因此還需要您來向皇上引薦一下。”
牙風依楠見許文楓沒說話，便繼續說道：“據小女子淺見，皇上一直比較忌憚西域那邊的勢力，也應該一直想要平亂外患，這次正好是個機會，若是南陽族這麽一個趨於獨立的地方都與咱們交好了，那西域的其他地方可能也會效仿，對於咱們來說應該是件好事。這隻是小女子個人的淺見，若有不周之處還請丞相諒解。”
牙風依楠的話讓許言都十分驚訝，雖然牙風依楠的分析較朝廷之人看來並不是什麽驚為天人的想法，但對於一名青樓女子來說，能有這般思想實屬不易了，就連沫洛都有些重新對牙風依楠另眼相看。
而許文楓則捋了捋胡子點頭說：“牙風依楠不愧是‘霧醉樓’第一招牌，若你是男兒身，定會成為朝中的良才。”
“許丞相說笑了，若您能幫‘霧醉樓’這個忙，正好咱們就一起回去，您不是也想認親麽，一舉兩得，還能和南陽族的大郡主見一麵，同星爺一起商量一下大計。”
“哦？星無喜也會去？”
“是，星爺畢竟在朝中也有數位好友，若是‘霧醉樓’能有您二位相助，想必會更加穩妥一些，而且對於江山社稷也是好的。”
牙風依楠真的是一個奇女子，或許這真的源於她的父親就是朝中的一名官員，雖然官職甚小，但為官之道卻讓牙風依楠沿襲了下來，“好，何時動身？”
牙風依楠想了想說：“既然您說佟仁成已經不知藏匿到了哪裏，那您認為他還會派人盯著‘霧醉樓’麽？”
“如今冬晴雲子和他們的孩子均已死，佟仁成自知殺了自己的父親是逆天大罪，朝廷定會緝拿他，因此才會連夜逃跑，既然如此，‘霧醉樓’對他已經沒有威脅和留戀，他現在隻會想著怎麽活。”
“怎麽活？”牙風依楠瞬間反應過來說：“您的意思就是說，佟仁成現在正不知在某個地方謀劃著造反？”
“他若逃，是不可能逃一輩子的，因此隻有反守為攻才有獲勝的把握，攻贏了他就活，輸了或依舊自守，都不會活太久。”
沫洛和淩波看著牙風依楠和許文楓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淩波是不想去琢磨這些官場上的事，眼睛隻在牙風依楠一旁的芙月身上，心裏急著趕快回到“霧醉樓”，好與芙月說上幾句悄悄話。
而芙月呢，即便隻是個小丫鬟，但在經曆了舒雲、佟世安和冬晴雲子之死的諸多事件後，對於“霧醉樓”的安危就十分在意，因此她在一旁聽得十分認真，一點也沒注意到淩波的注目。
“既然這樣……許丞相不如先來聽聽偌遙他們是怎麽說服南陽族族長的吧。”牙風依楠伸手一讓，視線轉移到了沫洛和淩波身上，“偌遙與南陽族族長溝通的話都是這位沫洛公子教的，後來沫洛公子也與他們正麵交流過，讓他給您說說具體細節，到時您也好與那大郡主交涉。”
許文楓的視線也轉移到了沫洛和淩波那邊，沫洛坐的正了些，一身正氣的樣子，麵對許文楓和許言，即便是朝廷中人也沒有一點畏懼，隻有些許的敬畏。
“去到西域邊境時我們就被圍剿了，直接被帶到了南陽族族長麵前，好在南陽族的大郡主南陽碧惠聽說了此事前來解圍，我們在確定離偌遙就是南陽族小郡主的情況下讓她向族長提出邀請。”
“起先南陽族族長並不想參與這件事，他認為區區一個青樓不值得他們耗費軍力來相助，直到離偌遙說出既往經曆過的那些事，再加上南陽碧惠的幫助，族長終於被感動了。”
“之後離偌遙堅持讓在下直接與族長交涉，在下隻好義不容辭，雖然在下隻是一介江湖人士，朝廷之事並不通曉，但在下認為，朝廷之事中最大的事莫過於百姓的安危與安樂，沒想到族長也十分認同在下的觀點，因此最終決定派人來與我朝修好，也給西域其他族人做個標榜。”
沫洛還說了許多他與西域南陽族族長交涉的細節部分，許文楓和許言在一旁聽著也頻頻點頭。雖然他從未以朝廷的利益出發，但以民生為本的理念的確對朝廷的初衷相一致。
隻是這些年來，朝中的確出現了一些貪腐的官員，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官都有，而佟守望雖然野心比較大，但他最起碼並不貪腐，一心為著朝廷著想，隻是佟守望實在太過狂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如今慘遭自己的兒子殺害也算是報應吧。
聽了沫洛的話，許文楓已經大致知曉牙風依楠的計劃，想了想說：“沒想到你一個青樓女子竟會謀劃出如此精妙的計劃，如果你不是青樓女子該多好，這樣我就會同意你和言兒的婚事……”
許文楓的話讓許言有些緊張，他看向牙風依楠，似乎她也有些意外許文楓會這樣說，於是趕忙說道：“爹，您在說什麽呢？牙風小姐的心從來都不在兒子身上，兒子隻是一廂情願罷了。再說，牙風小姐身處青樓也是身世所致，若是她的父母沒有被害死，她現在也是為官宦家的小姐呢。”
是啊，如果當初她的父親沒有被人陷害而死，她又怎會來到“霧醉樓”成為一名青樓女子呢？但這一切都是命，她的命運所致，誰也改變不了。
牙風依楠依然沒有回應許文楓和許言，全然將他們的話題從腦中抹去，隻談正事。“許丞相，既然沫洛公子已把去到南陽族的事情經過講明，想必現在星爺他們也往‘霧醉樓’去了，不知您是否願意動身前往呢？”
牙風依楠沒有回應反而讓許言有些失望，哪怕是句客套話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安慰啊！可她什麽也沒說，難道是因為她心裏的那個人，也就是沫洛在場的緣故麽？許言心裏琢磨著，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牙風依楠了。
許文楓瞥了一眼自己的兒子，他知道許言是真的傾心於牙風依楠，其實自己也對牙風依楠很是另眼相看，她的確與他所見過的那些青樓女子不同，但祖訓不能違抗，隻好歎了口氣說：“唉，好吧，老夫前去與星無喜一同商討一下吧。”
就這樣，許文楓帶著許言同牙風依楠和沫洛、淩波來到了“霧醉樓”，一路上沒有多帶一名家丁，就連新堂都被吩咐留在府內。而這次，他們明目張膽地從“霧醉樓”正門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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