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7
離偌遙帶著風痕和沫洛他們走後,西言便帶著牙風依楠和芙月往“霧醉樓”前廳的包間走,牙風依楠邊走邊問:“媽媽,出什麽事了?”
西言不語,牙風依楠看看芙月,芙月也不知曉,聳了聳肩。隨後,牙風依楠剛想繼續追問,打開包間的門時,卻看到了許言站在包間內看著牆上掛著的字畫,牙風依楠十分詫異地脫口而出,“許少爺……”
許言聞聲回頭,看著如今似乎變了許多,卻越來越有女人韻味的牙風依楠,一時間呆在那裏,不知該說些什麽,“牙、牙風小姐……”
這樣的畫麵若是定住不動也是唯美,可此時已沒有時間讓他們談情說愛了,西言走過去坐下便說:“許少爺許久沒來我‘霧醉樓’了吧?怎麽今日卻突然到訪,難不成您還惦記著我們依楠呢?”
許言顯然已經對西言的陰陽怪氣習以為常,並不計較地說:“西媽媽莫要誤會,在下自知不能帶給牙風小姐幸福,這段時日沒有再來也是因為在下已隨父親投身朝廷,近些時日都在研讀史書,跟隨父親相會朝中之人,因此鮮有時間來此。”
“哎呦,原來許少爺也入了朝啊?那可真是可喜可賀啊!隻是……”西言眼睛一轉,掩嘴笑了笑說:“隻是希望許少爺可別像你爹一樣,隻知權利,不懂人情啊……”剛剛還在抿嘴笑的西言,轉眼便變了副表情,這些許言都看在眼裏。
但他早已知曉了自己的父親年輕時與西言的事情,更何況他早已改變了心性,如今穩重多了,因此他也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說道:“西媽媽囑咐得是,在下謹記。但今日,在下是有要事與西媽媽商議。”
“哎呦,老奴哪攀得上與您這丞相之子商議要事啊?”哪怕到了此刻,西言即便看出了許言的改變,可因著他爹的緣故,她還是在陰陽怪氣地說話。
“到也算不上是商議吧,實則是在下前來提醒您,提醒‘霧醉樓’一番。”
“哦?提醒?”許言的話讓西言和牙風依楠都十分疑惑,她們二人互相看了看對方,芙月也在牙風依楠耳邊說著什麽,西言看到許言的表情似乎有些神秘,自己也正經起來,“許少爺今日來究竟所為何事?”
許言走到包間門口看了看,確定沒人偷聽,回到桌邊,小聲道來:“西媽媽可有聽說日前朝中有不少文官向皇上彈劾佟守望和佟仁成二位將軍?”
提到這件事,西言有些謹慎起來,“也對,許少爺既然和你爹許文楓入了朝,這些朝中之事自然清楚,但我們這種風塵之地嘛,也就是聽那些客人們說起過,也知曉得不太仔細,怎麽,許少爺今日就是來與老奴商議此事的?”
“是,因為主張彈劾‘將軍府’的便是我爹。”
“什麽?”許言的話讓西言十分詫異,許文楓……她記得牙風依楠和離偌遙都與她提過,之前見過許文楓和佟守望相交甚好,他怎麽可能會主動彈劾佟守望呢?難道佟守望真的張揚跋扈到威脅了許文楓的權利不成?
許言見西言和牙風依楠都十分驚訝他說的話,便心中有數了。想來“霧醉樓”早已知曉了此事,雖然西言嘴上說是聽其他客人提起過,但他早已知曉“無悔城”首富星無喜與“霧醉樓”的關係。
星無喜在朝中一直都有相交甚好的政客,他定會知曉這件事,而前些時日佟仁成與冬晴雲子的事早已傳遍“無悔城”了,星無喜又怎會不來告知西言這件事呢?
但許言並未深究“霧醉樓”到底是否知曉這件事,而是繼續說道:“當時我也沒想到爹會這麽做,因為他是私下拉攏那些文官的,一些武官也已與他相交,這些人都是早已受夠佟守望的張揚跋扈了,因此我爹便接著這個契機想要削弱佟家的勢力,因此便致使近日朝中總有彈劾佟家父子的奏折。”
既然許言能如此坦言相告,西言也就沒必要再遮遮掩掩,幹脆直白地問道:“那許文楓為何突然要彈劾佟守望呢?你們兩家不是一直相交甚好麽?難道是佟守望做了什麽威脅到許文楓的事不成?”
“這也隻是其中一個因由吧,最近兩年,佟守望帶領佟仁成的確在開拓邊疆的戰事中立下了赫赫戰功,皇上確實給他們的禮遇太過盛大了,因此導致佟守望越來越放肆,我爹作為丞相,本想與之交好,但不知是否是佟仁成和佟守望說過我與牙風小姐之事,佟守望每每見到我爹都會提及,因此我爹也越來越反感佟守望的桀驁不馴。”
“不過……”許言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說道:“不過還有一個原因,不知我爹是否已經放下了與西媽媽您多年的情感糾葛,自從他聽說了佟仁成和冬晴雲子的事後,便一直想著找機會能夠滅滅佟家的威風,後又從一些人口中得知,有一日從‘將軍府’內竟抬出過一具女屍,在下多方打聽下才知曉,那具女屍竟是冬晴雲子的貼身侍婢舒雲……”
當許言提到“女屍”二字時,西言和牙風依楠便知曉他要說什麽,逐漸的,就連芙月眼中都滿含熱淚,許言便知道這件事的真假了,於是他隻得繼續說道:“我爹聽說了這件事也很憤慨,因此才最終決定彈劾佟家。”
“雲子和舒雲的事許丞相為何憤慨?‘霧醉樓’出了事,他不是應該最得意的麽?”牙風依楠十分不解地問道。
不知是因為許文楓不讓許言說,還是因為這是有關上一輩恩怨糾葛的事,許言總是猶豫一會兒才說:“其實……牙風小姐還不明白麽?因為她們二人都是‘霧醉樓’的人,雖說我爹和西媽媽有過情感糾葛,可若是有人欺侮到西媽媽頭上,我爹他也不答應。”
“哦?許丞相竟會如此?”這時離偌遙和日香在門外聽到剛才許言的話後推門走了進來,“許少爺不會要告訴我們,許丞相對媽媽還留有舊情吧?”
離偌遙說話一向直白,如今的許言真是大變樣,或許是已經了解了她們的脾性,所以自身的容忍度變得很高,“或許吧,在下是有這麽想過。而且我爹也無意中提及過,當年也是他對不起西媽媽,是自己為了權勢暈了頭才導致‘霧醉樓’的那次盡毀,在下想,我爹對西媽媽是有愧疚的,隻是他現在身份不同了,總不好向人低頭罷……”
“哼,許文楓就是這麽個死要麵子活受罪的性格!低頭又能怎樣?那要看是向誰低頭!向過去的舊情低頭有那麽難堪嗎?”西言聽了許言的話也轉變了態度,現下知曉了許文楓的心思,在她心裏,那些愛與恨似乎也淡漠了許多。
西言的心思,牙風依楠和離偌遙都懂了,就連許言都明白了一些。對於這次許言將這些信息帶到“霧醉樓”來,牙風依楠再次對他另眼相看。之前就已經發現了他的變化,此時此刻更覺得他成熟穩重了
牙風依楠上前行了個禮說:“今日多謝許少爺能將這麽重要的消息帶來,依楠代表‘霧醉樓’拜謝許少爺。”
“牙風小姐不必行如此大禮……”許言慌忙將牙風依楠扶起,在觸及她肌膚的那一刻,許言再次在心中燃起了自己對牙風依楠的愛戀。
現在的牙風依楠不再是從前冷若冰霜的冷美人,她的臉上有了些表情,可以看到她的動容,看到她的心裏是怎麽想的,許言想:或許隨著年齡的增長,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經曆的事情越來越多,每個人都會有他的成長吧?
“西媽媽、牙風小姐,在下也是昨日才知曉這些事,因此今日便找機會來告知你們,你們心裏自然有自己的盤算,隻是這次的彈劾不斷,似乎佟守望也已經有所動作,因此你們還需小心才好。”
“哎呀,許少爺,您可真是穩重了許多啊……老奴再次感謝許少爺的提醒,之前是老奴心胸狹隘了,還望您海涵啊……”
“無妨,‘霧醉樓’中的女子都是直爽之人,在下過去也有諸多得罪之處,如今就當我們扯平了吧……”許言依依不舍地看向牙風依楠說:“在下還有事在身,就不久留了,各位諸事小心吧,在下告辭。”
許言說完便走了,“依楠,快去送送許少爺。”
“是,媽媽。”
“不、不用了,哪敢勞煩牙風小姐……”
“許少爺這是什麽話,小女子隻是風塵之人,送您出去是應該的,您請吧。”
“這……好吧,有勞牙風小姐了。”芙月跟著牙風依楠送許言出了包間,西言坐下呼了口氣說:“哎呦……這真是總有你想不到的事在發生啊……”
離偌遙明白,西言說的“想不到的事在發生”都是指哪些事,一是許文楓竟會聯合其他朝中官員彈劾佟守望,二是許文楓竟對西言還留有舊情,三就是許言的大變化了。
剛剛牙風依楠私下與離偌遙說了她來包間前的事,她也很是驚訝,但後又想想,也是情理之中。這人世間的情,哪能說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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