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花14
待南陽碧惠和宮藏走後，冬晴雲子湊到離偌遙身邊說：“偌遙，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啊？我、我有什麽事啊？雲子，你這是要去當捕快嗎？幹嘛這麽看著我……”離偌遙沒想到冬晴雲子平時與世無爭的樣子，此時竟似乎發現了什麽。
“老實說，你為何剛剛不讓我說出你是被媽媽從奴隸市場買回來的這件事？難道你懷疑自己就是西域南陽族的小郡主？”
冬晴雲子的洞察力讓離偌遙的臉色有些變了，她歎了口氣說：“我也沒想瞞你，雲子，老實說，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西域南陽族人，但我的確是在八歲左右被牙子賣來賣去的……”
離偌遙回憶著她在一個個牙子中間被賣給這個人，賣給那個人的場景，倒來倒去，最後被流奴市場的一個攤主買了去，也就是她遇到西言的地方。
而在這個過程中，她經曆過什麽，誰都不能想象，這也就是她為何會對星野和日香的事反應那麽大的原因。
被牙子拐走，餓著肚子乞討，又被另一個牙子買走，差點被侮辱，奮力逃跑後又因餓得沒有力氣被抓回來，又賣給下一個牙子，再次逃走時又被抓了回來，原因是其中一個為了討好牙子的女孩出賣了她，所以她從此誰也不信。
這次逃走她挨了揍，連水都不給喝，直到又有人來調戲她時，她咬傷了那人的耳朵、手臂，最後被關在了籠子裏，賣給了最後的那個攤主。
離偌遙回想著，一時想出了神，冬晴雲子喚著“偌遙、偌遙？”
“嗯？”離偌遙恢複了意識，見冬晴雲子有些擔憂地看著她，趕忙說：“我沒事，隻是想起了以前……”
“以前……”冬晴雲子似乎也想到了自己的以前。
這時，日香和舒雲回來了，“小姐，已經把他們送走了，還碰到了芙月呢。”
“怎麽，她沒在屋裏伺候著麽？”冬晴雲子問道。
舒雲說：“芙月說依楠小姐喝醉了在睡覺，許少爺在幫忙照看著。”
“哦？許言難道真的洗心革麵了麽？真不知道那個星野何時能意識到自己的畜生行為。”離偌遙的話讓日香有些動容，但她並未表現出來。
“日香……”離偌遙有些擔心自己的話會觸動到日香。
“我沒事的小姐，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兩位小姐剛才在聊什麽呢？”
“在聊你家小姐的身世。”冬晴雲子說道：“偌遙，你當初為何會願意跟隨媽媽來到這裏？”
“因為媽媽的笑容。”
“笑容？”日香和舒雲聽了也不太理解離偌遙是什麽意思。
“對，那時的我對任何人都很抗拒，因為被同為流奴中一個女孩子出賣過，所以誰都不再相信，性格越來越孤僻，最後還被鎖在籠子裏，可當初媽媽買我時的笑容我這輩子都記得。”
離偌遙回想著：“那笑容十分燦爛，但笑中似乎又帶著些嫵媚和陰險，而且我在媽媽的眼神中看到了她對我的喜愛和憐憫，所以我當時就想：再賭最後一把，如果這個人再不值得我相信的話，那我從此就不會再信任何一人。”
“那小姐當時知道媽媽是青樓女子麽？”
“不知道，可被媽媽帶到了這裏以後我卻發現，雖然和那些虛偽的男人在一起很是惡心，但比起那些牙子來說已經強上百倍，而且媽媽會培養我們琴棋書畫各種技藝，隻要笑一笑，說些好聽的就能收到不少的賞銀。那時的我隻是覺得‘霧醉樓’簡直就是個福地。”
“小姐之前的經曆太過坎坷，才會那麽容易滿足……”
“知道滿足就好。”突然，西言竟開門走了進來，在場的幾個姑娘就像受了驚嚇一般，彼此互相看看對方，不知西言到底聽到了什麽。
“媽、媽媽……”冬晴雲子和離偌遙趕忙把西言拉過來坐下，“媽媽您怎麽來了，沒有去招呼客人麽？”
“客人要是都由我來親自招呼那不得累壞我了？再說，你倆的客人都已經走了，難道當我看不見麽？”西言表情有些嚴肅，看得冬晴雲子和離偌遙就像是做錯了什麽事一樣。
她們這個樣子西言當然看在眼裏，這種突襲又能聽到些有關她的內容可不是那麽容易遇到的，最近總覺得自己特別背，還不趁機捉弄這些總給她找麻煩的丫頭們？
於是西言故意表情有些嚴肅地瞟了她倆一眼說：“怎麽，你們這是湊到一起說了我什麽嗎？我好像在外麵聽到了些什麽……”
西言的表情加語氣似乎成功騙到了這四位姑娘，一個個緊張得不行，不過好在並未說西言什麽壞話，日香直朝離偌遙吐舌頭。
離偌遙說：“哎呀媽媽，我們怎麽會說您壞話呢？剛才我和雲子的確說到了您，但說得可都是您的好話呀！”
“是啊媽媽，剛才偌遙說到了自己的身世，說您是她的貴人呢，若不是您，她現在可能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冬晴雲子也是靈機一動，和離偌遙呆的時間久了學會了懂得給人拋寫甜言蜜語。
“哼，你們說了什麽我還不知道？”西言瞅了瞅兩個讓她操碎了心的姑娘，“偌遙啊，媽媽我當初見到你時的笑容……原來除了嫵媚還有陰險呐？”
“吖……”離偌遙心裏一緊，原來那時西言就已經在門外了，不過她突然就看出原來西言並非真的生氣了，而是在故意嚇她們，因此趕緊用上自己嘴甜的本事，“哎呀媽媽，您可真是的，明明早就在門外聽到了我們的對話，卻還這樣來嚇我們。”
嗯？原來西言是故意那種表情和語氣的啊？聽了離偌遙的話，冬晴雲子、日香和舒雲也都鬆了一口氣，冬晴雲子說：“媽媽呀，您都這個年紀了還這麽調皮，真是把我們給嚇死了。”
“呦，你們在背後說我，還來怪我啦？你們要是真沒說我什麽不好，幹嘛那麽怕我聽見呐？”西言雖然嘴上依舊不饒人，可心裏早已因為真的嚇到了她們而洋洋得意起來了。
“哎呀媽媽，我家小姐和雲子小姐這不是怕您真的生氣了嗎？就算她們說的是您的好話，畢竟是背著您說的，還被您聽見了，還是會覺得不好啊。”日香趕緊替離偌遙和冬晴雲子解釋，但其實她知道，即使她不解釋，西言也不會怪這兩個姑娘的。
果不其然，西言隻是白了日香一眼說：“哼，說的真是好聽，你媽媽我心胸寬廣，怎會和你們這些小丫頭計較，唉，貼身的丫頭就是不一樣，跟媽媽我比起來還是向著自家小姐多。”
“哈哈哈哈哈……”西言的話倒是把大家逗樂了，可她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們有些嚴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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