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淚8
伴有眾多波折的一天終於過去了。
第二天,“霧醉樓”照例開門做生意,意外地,牙風依楠和離偌遙都在,並且她們和冬晴雲子和好的事也在昨晚公布於“無悔城”了,於是這天的生意就如以前一樣火熱了。
但是,一個人的到來卻使整個“霧醉樓”變得十分寂靜。
聽到腳步聲,西言本來笑臉盈盈地要迎接客人,抬頭卻看見星野帶著仆人和一堆東西站在門口,這讓西言立馬想到昨天離偌遙被救回的事。難道他是來問罪找茬的?
但有了許言那次的經驗,西言也變得鎮靜了許多,心想:星野應該比許言好對付吧?
於是,她收起臉上的驚訝,依舊笑臉盈盈地扭到星野跟前說:“哎呦,這不是星公子麽?您怎麽有空到我們‘霧醉樓’來啊?不用幫令尊打理生意了麽?”
雖說西言說得很從容,但青樓這種地方本身就要隨時做好客人找麻煩的準備,所以西言也是有些緊張的。
但並不像所有人想的那樣,星野非但沒有追究昨天的事,反而笑著對西言說:“西媽媽是吧?嗯,昨天……我覺得許少爺做得有點過了,幸好離小姐被人救走了,否則她一定會恨我的。”
星野向裏麵望了望,想找到離偌遙的身影,“今早聽說牙風小姐也已經回來了,所以我帶了些糕點和補品來給兩位小姐壓壓驚,想必昨天是被嚇到了吧?”
星野見沒有找到想見之人的身影,便想先討好這裏的老鴇:“來,阿哲,快把東西交給西媽媽,讓小姐們品嚐品嚐。”
“是,少爺。”星野的隨從馬哲將物品邊遞給西言邊說:“這些是我家少爺的一片心意,請您接收。”
任誰也沒想到,星野竟然用軟招!為了不得罪他,西言急忙連聲說:“好,好,多謝星公子,老朽代兩小女謝過公子了。虎子,還不把這些東西都送上樓去?”
“哎,好嘞!”虎子從西言手中接過後立即向樓上跑去。
“呃,那個,西媽媽……”
“啊?星公子有什麽事盡管說。”星野這一叫可著實嚇到了西言,不知星野接下來想幹嘛。
“喔,也沒什麽別的事,隻是,我想見見離小姐,銀兩不是問題,但不知離小姐還是否願意見我。”
見離偌遙?嗯,早該想到他不會隻是特意來送東西那麽簡單的,而是想借送東西來緩解一下氣氛,然後讓離偌遙陪他。
西言的心裏做足了準備,於是她故作為難地說:“哎呀,星公子,您也應該從許少爺那裏聽說了,我們‘霧醉樓’的招牌是否要見客,可不是我說了就算的呀。再說……”
西言看了眼星野的表情,然後扭了扭身子,接著說:“再說,因為昨天的事,不知偌遙她是否還在調理之中,所以我需要先去幫您問問她,到底見不見您,那就要看她本人了。”
西言見星野的表情有些變了,趕緊補充說:“啊,您也別太擔心,我定會幫您勸勸她的。”畢竟,若是得罪了“無悔城”的首富,以後“霧醉樓”的生意也就會大大減少了。
許言的確跟他說過些青樓中的規矩,因此星野一副很是理解地說:“嗯,好的,勞煩西媽媽了。”
西言轉身便往樓上走,邊走還邊想:這個星野雖是“無悔城”首富的兒子,但看起來卻不像許言那樣高傲。
按理說富人雖經商,但也常與官場上的人打交道,可他卻一點架子都沒有,真是難得。
可對於之前離偌遙所說的傳言,這個星野,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當、當、當。”
“來了。”來開門的是離偌遙的丫鬟——日香。“咦,是媽媽,您怎麽上來了,今天生意不是很忙麽?”
“啊,嗯,先進去再說。”
星野見西言進了門,便放了一半的心,於是走進“霧醉樓”,找了個較隱蔽的位置坐了下來。
離偌遙正在房間裏一個人坐著發呆,並沒有注意到西言已經進了屋,並坐在了她身邊。
西言看著她這個樣子,不免有些氣憤,但也有些無奈與心疼。於是她輕聲問日香:“你家小姐這個樣子已經多久了?”
“唉!”日香輕歎了一聲,然後坐在離偌遙的對麵,皺著眉頭說:“自從泉希公子不辭而別後就這樣了,小姐還會不自覺地哭上幾次,怎麽勸也不行。哭完就坐在一個地方發呆,到了休息的時候就上床睡覺,起來之後就又重複了……”
即使她倆這樣對話,離偌遙也像是聽不見一般,於是日香接著說:“唉,媽媽,您幫著勸勸小姐吧,她這兩天都沒有正經地吃東西,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垮掉的。”
“什麽?”西言對她的狀態倒是有些理解,可不正經吃飯就是個大問題了。
雖然“霧醉樓”隻是一家青樓,但在這裏卻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每位姑娘都要注意自己的飲食,因為每個人都要保持適合自己的身材,胖了不行,太瘦了也不行。
若是離偌遙再這樣不正經吃飯,甚至最後嚴重到不吃不喝不眠,那她身材的比例豈不是就要被破壞了麽?而且也不會有精力接待客人了吖!
這要是傳出去,說“霧醉樓”的招牌不知患了什麽怪病,在一天天消瘦下去,那“霧醉樓”的客人豈不又會越來越少了,她損失的錢要去找誰賠吖?
況且看離偌遙現在的樣子,哪裏還會微笑對待客人,並且唱唱跳跳的呢?
西言看著離偌遙像是丟了魂的樣子就越想越多,更是越想越擔心,想到這裏又突然想到星野還在樓下等著呢,因此她不得不喚醒離偌遙。
“偌遙,偌遙!你正常一點好不好?”
西言喊得很大聲,也正因為這樣,她的聲音才能從離偌遙的耳朵傳入她的大腦來喚醒她。
“喔……是媽媽啊,您是什麽時候來的,怎麽都沒有聲音啊?日香,你也真是的,媽媽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小姐,我……”
“行了,你怎麽能怪日香?平時我哪次來,就算你在睡覺也能察覺到有人來了。可今天呢,我都來很久了你也沒動靜,如果我不叫你,你是不是要一直這樣發呆下去?”
西言歎了口氣接著說:“你看看依楠,那位年輕有為的鏢師自從走了以後就再沒出現過,我聽芙月說依楠對他的感覺頗深,可現在她也沒像你似的這麽失魂落魄啊!”
西言氣得在屋裏來回踱步,“我可先跟你說明白,如果你再這麽魂不守舍的,可別怪我到時候動用家法!”
其實西言雖然嘴上說得這樣堅決,但心裏並不是這樣想的,畢竟她、牙風依楠和冬晴雲子都是自己一手從小培養起來的,並且她們是她的驕傲,自己那麽欣賞的人怎麽可能說動刑就動刑呢?
就像許言一樣,雖然強行帶走了牙風依楠,但因為喜歡,就連被打了也不計較,更是沒有強迫她做任何事,可能這就是因為愛吧。
即使是兩種不同性質的愛,但表現的方式總是大致相同的,都是屬於刀子嘴豆腐心。
可日香並不是這樣的,她總會認為西言是認真的,因此急忙跪下說:“可別呀媽媽,您可不能對小姐動用家法啊!小姐這兩天幾乎是不吃不喝,就連睡覺都會哭醒,她現在身子如此較弱,可禁不住家法的處置啊!求媽媽千萬不要動怒,日香定會把小姐勸好的,否則您就懲罰日香好了。”
見日香跪下了,還把事情說得那麽嚴重,西言也是有點手足無措,隻能無奈地說:“哎呀,你先起來再說,別動不動就來這套。”
日香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真正喚醒了離偌遙,雖然平時和日香就像是好姐妹一樣,但她沒想到日香竟能為了自己如此,於是她趕忙扶起日香說:“日香,你趕快起來,謝謝你對我這麽好。”
日香站起來後,離偌遙拭去了不知何時流出的淚水,並對西言說:“媽媽,我沒事了,您說吧,您來這裏,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客人在下麵等著?否則您也不會親自上來,還那麽著急。”
“好,好。”看見離偌遙那麽快就能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知道自己沒白疼她,便趕忙說道:“偌遙,你要是確定自己沒事了,就快跟我下去,你要是狀態不好的話,今天這位客人我可都不敢讓你接啊。”
“怎麽了,媽媽?是哪位客人這麽重要啊?”離偌遙見西言似有些慌張的樣子,因此也有些擔心起來。
一想到星野還在樓下等著,西言就不免緊張起來,如果離偌遙不願見他,那就算他脾氣再好也不免會爆發少爺脾氣,這樣一來“霧醉樓”就又會遭殃了。
“偌遙啊,其實是星公子來了,還送來好多東西給你和依楠,但是如果你實在不想見……唉,我勸你還是去見見得好,要不然我怕他會成為第二個許言啊。”
“星公子?好耳熟的名字……”因為上一次離偌遙隻顧著想怎麽對付許言了,所以都沒正眼看過星野,自然對他沒什麽印象。
可站在她身後的日香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當時她可是一直在幫自家小姐觀察對方的情況,所以包括那天的小兵都一一記住,因此她對星野還是有一定的印象的。
“媽媽,是不是那天跟許言一起來的那個人?我記得您說過他是、他是……哦,他是‘無悔城’首富之子。”
“對,對,就是他。從那天許言帶他來到這兒,還向他介紹了偌遙,他可能就看上偌遙了。”
西言一回神突然叫道:“呀!他不會是為了上次偌遙被救走的事和許言一樣來報複吧?
雖然他表麵說什麽幸好偌遙被救走了,可誰知道他心裏打著什麽如意算盤呢?哎呀呀,這下可慘了。”
“你先別著急媽媽,我有辦法對付他。”說罷,離偌遙便匆匆打開門。
“等等偌遙,你可別再給我闖禍了呀!”離偌遙回頭笑著說:“放心吧媽媽,我自有分寸。日香,你陪我下樓去招待那位星公子吧。”
“好的,小姐。”日香跟上去之前還安慰西言:“媽媽,您別擔心,我想小姐會有辦法的,不會有事的。”
見離偌遙如此自信地走出去,西言反而坐了下去,自言自語道:“唉,這段時間是怎麽了,看來過兩天定要上山去拜拜菩薩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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