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係青樓11
西言雖然精神狀態好了一些，不再是那種病態的樣子了，但看著還是有些憔悴，今日她沒有再在床上躺著了，而是坐在梳妝台前發呆。
牙風依楠和離偌遙見到她這個樣子十分心疼，一起走過去從後麵保住她，並將淩波和芙月的事告訴她，想讓她高興高興，卻有些適得其反。
“好、好……芙月終於找到自己的歸宿了，可雲子……雲子她都不知道是不是在受苦……”說著說著西言便哭了起來。
來到“霧醉樓”這麽多年，即便有時西言會裝著哭一哭，但從沒這麽觸動內心地哭過，離偌遙趕忙安慰她說：“媽媽，您別再傷心了，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淩波公子今晚會和風痕公子一起到將軍府查探雲子的情況，今晚或者明日咱們就能知道雲子在將軍府怎麽樣了，我們再等等吧。”
聽到離偌遙的話，西言一下就精神了，“真的麽？淩波、淩波公子肯幫我們去將軍府探查？那、那不是很危險麽？”
牙風依楠馬上解釋道：“的確是有些危險，但是淩波公子自己提出的，為了芙月，也算是為了‘霧醉樓’吧，他會找風痕公子一起去，淩波公子的武功咱們不太了解，但風痕公子的武功咱們是親眼見到過的，所以應該不會有事。”
“那、那好吧……希望雲子不會太過受苦……”西言雙手並在一起祈禱著，牙風依楠和離偌遙也跟著一起向老天祈求。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左右，虎子來到後院說：“媽媽，淩波公子和風痕公子來了，說是要找牙風小姐和偌遙小姐。”
“怎麽，他們已經探查回來了麽？”
“媽媽，您別著急，他們來應該是和我們商討對策的吧，怎麽可能那麽快就探查回來呢？”
“沒事，咱們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牙風依楠和離偌遙陪著西言出到“霧醉樓”前廳大堂，淩波、風痕和鳳靈兒坐在大堂中，但現在正是客人上客的時辰，因此西言走過去說：“淩波公子、風痕公子、小靈兒，咱們去‘雅傾閣’說吧，這裏人多嘴雜不太方便。”
一行人來到“雅傾閣”後坐下來，鳳靈兒一眼就看出了西言臉上的憔悴，直接到她身邊，摸摸她的手說：“西媽媽，我都聽淩波哥哥說了，他說您病了，您看您的臉上都沒有顏色了，靈兒好心疼……”
鳳靈兒的舉動簡直觸及到了西言的內心，她保住鳳靈兒，緊緊地保住，但是眼淚卻強行被留在眼眶中。西言是個堅強的女人，也正是她的堅強才能幫她建起曾經已經被毀的“霧醉樓”，因此她不會在外人麵前暴露她內心的脆弱。
可這樣的西言，又有誰看不懂是怎麽回事呢？
今日的風痕並沒有著白衣、戴帷帽，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是一個長相十分端正的男子，而且若是他著白衣，定是那種女子見了就會為之心動的人，而今夜他身穿一身墨藍色衣衫，顯得略有些成熟的模樣。
西言抱了鳳靈兒一會兒就鬆開了她，強忍著眼淚說：“小靈兒，謝謝你，這麽晚了，你和風痕公子他們來這裏做什麽？”
鳳靈兒雖然年紀不大，但和風痕也闖了兩年江湖，凡事早已司空見慣，隻是有些事還是會覺得憤慨，就連她都有些憤憤不平地說：“淩波哥哥與我爹爹說過雲子姐姐的事了，我本也想去看看她的，但爹爹不讓。”
鳳靈兒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風痕也沒有像往常那樣提醒她注意言辭，而是隨即開口道：“西媽媽，雲子小姐的事隻要我和靈兒能幫得上忙，就一定會幫，待會兒我就會和淩波換上夜行衣從‘雅傾閣’去將軍府查探，所以要把靈兒托你們看管幾個時辰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們帶靈兒來了，原來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離偌遙說。
牙風依楠走過去拉住靈兒的手對風痕說：“風痕公子放心，靈兒在‘霧醉樓’絕對安全，我們也不會讓她沾染到那些男子。”
“牙風小姐在下自然放心，現在天還早，我和淩波公子稍晚一些再去更保險一點。”風痕看著牙風依楠似乎變了個人的樣子，心裏也放心了許多。
“那、那就吃完晚飯再去吧，我這就叫虎子去準備，你們先在這坐坐。”
“媽媽，還是我和日香去吧。”芙月想讓西言在人多的地方呆著，好緩解一下她的情緒。
“那好，媽媽我啊……是真的老啦……”
芙月和日香前去準備酒菜，風痕和淩波便向牙風依楠她們更細致地打聽起冬晴雲子的情況。
風痕問道：“雲子小姐的身份特殊，按照你們所說，佟守望將軍本是不允許她入府的，為何現今又同意了呢？”
西言和離偌遙都不說話，而是看向牙風依楠，看來她們都知曉風痕對牙風依楠的心意了，牙風依楠頓時臉上顯出了紅暈，隻得回答道：“原來二位公子還沒有細致地了解此事，最終佟守望將軍同意雲子入府，是因為要她以佟仁成將軍的貼身丫鬟的身份方可入府。”
“丫鬟？這、這也倒是合理……”
“淩波，你說什麽呢？”淩波不僅是直性子，還不會與人虛與委蛇，想到什麽就說什麽，雖然場麵有些尷尬，但他說的其實在理。隻是芙月當然聽不得這些，“憑什麽我們‘霧醉樓’的人入了別人的府邸就隻有做丫鬟的份兒？”
見芙月一下就生氣了，淩波瞬間慌亂起來，連忙解釋：“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是這個意思，芙月，你誤會我了……”
“誤會？我哪誤會你啦？剛才明明是你自己說雲子小姐入將軍府當丫鬟很合理！”
“我、我……”想想以前淩波和芙月鬥嘴的時候，是多麽理直氣壯又不懼任何人、任何事，如今
芙月好不容易答應和他先從了解彼此開始，淩波就改變了對芙月的態度，生怕得罪了她。
要說淩波也是倒黴，他這句話恰巧就讓拿著酒壺回來的芙月給聽見了，西言、牙風依楠和離偌遙都偷笑起來，眼看場麵就要失控，西言笑著說：“行啦，芙月，你這回來的倒是巧，你和日香不是去準備酒菜了嗎，誰成想你回這麽快就回來。”
西言的話芙月並未當成是玩笑，反而覺得自己很委屈，“媽媽怎麽這樣說我，日香說酒菜一起端來，但我想著你們談話定是會口渴，便先將酒拿來，結果媽媽卻向著外人說話……”
芙月埋怨西言的樣子甚是可愛，離偌遙忍不住調侃道：“哎呦呦，我們芙月受委屈了，哎，可是這裏也沒有外人呀，芙月，你說這裏誰是外人啊？風痕公子是咱們的朋友，小靈兒就更別提了，至於淩波公子嘛……他更是自己人中的自己人啦，不是嗎？”
“哈哈哈哈……”離偌遙一說完，大家忍不住笑翻了天，這時芙月才發現，原來剛才西言是在逗她的。
“媽媽，您也真是調皮！好了好了，我要去幫日香準備其他東西了，酒給你們，哼！”芙月放下酒翹起小嘴就跑走了，屋裏又是一片笑聲。
笑聲過後，他們繼續討論有關冬晴雲子的情況。
風痕接著問：“不知雲子小姐為何會同意入府做丫鬟呢？”
離偌遙搶話道：“之前不是說過麽，是佟仁成以‘霧醉樓’的存亡間接威脅雲子，她為了保住‘霧醉樓’才答應隨他入府的。”
“原來如此……”風痕想了想說：“怪不得西媽媽那麽擔心，若是以這樣的身份入府，雲子小姐的確不會有太好的日子過。若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是丫鬟還好，可如今卻是將軍府勉強同意以丫鬟身份入府，這就與之前的想法大相徑庭了，就算府裏的丫鬟也不一定會給她好臉色。”
風痕分析得很是細致，但他越說反倒是讓西言越擔心，“要是照風痕公子這麽說，雲子豈不是這輩子就毀了？”
“這……”風痕一下子不知該怎麽回答，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直言似乎會加劇西言的擔心，但這種時候他並不擅長安慰別人。
還好牙風依楠注意到了這一點，馬上幫他解圍說：“媽媽，風痕公子隻是把最糟糕的情況說了出來，他們還沒去探查，誰也不知道雲子現在到底怎樣，咱們就等他們回來再說吧，他們去探查之前咱們就都別瞎想了。”
“嗯，牙風小姐說的是，西媽媽，在下可能不太會去注意別人的感受，您別介意。”有了牙風依楠的解圍，風痕也趕緊緩解一下氣氛。
“不不不，風痕公子別誤會，老奴、老奴不是因為你，老奴隻是太擔心雲子了。若是她自然地跟隨佟將軍入府，我不會那麽擔心，但如今……唉……”
“菜來啦！”這種尷尬的時刻，恰巧有芙月和日香的到來，“淩波、風痕公子，你們快吃點東西吧，待會兒就要辛苦你們了。小靈兒，你也來吃點點心吧！”
西言的擔憂似乎影響到了風痕，牙風依楠注意到了他從那時就開始的心事重重，“風痕公子不必介懷，媽媽雖然是老鴇，但把我們都當成女兒一樣，不論是前廳還是後院，她都沒拿我們當作是掙錢的工具，所以雲子這一走……媽媽的確會受不了，所以你就不用內疚了。”
牙風依楠的話一說，西言才知道剛才她的態度影響到了風痕，“原來風痕公子因老奴剛才的樣子才會那麽愁苦，老奴真是罪過。”
這麽一搞風痕更加尷尬了，不過他也更加看清了“霧醉樓”這些女人都是多麽的善良，“西媽媽，您也不用這樣，我一定會和淩波探查到雲子小姐的情況，讓你安心。”
這是一個多麽有愛的地方啊，若是這裏不是青樓該多好……
這時，淩波說道：“各位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給我們更多有關雲子小姐的事。
你們猜，雲子小姐是以佟仁成將軍的貼身丫鬟身份入府的，晚上她會在哪裏休息呢？”
“這……這我們怎麽知道呢？”
“我知道你們肯定也不清楚這些，但至少可以幫我們想一想，若是能有更多線索，我們才能快點找到她。”淩波不愧是走鏢之人，心思縝密，做事要有理有據才好辦事。
牙風依楠想了想說：“如果由我來猜測的話，既然雲子是佟將軍的貼身丫鬟，應該是要伺候他休息後雲子才能休息吧？而且佟守望將軍也說了，若是雲子能生個兒子，他就能帶著雲子到府外另立門楣，想必雲子應該會和佟將軍同房吧。”
“我倒是覺得將軍府不會那麽好得讓雲子和佟仁成同房。”離偌遙分析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哦？偌遙小姐為何這樣說？我倒是覺得牙風小姐分析得有道理。”風痕問道。
“你當然覺得依楠說的有道理啦！”這種時候離偌遙也不忘調侃一下風痕，“哈哈，好啦，我那樣說是因為，佟守望雖然是那樣說，但他怎麽可能讓雲子懷上佟家的血脈呢？他那樣說隻是給雲子一個希望，為了讓佟仁成息事寧人罷了。所以雲子可能會被他們當做真正的丫鬟，在丫鬟房裏。”
牙風依楠和離偌遙說的都很有道理，淩波思考了一下，看著風痕說：“二位說的都很有道理，那我們就主要去兩個地方，一是佟仁成的臥房，二是將軍府的丫鬟房，這樣還能節省些時間。風痕兄，你說呢？”
“嗯，就這樣吧。淩波，咱們換好衣服就出發。”
“嗯。”
風痕和淩波在‘雅傾閣’的內室中換了夜行衣便出發了，西言依然揪著心，剛剛聽到牙風依楠和離偌遙的分析，想必也就是這兩種情況了，但不論是哪種情況，若是佟仁成對她好還好，可若是連佟仁成都不會為她爭取什麽，那冬晴雲子的下半生該如何度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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