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之夜4

  過了晌午，牙風依楠陪著西言一同來到了“丞相府”，想必這個時間，許文楓應該已經上朝回來了。


  來到“丞相府”門前，守門的家丁竟一下就認出了牙風依楠，“哎呦喂，這不是‘霧醉樓’的頭牌牙風依楠嘛？可是有日子沒見著少爺帶你回來了，怎麽，今日竟主動來找我家少爺了？

  牙風依楠看了看這個家丁，忽然讓她想起最初許言把她強行帶回“丞相府”時，離偌遙來救她的時候就遇到了一個油嘴滑舌的家丁。以前來到“丞相府”時都是被迫的，她並未注意過家丁怎樣，今日自己親身體會到了，才忽然想起離偌遙曾與她說起過“丞相府”的守門家丁。


  牙風依楠並不想與他糾纏，隻是無奈地笑了笑說：“這位小哥，麻煩您通傳一下，‘霧醉樓’的老鴇西言和牙風依楠前來拜見丞相許文楓。”


  聽到牙風依楠介紹她身邊的肥胖婦人就是“霧醉樓”的老鴇，這個家丁突然有些詫異的表情，“老爺真是神了！”說完他二話沒說便去通報了，這倒是讓西言和牙風依楠都有些感到意外。


  沒過多久這位家丁便回來了，做了個“請”的手勢，語氣上也客氣了許多，不再是之前的調侃語氣了，“二位裏邊兒請，我們丞相和少爺已經在等你們了。”


  牙風依楠看了看西言，隻見西言苦笑了一下，便一起跟隨家丁往裏走。


  走在“丞相府”中的西言內心十分不安，她雖與許文楓有過一段情緣，卻並未入過“丞相府”，而今日第一次來卻是來求助許文楓的，她感到一種十分諷刺的滋味。


  往裏走著，牙風依楠對這裏已經很是熟悉了，一邊走一邊問道：“這位小哥，你剛剛說許丞相神了，不知是什麽意思？”


  “哦，你們說那個啊？就是我們丞相前幾日便吩咐我們，說是這幾日‘霧醉樓’的老鴇可能會來，剛剛見到你時我以為是來找少爺的，沒想到你旁邊的就是‘霧醉樓’的老鴇，真是失敬、失敬……”


  牙風依楠和西言互相看了看對方，看來這個許文楓並非浪得虛名的丞相，在政治和運籌帷幄的事情上，他的確有些自己的想法，否則怎麽卻為皇帝分憂呢？

  走到內廳後，許文楓依舊坐在上位，而許言則坐在一邊，“二位請。”家丁將人帶過來便退下了。


  麵對眼前的許文楓，又是在他的地盤上，西言即便有些緊張也不能表現出來，隻能盯著對麵的，已經成了一個老頭的男人，那個曾經與她在溫床軟枕上呢喃的男人。


  “坐。”許文楓依然是嚴肅的表情，不知是否要維持自己丞相以及主人的形象，話不多。


  牙風依楠先讓西言坐下，自己才坐，一抬眼便看到了許久未見的許言，雖然許久未見，但許言看她的眼神裏依舊充滿了愛意。牙風依楠隻點了點頭，便看向許文楓的方向。


  許文楓右手一抬，丫鬟便開始給她們二位倒茶，許文楓開口道：“二位都是‘霧醉樓’的重要人物，如今‘霧醉樓’大難將至，怎還會跑出來，不守著自己的家嗎？”


  在西言和牙風依楠看來，許文楓的話雖然有些鋒利，但已經很是客氣了，而且也是在提醒她們，“霧醉樓”即將要大禍臨頭了。


  但今日來的目的西言很是清楚，隻得忍下開口道：“許丞相，今日我們來，就是為了‘霧醉樓’今後的存亡，還請許丞相能助我們‘霧醉樓’一臂之力。”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話語，西言

  不曾想過她還會有與許文楓近距離說話的機會。


  而這次的許文楓，似乎真的收起了他的鋒芒，隻展現出了主人的風度，“二位請喝茶。”許文楓坐的端正了些說：“我堂堂一朝丞相，又有什麽是能幫得上一個青樓的？”


  “既然你已經說到我們‘霧醉樓’大難將至，想必定是已經知曉了些什麽，若是丞相真的不想幫忙，那我們二人也就……”


  “咳咳……”聽到西言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牙風依楠趕忙打斷她，接過話說：“許丞相，小女子知道您二位有過節，有心結，但小女子知曉您在私下一直在幫著我們‘霧醉樓’，小女子護送冬晴雲子藏匿的那天夜裏，想必是‘丞相府’的人出麵相助的吧？”


  牙風依楠主動說出了那次的事，她知道，許文楓和西言二人，誰也不會像誰低頭的，所以她先提出許文楓對“霧醉樓”的恩情，讓許文楓覺得不論是“霧醉樓”還是西言，都是感恩“丞相府”的幫助的，這樣接下來的談話會更容易一些。


  “的確，那次是我爹派去盯著‘霧醉樓’的人回來通報的，說是有幾個黑衣人在跟著你們，雖然已經有幾名家丁跟上去了，但我爹怕他們對付不了，馬上就讓府裏最好的家丁前去幫忙了。”許言也搶了許文楓的話，看來他和牙風依楠配合得還挺默契。


  見兒子都有些擔心自己會如以前一樣對“霧醉樓”的人有偏見，自己也不好再端著主人的架子了，語氣變得溫和了一些說：“老夫隻是不想讓佟家得逞而已。”他抬眼看向西言的方向，繼續說：“佟家最近的動作太過明顯，若是讓他以一名青樓女子為借口造反的話，那這朝廷豈不是會被他搞亂？”


  “我身為一朝丞相，就是為皇上分憂的，若是連這點事都解決不了，那我這丞相也就白當了……”許文楓沒想到，西言一直都在看著他，並沒有躲避他的眼神，不知……西言到底在想些什麽？

  而許文楓卻突然叫道：“阿言……”許文楓這樣一叫，著實嚇了西言一跳，“許、許文楓，你、你做什麽……”西言的樣子有些好笑，但也在許文楓的意料之中，“阿言，這個名字我還記得，已有幾十年沒這樣叫你了吧？”


  阿言……這是當初許文楓對西言的愛稱吧？牙風依楠和許言相視一笑，繼續聽著他們曾經的故事。


  許文楓突然這樣叫西言，西言簡直就像是受了驚嚇一般，但想想她的確很久沒有聽過別人這樣叫她了，心裏感覺還是很親切的。


  既然許文楓都改變了態度，她也不好再剛下去，語氣也緩和了些說：“許丞相，謝謝你還能記得這些，也謝謝你能派人去守護‘霧醉樓’……”


  “派人去守護‘霧醉樓’也是因為有你。”令人更加想不到的是，許文楓竟說起了“情話”！“不讓言兒接觸青樓女子的確有我們當年的積怨緣故，但還有一點也是因為祖訓，他絕不可能娶一名青樓女子入府。”


  許文楓歎了口氣說：“唉，當年我們的教訓怎能再發生在下一輩身上呢？但當年的確是我對不住你，也算是我的一點補償了吧……”許文楓的話似乎是在懺悔，卻弄得西言渾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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