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心中的警鍾
“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兒出什麽花樣來!”
看他走了之後,裴鞘仍舊咬牙切齒的看著門口,感覺手裏的杯子都要被他攥碎了。
“好了,他們已經走了,就別再生氣了。”
我本想勸他把心放寬些,但一看他扭著的眉毛,瞬間把話咽了下去,這個時候好像還是不說話好一些,讓他一個人靜一靜想一想,等他冷靜了再同他商量。
“什麽?下周三,這麽快,為什麽這時候才通知我。”
裴鞘過了會兒忽然接了一個電話,更是火氣衝天的對著電話發怒,而我跟阿姨卻都不知道原因,就隻能在一邊看著。
阿姨還不斷搖頭暗示我,這時候就隨他去吧,不能事事都管的。
我隻好站起來又坐下,跟阿姨說。
“婆婆,那我做飯去了。”
那天的氣氛比較壓抑,我去廚房做飯也是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待一會兒,對於以後的生活,會在某一刻又迷茫起來。
不過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擱誰身上都不會開心的。
更何況,裴坤不斷的提及那一個億,我知道裴鞘的壓力現在比誰都大。
“我做好飯了,都來吃飯吧。”
“蒽,知道了。”
當我再端著菜出來的時候,我感覺裴鞘的心情已經好了不少,端著飯悶著頭一會兒就一碗下去了。
我跟阿姨都勸他慢點兒吃,別噎著,裴鞘卻歪著嘴邪笑一下說。
“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啊,再說了,現在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對我而言都無比的寶貴。”
說著,就指了下牆上的鍾擺,又找急忙慌得端著碗吃了起來。
“好了,我吃飽了,你們吃。”
感覺話音才剛落,就看見他放下了碗,之後就一頭紮進了書房裏。
我跟阿姨相視一看,都是一臉的迷茫,誰也不知道他在裏麵做什麽。
但是裏麵會時不時地傳出來爭吵的聲音,還是中英文混雜著的,還一次比一次激烈。
而且每聽一次,都會有種令人不由自主地抖下肩膀的感覺。
“小佳啊,你以後可得幫幫鞘兒了,我看他這次,哎,”
阿姨話說到一半,就不由自主的擦起眼淚來。
然而裴鞘一拉門便走了出來,聲音即刻就恢複了正常。
“小佳,我明天要出差一趟,你去房間幫我準備幾套衣服吧。”
“出差?怎麽這麽快啊?”
我猝然站起來,愕然的看著他。
他不過才剛回來一天而已,我覺得無論是精神狀態還是身體都是需要時間調整的,即便在裏麵沒有受傷,也得休息幾天才是啊。
但裴鞘卻說,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時間讓他猶豫了,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口氣爭下來。
恍然間,他就像變了個人一樣,眼裏心裏都隻有跟裴坤的賭約。
我當然也知道他的壓力有多大,可是真的沒有更好的方式避免了嗎?
思來想去,自己卻幫不上任何的忙。
“怎麽了,想什麽呢?”
裴鞘忽然勾了下我的鼻子,像往常一樣對我露出帶著一個酒窩的笑容來。
但我看著這擠出來給我看的笑容,心裏愈發難過起來了。
“好,我這就去給你收拾東西。”
我強忍著回到房間,默默地收拾著東西,表麵上的平靜如水,心裏的擔心卻像海浪一樣波濤洶湧著。
對了,他去什麽地方出差啊,我問了才好收拾衣服啊。不然,每個地方的天氣都不一樣,我都不知道該給他帶什麽了。
剛從櫃子找出來衣服,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不過就在我想出去問他的時候,他正好也進來了,很有默契的跟我說。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我要去美國出差,天氣都差不多,你看著收拾就好。”
“美國,那麽遠嗎?”
一聽要去大洋彼岸,我心裏瞬間少了好些底氣。
不說裴坤要來找麻煩,我感覺他一個人帶著現在這樣懷有很大壓力的心情去美國真的很讓人不放心。
“一定要去嗎?”
我小心的試探著他。
他忽然過來抱著我摸著我的頭發說,
“不會有事兒的,我不過是去美國開一個董事會而已,等開完了就回來了,這是每年的慣例,今年隻是湊巧碰上了而已。”
裴鞘說的很是大意,但那皺著的眉頭一直未曾鬆開過,我一看就知道,他心裏藏著這麽多事兒,怎麽可能滿不在乎呢。
如果真的那樣,那就不是他了。
“我跟你一起去。”
“你?”
我突然覺得這是現在最合適的辦法了,不然他一個人去我真的是放心不下,而且這種重要的會議,他又不可能不去。
於是,就微笑的跟他撒了下嬌,讓他帶我一起。
現在這種時候,隻要他能帶我去,我也顧不上自己的麵子了。
之前我可是一點兒都不愛撒嬌的,縱使他怎麽說我,我都不太喜歡扮作小女人的樣子,這次看我這麽主動,裴鞘就隻好鬆了一口氣說。
“好吧,那就帶你去吧,”
“那好,我收拾東西去了。”
頓時,我便開心的笑了,還一邊收拾一邊跟裴鞘說,去了那兒嗯是不是有機會玩一下啊,要不要帶點兒度假的衣服。
他就笑著說,
“好啊,你看著帶。”
看似我們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但是都各有心事,誰也明白這種無形的壓力就像一個緊箍咒一樣壓在我們身上。
“去美國待幾天啊。”
“我也不知道,你多準備些吧,以防萬一。”
裴鞘手裏端著電腦,又緊張的凝視著屏幕敲起鍵盤來。
時不時把手放在嘴邊,又時不時放下去,表情凝重的看著上麵的東西,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弄些什麽。
“蒽,對,明天一早的機票,越早越好,蒽,兩張。”
說著,就又接了個電話來,看樣子似乎十分著急,要趕緊去才是。
我也忙著收拾了東西,盡量把一切都打點好。
而且在走之前,還再三交代阿姨,多注意些外麵的人,如果裴坤再來的話,就打電話給裴鞘的助理,他會來幫忙的。
“蒽,我知道,你們就放心的去吧,不要擔心我、”
阿姨嘴上這麽安慰著我們,可我又有些不放心起她來。
但第二天走的時候,阿姨悄悄地把我拉過去對我說,
“我昨天還想讓你陪他一起去呢,不然我實在不放心,沒想到咱們還真是想到一塊兒去了,你就放心吧,家裏沒事兒的。”
阿姨真不愧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這下,也隻能放心的去了。
十四個小時,從亞洲到美洲,跨越了太平洋的飛行,其實也是一眨眼就到的距離。
我記得自己還昏昏欲睡的時候,廣播就開始播報了,說我們的飛機即將落地。
扭過頭看裴鞘,他已然醒著在看我了。
“怎麽樣,睡得好嗎?”
“蒽,這一覺睡的很香。”
我笑著伸了個懶腰,說我們總算要落地了。
但是心裏卻還是愈發的沉重,總覺得還有什麽不好的事兒在等著我們。
這不是誇張,而是人心裏某個時候的直覺就是如此,特別的靈驗。
“下飛機之後,已經有人來接我們了,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董事會。”
“今天嗎?”
我驚訝的看著裴鞘,他卻鎮定的一抹微笑,捏了捏我的臉說,
“是啊,就是今天了,我們一下飛機就得馬不停蹄的跑起來了,怎麽樣,夫人,準備好了嗎?”
之後抓著我的手,一臉要衝刺的架勢,我當然也很配合的做了一個動作給他。
等出了機場之後,就看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帶著衣服淺棕色墨鏡的人站在一輛商務車旁等著我們了
“裴總,一切都照您的安排,接下來我們可以直接去董事會了,時間應該剛好合適。”
“好,那我們不用去酒店了,現在就直接開到董事會那裏。”
裴鞘上車之後,神色突然緊張了起來,我看著他皺眉,也跟著有些慌張了。
這個董事會到底是幹嘛的呢?
我之前說過不過問他生意上的事兒,可這一次,心裏就是感覺咯噔咯噔的,就像有個小錘子一直在敲打著自己的心一般,特別的不安心。
“怎麽了,都出汗了。”
“啊,哦,可能是有些熱吧、”
裴鞘抓著我的手,給我擦了擦手心的汗。
我微笑的看著他,裝出一副很淡然的模樣。
結果一匆忙的把頭轉向另一邊,就感覺心裏極度焦躁起來。
“裴總,這裏就是了。”
“小佳,我們到了,下車吧。”
裴鞘緩緩地拉著我的手下車,正巧碰見了一個董事,我感覺裴鞘是想認真的跟他打招呼來著,但是這個中年的董事卻感覺話裏有話般的拍了下裴鞘的肩膀,
“哎,年輕有為,但是生不逢時啊!”
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在暗示裴鞘什麽?
我感覺這個董事的眼神裏總歸不是這麽簡單的,不過裴鞘也應該讀了出來,也笑著回應說,
“沒關係,這個時代本來就應該是年輕人的。”
說完,裴鞘就直接拉著我的手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