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回路轉7
這兩日風痕在暗中觀察著佟仁成的一舉一動，努力不讓他發現。而每日傍晚他都會到“霧醉樓”告知牙風依楠佟仁成的動向，並且每到夜裏他也會繼續夜探“將軍府”，觀察冬晴雲子的情況。
兩日後，鳳靈兒在午後手拿一串糖葫蘆走在大街上，在一家酸梅鋪子前看到了正在往這邊走的佟仁成，她馬上躲到酸梅鋪子旁邊的小胡同裏，準備伺機而動。
“哎呦……”就在佟仁成走到酸梅鋪子的時候，鳳靈兒直接跌倒在地，糖葫蘆也掉到了地上，鳳靈兒也大哭了起來。
佟仁成見了這一幕本想繞道走的，他這種武將對“可憐”這個詞不太敏感。但當他繞過鳳靈兒後，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冬晴雲子，她現在懷著孕，若這是他們的孩子，跌倒了沒人管的確很可憐。
於是佟仁成回過身把鳳靈兒扶起來說：“小妹妹，你怎麽那麽不小心，這個糖葫蘆……”
鳳靈兒邊哭邊喊：“我的糖葫蘆！我的糖葫蘆！”一邊喊還一邊跺著腳。
佟仁成看著鳳靈兒就仿佛看到了他和冬晴雲子的孩子長大的模樣，突然變得溫柔地說：“別哭了，我帶你再去買幾串。”
佟仁成領著鳳靈兒往街中間走，走著走著，鳳靈兒突然說：“哥哥，我剛才摔跤腿好疼，我們能先坐一會兒麽？”
“可以。”他們二人坐在了一家茶攤前，“夥計，來壺茶。”
“哎，好嘞，您稍等。”茶攤夥計不一會兒就將茶拿了過來。
佟仁成給鳳靈兒和自己分別倒了壺茶，“喝吧，想必你也口渴了。”
鳳靈兒點點頭便小口地喝著茶，看著時辰差不多了，鳳靈兒突然從腰間拿出一張紙放在桌子上推給佟仁成說：“佟將軍，您看看這個。”
佟將軍？佟仁成睜大眼睛看向鳳靈兒，這個小女孩果然有問題！但他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看著鳳靈兒問道：“你這個小姑娘是什麽人？”
鳳靈兒笑著說：“佟將軍看了便會知曉。”
佟仁成猶疑地打開那張紙，紙上隻寫了幾個字：“無悔”酒樓，牙風依楠。
牙風依楠？佟仁成的確看完便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他對鳳靈兒說：“喝完茶就帶我去吧。”他當然知道牙風依楠是為了冬晴雲子的事才以這種方式找他的，她們擔心冬晴雲子的心他能理解，所以才同意去見牙風依楠。
到了“無悔”酒樓，鳳靈兒帶著佟仁成到了樓上一個角落處，牙風依楠和離偌遙已經坐在那裏了，芙月和日香站在兩邊，而佟仁成就像是帶著自己的孩子或妹妹來酒樓吃飯一樣，所以不會被人懷疑，畢竟認識這位將軍的人並不多。
“佟將軍。”見到佟仁成果然被鳳靈兒帶來了，牙風依楠和離偌遙都站了起來，“佟將軍，不好意思，實在是迫於無奈才會出此下策，還望您不要見怪。”
“都坐吧。”佟仁成坐下後便直入主題，“找我來什麽事，說吧。”
佟仁成這麽爽快，牙風依楠和離偌遙當然也不能再拖延時間，於是離偌遙說：“佟將軍，我們已經聽到消息說雲子有喜了，但是雲子當初是以‘貼身丫鬟’的身份入府的，我們也不知她現在過得怎麽樣，所以想來向您了解了解。”
“原來如此……”佟仁成早已想到是這麽回事了，“我這人性子直，不瞞你們說，雲子最初入府時的確受了些委屈，想必你們已經找人探查過了，也暗中給了我提示，所以雲子現在已經由我出麵保了下來，如今她已經懷了我的孩子，我定不會辜負她的，這個你們放心。”
佟仁成果然聰明，也是，對冬晴雲子好，會擔心她安危的除了“霧醉樓”的人還能有誰呢？但佟仁成並沒有猜到她們之後要說的事情。
牙風依楠見時機成熟便說出了她們的目的，“佟將軍，其實今日我們找您來除了問詢雲子的情況，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找您商量。”
“嗯，你說。”佟仁成給自己倒了杯酒，邊喝邊聽。
“佟將軍，明人不說暗話，雲子現在懷有身孕，但她的身份仍舊是您的貼身丫鬟，即便有您護著她，她也不一定能獲得好的待遇，她畢竟是青樓出身，您府內的丫鬟都能如此對她，我們真的不放心。”
“那晚的人果然是你們找來的。”佟仁成的話讓在場的幾位姑娘心裏一緊，但他並沒有責備她們的意思，“你們的顧慮我能理解，那你們想怎樣？”
牙風依楠和離偌遙沒想到佟仁成竟然會那麽好說話，看來他對雲子是真的好，而且可能是因為冬晴雲子懷孕了的關係，所以也變得更疼愛她了吧。
“不瞞佟將軍，我們商量了一下，想您將雲子接出‘將軍府’養胎，也算是提前另立門楣吧。”
“提前另立門楣？可是我爹說過隻有雲子生兒子才可以出來另立門楣……”
“我們知道。”離偌遙說：“但是規矩是可以靈活變通的嘛，現在雲子懷有身孕，懷的也是您們佟家的骨血啊，可她如今以‘貼身丫鬟’的身份在府內也不會過得多好，還不如出府安胎，若是生的兒子便不用再折騰，若是生的女兒您可以再聽佟守望將軍的把雲子趕走，我們‘霧醉樓’會把她接回去的。”
“原來你們早有計劃。”佟仁成每次都說的讓人很緊張，但都沒有發火，因為他知道她們不管做什麽都是為了冬晴雲子好，“不過你們說的也有道理，但我還是要先去談談我爹的口風再做決定。”
“好，如果佟將軍能將雲子接出府生活，我們‘霧醉樓’會找人去照顧她的。”
“嗯，知道了。”佟仁成走了，心裏也是五味雜陳十分複雜。上次為了冬晴雲子和佟守望已經鬧得很不愉快了，這一次可能會更甚，但“霧醉樓”考慮的的確很周全，他無法反駁，所以他打算試一試。
佟仁成走後，離偌遙有些擔心地說：“依楠，你說佟仁成會照著咱們的計劃做麽？”
牙風依楠沒有馬上回答，稍後說道：“我覺得他會，但他能否說服他爹佟守望就難說了。萬一真的鬧翻，雲子不知道會不會受到牽連……”
“那雲子姐姐豈不是會有危險？”鳳靈兒擔心地說。
離偌遙安慰她說：“不會的，佟將軍定會護雲子安全，依楠姐姐隻是考慮得比較全麵而已，把所有可能都想到。別擔心靈兒，雲子姐姐不會有事的。倒是你，今天靈兒做的真是太棒了，想吃什麽姐姐去給你買。”
“真的麽？”
“當然是真的啦！”
“那好，剛才的糖葫蘆掉地上不能吃了，弄得我還真想吃糖葫蘆了呢！”
“好，那咱們就去買糖葫蘆，再給你買點點心帶回家吃，好不好？”
“那太好啦！”
牙風依楠看著走在前麵的離偌遙和鳳靈兒，鳳靈兒已有十歲有餘，這個年紀的孩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即便鳳靈兒跟著風痕遊遍江湖，看慣了人世間的各種人事物，卻依然保持著童真。況且風痕一看就是會對她很嚴格的那種人，鳳靈兒卻依舊天真不減，實屬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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