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之夜9

  眾人跑到西言房間門口，齊力將已經上吊的冬晴雲子抱了下來，牙風依楠為她簡單地把了把脈，眼淚瞬間便湧了出來。她緩緩抬起頭看向眾人，絕望地搖了搖頭，隻聽不僅是芙月，就連跟著跑過來的鳳靈兒都嚎啕大哭起來……


  一時間，“霧醉樓”裏的姑娘也跟著掉起了眼淚。多少年了，“霧醉樓”中何時有過姑娘死在這裏？況且還是前廳的三大招牌之一？


  牙風依楠把冬晴雲子抱在懷裏，竟不知，佟仁成聽到芙月和鳳靈兒的哭聲後，神誌似乎恢複了正常，問過身邊的將士後才知道冬晴雲子上吊自殺了，於是馬上跑了過來。


  “你還來做什麽？雲子她成全了你，她、她死了！”牙風依楠恨恨地看向佟仁成喊道：“雲子她死了！佟仁成，你滿意了嗎？”


  佟仁成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先是得知自己的孩子死了，現在自己深愛的人也死了……“怎麽可能？你不是說雲子隻剩一口氣了嗎？她怎麽可能會上吊自殺呢？”


  站在一旁的芙月一邊哭著一邊說：“我也以為雲子小姐已經沒有了力氣，日香去給雲子小姐熬粥，我看雲子小姐十分疲憊便想著出去給她打盆水擦一擦，誰知、誰知她竟用盡身上最後一分力氣，爬著也要、也要……哇……”


  此時的芙月十分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去打水呢？隻是打個水而已，為什麽要花費那麽久的工夫呢？

  “可、可她為何要自殺……”


  “她、她或許是聽到風痕公子說到了舒雲的死……”


  “舒雲？”牙風依楠回想到剛剛風痕為了阻止佟仁成跑到後院殺冬晴雲子，的確提到了佟守望害死舒雲的事，難道是那個時候？

  芙月邊哭邊說：“雲子小姐本來已經虛弱地話都說不出來，結果聽到風痕公子說出了舒雲已死的事，還是被佟守望將軍害死的，她當時隻是一邊淚流成河，一邊用微弱、沙啞的聲音叫著舒雲的名字……”


  牙風依楠聽著芙月的描述，腦海中已經有了冬晴雲子知曉此事時的反應——


  冬晴雲子本就已經不想再活，佟世安的死，佟守望的陰謀和佟仁成隻要孩子不顧她死活的態度……可當她知道，原來舒雲早已被佟守望害死時，她的世界徹底崩塌了，她的心徹底地絕望了……


  她用盡最後一絲聲音叫著舒雲的名字，趁著芙月出去打水，用盡身體最後一分力氣選擇了上吊自殺……


  那時身體如此虛弱的她，竟是死亡的力量將她支撐起來，讓她走向了一條不歸路，卻對她來說，或許是能夠找尋佟世安和舒雲的一條幸福之路……


  冬晴雲子就這樣走了，牙風依楠接著星無喜和許文楓的勢力強行逼退了佟仁成，佟仁成似也是精神崩潰地回到了“將軍府”，為他爹佟守望、兒子佟世安和妻子冬晴雲子同時舉辦了喪禮……


  沒錯，他把冬晴雲子的牌位立為了他的將軍夫人，從此便入了佟氏一組的祠堂中。而西言更是臥床不起，一病便是一月的時間。


  在這一月間，“霧醉樓”的上上下下都不再接待客人，所有人都在牙風依楠的指揮下辦著喪禮，調整著各自的情緒。


  而就在喪禮剛剛結束之時，離偌遙卻興奮地跑進了“霧醉樓”……


  “媽媽！依楠！我回來啦！”離偌遙簡直就是小跑著入了“霧醉樓”，由於喪禮已結束幾日了，白色早已拿掉，因此離偌遙並不知曉這裏發生過什麽。


  但當她站定時，發現“霧醉樓”前廳空空如也，就連虎子都沒有聞聲出來招呼，西言和牙風依楠似乎都不在這裏，此時，“霧醉樓”裏的氣氛怪怪的。


  “芙月！芙月！”緊接著，淩波也奔了進來，剛剛礙於有南陽族人在場，他不好意思像離偌遙那般興衝衝地跑進來，可他一進來也發現了不對勁，“哎？離偌遙，今日的‘霧醉樓’怎麽那麽奇怪啊？”


  隨後，沫洛和南陽碧惠也跟著走了進來，身後還有幾名便衣侍衛，其中走在最前麵的便是宮藏。“怎麽，沒人出來迎我們麽？”剛一進到“霧醉樓”中，沫洛酒感覺到了一種悲傷的味道。


  “偌遙？”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測“霧醉樓”到底發生了何事之時，牙風依楠站在後院與前廳交接的地方，手上的絲帕都掉到了地上。


  “依楠！”離偌遙見牙風依楠出現了，像個小女孩似的跑過去，把掉在地上的絲帕撿起來，抓住牙風依楠的手說：“依楠，我回來啦！原來你在後院呐？媽媽呢？她要是知道我回來了，肯定會開心得不得了吧？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把南陽碧惠帶回來了！我們說服了南陽族族長，他竟然同意……”


  離偌遙興奮地說著，牙風依楠看到站在前廳中的南陽碧惠，雖然身著漢人的服裝，卻一點也掩蓋不住她一族郡主的氣質。


  但當離偌遙看到牙風依楠的眼神時，她終於明白，“霧醉樓”在她不在的這段時日裏，真的出事了……


  “依楠、依楠……你、你怎麽了？媽媽呢？是、是出什麽事了嗎？”


  “媽媽……媽媽在房間裏……”牙風依楠回過神來，眼神呆滯的她忍住想要湧出地淚水說：“你跟我來……”


  牙風依楠走在前麵，離偌遙緊跟了上去，而站在廳中的沫洛，看著牙風依楠遠去的背影，卻隻看到了她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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