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返回秦國
魏開從齊國回到秦國,已經是第二年春了。
遠遠看著櫟陽城,魏開看見城上沒有懸掛喪幔,一路上著急的心,才慢慢平靜下來。畢竟,國君喪事,全國要為國君戴孝,掛白幔,行喪禮。
進入櫟陽城,魏開便仿佛到達另一個世界。沒有齊國街市的繁華,也沒有韓國街市的熱鬧,魏開本來在櫟陽城看到的幾個零星的商鋪,已經不見了,街道上冷冷清清。
魏開能看到的便是,時不時往來的秦國士卒,若不是魏開車上懸掛著的“秦”字旗,恐怕免不了一番搜查。
畢竟魏開這個十幾人的車隊,在這空蕩的街道上格外顯眼。魏開心中也充滿了疑惑,連忙驅車趕往嬴渠梁府上。
遠遠看到正準備出門的景監,魏開便喊道:“景兄”。
剛上車的景監,此時聽到有人呼喊,但又好像是風的聲音。不過,馬上聽到一陣停車聲音。
景監看著停在府前的車隊,看著馬鼻子裏噴出的一口白氣,也愣住了。何人敢在二公子府前喧嘩,景監心中疑惑道。
“爾等何人,此處也是你們撒野的地方?”
“景兄,兩年未見,生疏了不少呀”。魏開聽到後,從馬車中走出後,看著正準備上車的景監笑道。
景監看著魏開,頓時腦子裏一片空白,自己日夜思念的人,站在自己麵前,卻突然不出話來,斷斷續續地:“趙,啊,不,魏”。
魏開看著景監景監窘迫的樣子,大笑道:“是我,魏開,景兄”。
魏開上前抱著不出話的景監,景監也連忙抱著魏開,哭噎道:“你可算回來了,回來了”。
魏開看著流淚的景監,心中十分感動,不過卻笑道:“景兄,也會作出女兒姿態,哈哈哈”。
景監聽到後,連忙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大聲:“我不過是眼中進了沙子而已”。
魏開看著景監,笑了笑。然後景監連忙帶魏開進入府中,讓仆役殺羊做飯。
回到自己院子裏的魏開,看著自己屋外的陳設一點沒變,還是那麽的幹淨整潔,一切都是熟悉的味道,心中也突然一鬆,我魏漢三終於又回來了。
推開房門,魏開便看見撐著一隻手,靠在案幾上熟睡的葵。那句“奴,一直會在家裏等你回來”便頓時湧上魏開的心頭。
兩年未見,葵也長的更加清新美麗,雖然沒有華麗的裝飾,葵靠著茶幾熟睡的熟睡的樣子,卻是格外的美麗。
魏開拿起自己的披風,準備給熟睡的葵蓋上。也許是剛好,葵此時突然醒來,兩人四眼相對。
葵看著眼前的魏開,驚訝地自言自語:“奴沒有看錯吧,一定是看錯了”,然後再閉上眼睛,再心翼翼地睜開,聲地:“是你嗎,是”
魏開看著一直捂著自己胸口,不敢相信自己的葵,便笑道,用手摸了下葵的頭:“是我,我回來了”。
葵聽到魏開的聲音,眼睛直直看了下魏開,便撲進了魏開的懷抱,哭噎地:“奴就知道,奴一定等得到”。
魏開看著在自己懷抱裏,哭泣的葵,明白自己房間跟自己走的時候,一模一樣,整齊幹淨,肯定是葵兩年來不斷地打掃。自己離開秦國兩年,也將葵丟在秦國,孤單地生活了兩年。
魏開便伸手將懷中的葵抱了起來,撫摸著她的後背,輕聲地:“你不會再是一個人,還有我。我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了”。葵聽到後便更加抱緊魏開,大哭了起來。
過一會,魏開稍加沐浴,便帶著葵前去參加景監準備的酒宴。
看著一旁服侍魏開,臉上透露笑容的葵,景監一臉壞笑地看著魏開:“魏開老弟,你真行,一回府就抱得美人歸呀”。
魏開聽到後,笑了笑,溫柔地看了下旁邊正在倒酒的葵,:“這是魏開之幸也”。
隨後,魏開便看向景監,正色地:“我進城發現櫟陽城似乎戒嚴了,君上沒事吧?”
景監聽到後,本來滿懷笑容的臉,便滿滿凝重起來:“本來我準備等你休息一下再告訴你的”。
“難道君上?那二公子沒事吧?”
“君上的病更加嚴重了,現在老世族為後繼秦王的事情,鬧得人心惶惶呀”,景監看著魏開,臉色嚴肅地。
“大公子,二公子唉。我要馬上進宮,麵呈君上事宜”,魏開聽完景監所,覺察到事情的嚴重性,便對景監道。
看著起身準備進宮的魏開,便也立刻親身:“魏開老弟,我和你一同前去”。魏開看著一旁的葵:“你在家等我,馬上回來”,葵一臉溫柔地點了點頭。隨後,魏開與景監一同入宮覲見。
秦宮,秦王寢宮。
秦王由於少梁之役,深受重傷,回國便將大事分派給大公子贏虔和二公子嬴渠梁處理,自己在秦宮中調理身體。但是秦王已經六十歲了,無論怎麽調養,仍無濟於事。
近日,秦王隱隱感覺自己可能時日無多,便私下稍微詢問朝臣,何人可繼任秦王?沒想到引起了軒然大波,秦王心中對此既是後悔,也感到急迫呀。國本不穩,秦國不國呀。
於是,便在秦宮召見自己的子女,詢問意見,同時也挑選下一代秦王。
秦王與自己的夫人共育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
躺在自己床上的秦王贏師隰,看著跪在下麵的三個兒女,瞅了眼坐在床邊,拄拐杖的夫人,便:“老大,老二,你們我死後,誰能當秦王呀?”
堂下的三人聽到後,身體一抖,都哭噎地:“君父定會長命百歲,切莫這種話”。
一旁的秦王後聽道後,連忙用拐杖捅了捅地,大聲:“你們爹已經這樣了,現在外麵的傳言,你們難道沒有聽見嗎?”
但是房間裏,隻聽見拐杖捅地,咚咚咚的回響聲,便沒有任何聲音。
跪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的秦王的三女,瞬間站起身:“大哥,二哥,外麵都傳出你們要骨肉相殘了,你們倒是給咱爹,咱娘一個話呀”。
秦王後聽到三女的“骨肉相殘”幾個字後,連忙起身:“月兒,你不要胡呀,你大哥,二哥怎麽會相殘”,但是卻不自主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擔憂了起來。
旁邊的黑衣少女,聽到母親的嗬斥,皺了皺自己精致的鼻子,便跑到秦王贏師隰身邊,抱著秦王的手,撒嬌道:“父王,你看,母後又我”。
秦王看著自己的愛女,秦王後對於月兒胡鬧會影響他養傷的話,他絲毫沒有考慮,便撐著坐起了身子,抱著月兒:“月兒乖,以後可能要靠你大哥,二哥照顧你了”。
隻見那少女聽到秦王的話,那張顯得英氣的臉,瞬間哭喪起來,巧的嘴巴,精致的眉毛,再加上那一雙充滿眼淚的大眼睛,此時看起來更加惹人憐愛,:“月兒要父王,父王”。
看著妹在君父懷中哭泣,跪在堂下的兩人,此時也坐不住,正準備話便看見黑伯急匆匆走將來,:“君上,景監和客卿魏開求見”。
在場的人聽到後一愣,景監,大家都很熟悉,乃是二公子的近侍,客卿魏開何許人也?當然除了知道趙齊就是魏開的秦王,公子虔和公子渠梁之外。
魏開知道自己因為少梁之役,被封為客卿的時候,也比較意外。畢竟客卿可是領了一個中大夫的爵位,魏開以為自己還要過幾年才能得到。
魏開?那子回來了,秦王聽到黑伯所,心中想到。
魏開隨黑伯進入秦王寢宮之後,跪在地上的公子虔與公子渠梁,此時便站在了秦王的床邊,等著魏開的匯報。
“臣魏開(景監)拜見秦王,王後,諸位公子公主大人”。魏開與景監見到堂上眾人後,連忙見禮道。
秦王看著魏開,勉強笑著:“子,出去一趟感覺如何?”
魏開聽道後,抬頭看了一眼病榻上的秦王,心中歎了一口氣,白發催年老,青陽逼歲除。
秦王贏師隰本來可以一舉奪回河西,掃除秦人百年之恥。可惜,時來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呀,頂立地的英雄現在卻要飽受折磨,最後死在病榻上。
“臣不辱使命,已經和齊國結盟”
秦王一聽和齊國結盟,大聲:“好”。
“我王也不要對與齊國結盟,有很高的期望。國家邦交,最後還是要靠各國的綜合實力。
不過,與齊結盟,為我秦國爭取了時間,我秦國可以抓緊時間,休養生息,以備不測。我王因此要保重身體呀”。
秦王聽到魏開所:“能爭取時間已經不易呀。魏開,你功勞甚大呀”。
“臣作為秦國客卿,這是臣應該做的”,魏開聽到後,恭敬地回答道。
一旁的公子虔和公子渠梁,聽到魏開完成使命之後,也很高興。畢竟現在秦國內部出現了紛爭,與齊結盟可以展示穩定秦國的外部環境。秦國可以騰出手來,盡力處理內部事宜呀。
秦王贏師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魏開,想了想,心中更加肯定,對眾人:“你們都下去吧”。
隨後,眾人告退。一旁的黑伯:“君上,一切老奴都準備好了”,秦王聽到後便看著門口,歎息了一聲,心中想不要怪我呀,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