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無路11
“你快說，我快聽，本將軍可不想在一個青樓場所駐留太久。”
“好，佟將軍果然爽快。”牙風依楠示意離偌遙帶著西言到後方坐下，然後拿出當初與丞相許文楓對話的氣勢說：“佟守望將軍，您可能有所不知，前幾日是小女子的複出之日，這一日我們‘霧醉樓’三大招牌都會以文會友接待客人，而就在這一日，佟將軍也在賓客當中。”
牙風依楠看了一眼佟守望的表情，見並無異樣才接著說：“那日雲子出場時，佟將軍親口說出要替雲子贖身，這件事當時在座的所有賓客都是親耳聽到的，不容我亂說。”
佟守望怒看了佟仁成一眼，看牙風依楠的樣子不像是說謊，因此並未言語，繼續聽牙風依楠道來。
“但當日由於是‘霧醉樓’難得開放之日，因此雲子並未多與佟仁成將軍多言，而是約定第二日再來商討贖身之事，而第二天佟仁成將軍如約而至，但兩位佟將軍可能有所不知，按照青樓的規矩，青樓女子贖身是件大事，並非佟仁成將軍想的那麽簡單，因此那第二日雲子也並未跟隨佟仁成將軍走。”
“哼，一個青樓而已，也把贖身當成個大事，果然隻是小家之氣！”
牙風依楠並未理會佟守望的諷刺，而是有些摸清了佟守望的脾氣秉性，繼續說道：“佟將軍，您可知曉雲子為何沒有跟隨佟仁成將軍走？”
佟守望雖然並未言語，但牙風依楠能看出他的氣勢已經減弱一些了，並不像剛進來時那麽強勢了，“想必佟將軍定是想到了，雲子之所以沒有直接答應佟仁成將軍贖身的要求，正是因為她識大體。”
牙風依楠仿佛在向佟守望介紹著冬晴雲子，“佟將軍您看，雖然雲子身為一名青樓女子，但她也算出落大方，人又溫柔可人，才會那麽吸引佟仁成將軍，而雲子正是以大局著想，她知道若是佟將軍您不點頭，她既入不了將軍府，我們‘霧醉樓’也會如今日一般遭殃，所以佟將軍，冬晴雲子究竟罪在何處？”
牙風依楠的話一句句都讓佟守望無從挑剔，他是個武將並非文官，對於這種爭辯之事實在不擅長，但牙風依楠的話若是句句屬實，那錯的確不在冬晴雲子，而是在自己的兒子，可他身為將軍，這個台階還是要冬晴雲子給才行。
這個時候，西言見佟守望有所猶豫，悄悄走上前捅了冬晴雲子一下，示意她出麵表個態，冬晴雲子跟隨牙風依楠和離偌遙久了也能懂一些人情世故，於是便站起身說：“佟守望將軍，您放心，雲子自知身份，絕不敢高攀。”
西言也上前搶話說：“是啊是啊，老奴剛才就說了，她們隻是個青樓女子，若不是佟仁成將軍來此求見，雲子哪敢糾纏啊？既然佟守望將軍不同意雲子和佟仁成將軍的事，那老奴定會看緊自家姑娘，那您……那您也要看緊自家兒孫才好啊……”
“你……哼！逆子……還不跟隨為父回府！”佟守望被這些看似柔弱的女人們辨得啞口無言，隻得帶著佟仁成回將軍府。
而西言也不會因此忘了規矩，還在後麵說著：“哎呦，兩位佟將軍慢走啊……”
佟仁成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看向冬晴雲子，而冬晴雲子也是不舍佟仁成向前相送了兩步便被西言拉住了，但這兩步，也是給了佟仁成下定決心的契機。
“雲子啊，你就別再看了，你沒聽剛才依楠為你辯解的話嘛？一切都是他佟仁成一廂情願而已，你啊，這輩子都別想踏入他們將軍府的大門咯……”西言一邊拽住想要相送佟仁成的冬晴雲子，一邊勸她想開點。
冬晴雲子向後踉蹌了兩步，感覺有些心痛，手捂胸口默默流下了眼淚。
“小姐……”舒雲上前扶住冬晴雲子，剛才那一幕幕她也隻能看在眼裏，一點忙都幫不上，看著冬晴雲子似是心在滴血一般坐在那一點點地聽著牙風依楠的話，將她心裏的希望一點點地剝去時的表情，真是無比地心疼。
“舒雲，扶雲子回去休息吧，估計這次……該輪到她受這情殤之苦了……”牙風依楠向舒雲吩咐著，看她這樣子，與自己和離偌遙那時又有什麽分別呢？
舒雲點了點頭便扶著冬晴雲子上樓去了，一路上她隻默默地流著淚，一言不語，仿佛剛剛與佟仁成的互望便成了永別。
“好了好了，這下可好，咱們‘霧醉樓’可把幾個朝廷大員都給得罪了，晚些我還要向星爺稟明事情的經過呢，老娘我可得去歇歇了……”
“那你可要等會兒再休息了。”西言剛想回後院自己的房間，卻見星無喜從後院走到前廳大堂，身後跟著虎子。
“哎？虎子，你是何時去找的星爺？怎麽才到麽？”西言一臉驚訝地看著虎子和星無喜。
虎子在星無喜身後悻悻地說：“回媽媽，是牙風小姐見形勢不對勁，便早早就叫我去找星爺了，我便從後院走的，佟將軍他們並不知曉。”
“你就別怪虎子了，其實我們早就來了，隻是我叫他先不要跟你通報，一直在後院聽著你們是怎麽處理的。”星無喜走到一處坐下，看向牙風依楠，似是在好好地欣賞著這名女子。
“早就聽說牙風依楠與其他青樓女子不同，今日一見果不其然。之前也聽聞過你是怎麽麵對丞相許文楓的，今日我也算是大開眼界啊，好一個青樓女子……”
星無喜的誇獎羞的牙風依楠向後退了兩步並向星無喜行李說：“星爺過獎了，小女子隻是為了‘霧醉樓’的興衰而已，其實也是緊張得很……”
“哈哈哈……在這‘霧醉樓’中，或許也就隻有你才敢以那樣的鎮定自若的態度去麵對朝中的丞相和大將軍了吧？”星無喜看向西言說：“西媽媽啊，你可是老了啊，你年輕時候的衝勁兒可減弱了許多啊，不過還好，你這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這麽驚險的時候星無喜還能笑得出來，牙風依楠等人十分佩服，西言也是羞愧難當地說：“唉，年輕的時候我也如她所想，一切都隻是為了‘霧醉樓’的興衰而已，所謂年輕氣盛，或許就是如此吧……”
“冬晴雲子已經回房了？”
西言歎了口氣說：“是啊星爺，雲子對佟仁成將軍也算是付出真感情了，這次……的確是受傷了，唉……”
星無喜冷哼一聲自言自語道：“既已入青樓，又何談真感情？若是佟仁成再遇到一個心儀女子，哪還有她冬晴雲子的處所啊……”
星無喜的話讓牙風依楠和離偌遙一驚，沒想到身為“無悔城”首富的他，竟也能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他也經曆過什麽，才能體會身為一名青樓女子的不易？
“晚些帶她來‘雅清閣’見我吧，你們幾個也跟著來，這件事……還沒結束呢……”星無喜說完便朝著“雅清閣”走去，西言使了個眼色示意虎子跟去伺候著。
而她自己則對牙風依楠和離偌遙囑咐道：“你們待會兒再去勸勸雲子，你們也算是過來人了，剛才星爺的話，也讓雲子聽聽。”
“好的，媽媽，您放心吧。”西言囑咐完便也前去“雅清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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