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一心拒絕,鬼馬貪婪
可憐天下父母心。
人心果然都是肉長的,阿姨看我的樣子,就好像曾經我媽媽溫柔的目光。
我知道她從心底裏還是不太接受我的,但見到裴鞘對我的愛,隻能暫且放下自己的身段,暫且擱置自己的感情,同意我們在一起。
然而,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
“阿姨,您別說了,我是不會跟裴鞘在一起的。”
“小佳,你是覺得鞘兒還不夠好嗎?”
阿姨緊張的看著我,問我不喜歡裴鞘哪一點,她都可以讓裴鞘改的。
我笑著搖頭說,就是因為他太好了,所以我們才不能在一起。
我跟他注定是有緣無分的兩個人,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都是一樣的。
裴鞘跟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看了一眼睡著的裴鞘,竟覺得這句話無愧於心。
我說的實話,他那樣的人應該得到更好的,而不是跟我這樣的人在一起。
跟我在一起,隻會拉低他,隻會讓他像現在一樣,不斷充斥在各種無奈中。
“米佳,阿姨跟你說,我之前對你的態度很不好,但我不希望這是影響你們鞘兒感情的絆腳石。”
阿姨越說越激動,攥著我的手也越來越有力。
我隻能淡淡的笑了笑,說我不是在意之前的那些,是真的覺得自己跟他有緣無分。
我們之間還是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包括各自的追求。
“阿姨,我們真的不合適。”
“可是他真的很喜歡你不是嗎?”
阿姨說這麽多年了,她從未見過一個女孩兒令他心動過,也從未見過他肯花這麽多心思。
她說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裴鞘有時候回去會在我房間待一會兒再出來,每次都是一副凝重的樣子。這一點,我父親也很清楚。
他們兩個人都知道,裴鞘是真心喜歡我的,現在我離婚了,我們不就能在一起了嗎?
再說,我們年紀都不小了,裴鞘也應該成家了,如果兩情相悅的話,他們又憑什麽阻礙我們的幸福,在他們看來,讓我們幸福就是他們最大的安慰。
那天,我很感謝阿姨動情的對我說這些。
我自己心裏當然很清楚裴鞘對我的意義,也明白他對我的感情,絕對是真實的。
裴鞘總是像一盞燈一樣,時刻照耀著我、
可我卻不能跟他在一起,對我而言,我更希望他是一個方向,不斷指引我前進。
當然,我也不希望自己是他的絆腳石。
“阿姨,我們不能在一起。”
“為什麽?”
阿姨說我如果說不出一個理由就是看不起她兒子。
我無奈的說,裴鞘真的太好了,好到我根本無法接受。
這句話並不是說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而是我認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去做,我站在遠處,遠遠地看著他就好。
有些時候,並不是非要做出什麽選擇,而是我們再讓我們的人生做一個算術題、
我跟阿姨說,我都已經走過了婚姻,也知道了其中的無奈,更理解了婚姻對我的意義。
所以,我更希望裴鞘有個新的開始,一個劃滿了圓圈的紙無論怎麽擦都會有痕跡的。
阿姨似乎立即了我的意思,但眼神裏卻還藏著對我的寄托。
她說隻要裴鞘不在意,她根本也不會在意的。
對她而言,裴鞘喜歡的才是他喜歡的。
這輩子,她隻有這個兒子了,她希望兒子能幸福。
但這個幸福是需要我跟他一同創造的,我不應該找這些理由逃避現實。
現實?或許是吧,
我笑說,應該是現實。
可是這不是我們每個人都應該麵對的嗎?我的現實可能會更現實。
這種東西,是說不清的,有的人理解為好的東西,有的人也不以為然。
我所希望的,是我們大家都好。
為了我們的這種幸福,我覺得我跟裴鞘在一起就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阿姨,兩條直線也許會相交一次,也許會一輩子都是平行線。”
阿姨聽了無奈的歎氣,說我的性格倒是有幾分跟我爸爸相似了。
我爸就是這樣,對很多事兒都堅持自己的主見,
“是嗎?那我可得好好說說他。”
我開玩笑似的說完,阿姨也跟著無奈的笑了,
“你啊,讓我說什麽才好。”
我說當然是說“好”了,我覺得我一直都挺好的。
“阿姨,您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感覺自己跟阿姨一下親近了起來,拉著阿姨的胳膊,搖晃的跟她說,我跟裴鞘以後還可以繼續當姐弟,繼續過我們的生活。
我們依舊是一家人,根本沒有改變什麽,隨著時間的流逝,他一定會想清楚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麽,而不僅僅隻看到眼前的東西。
人,都是會變的,眼光也會越來越長遠。
這兩條平行線,雖然不會再相交了,但卻會一直相守在一起,一直走下去不是嗎?
其實,有這種陪伴在,就夠了。
我們有時候會忽略很多這種對我們更有意義的東西,就是因為離得太近太近了。
“阿姨,您放心把,我以後會把裴鞘當做親弟弟看待的,我們就是好姐弟,永遠不離不棄的那一種。”
阿姨聽我這麽說欣慰的笑了,一味地拍著我的手說,要是鞘兒也能這麽想她才是燒高香了。
不過,聽了我說的這些話,她心裏舒坦了許多,也明白我的確是個好女孩兒,也怪不得裴鞘會這麽喜歡我了。
“那您呢,就不喜歡我嗎?”
我故意說一些開玩笑的話,希望緩解下我們有些幹癟的氣氛。
同時,我更希望阿姨真的聽進去了我說的話,以後就把這件事放到腦後,而我也會跟裴鞘說清楚的。
不管他怎麽理解,我都會用這種方式對待我跟他之間的感情,讓我們重新回到各自的軌道上,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
但願他不要有其他的想法,但願他能夠明白我的意思,能讓我們這個家和我們自己越走越遠。
看著昏睡的裴鞘,我不禁揚起一抹微紅的笑容,滿心歡喜麵對未知的一切。
“那好吧,阿姨也不強求了。”
見我這麽堅定,阿姨不好再說什麽。
我看著裴鞘還沒有醒來,就想還是趕緊離開為好。
但阿姨勸我,還是留下來吧,留下來陪陪裴鞘,也跟裴鞘說清楚我的意思。
不管怎麽樣,我們之間總得說清楚才是。
這時,我父親過來,也勸我還是留下來吧,裴鞘醒了看見我不在,多少會懷疑的。
如果我能跟自己跟他說清楚,他們還是不參與為好。
我明白父親的意思,就先留了下來。
當我一個人又重新推門進去的時候,可能更多的是釋然了吧。
我忽然明白了我們彼此的位置,不再不清晰的看待眼前的事物。
人,總得學會麵對一些事,也得學會放手一些事兒。
“小佳,你沒走。”
裴鞘醒來之後看見我的第一眼就開心得不得了。
我看得出他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也看得出他的用情至深。
但如果是錯的東西,不管怎麽做都不會有任何結果的。
我手裏拿著一團毛巾看著裴鞘發愣,裴鞘忽然就笑了起來,問我這是在幹嘛,我笑說沒有幹嘛,就是想給他擦臉的。
“噥,給你。”
我本伸出手要給他遞毛巾的,誰知道他卻順著我的手腕把我拉了過去。
笑嘻嘻的攬著我的腰,把我的臉直逼他的臉,我的臉又蹭的紅了起來。
我看見他清澈的眼眸,還有微眯了下的眼睛,立刻想起自己方才說的那些,一把推開雲鵬,告訴他還是先吃藥吧。
“好啊,你喂我我就吃。”
裴鞘都到這時候了,還不忘調戲我。
我如果跟他說,之後我們就是普通姐弟的樣子,他還會這麽說嗎?
其實,我發覺隻要一對上他的眼睛,我就不由自主的閃躲起來,說到底,心裏還有不自願的成分。
“別鬧了,快吃吧。”
我直接把藥放在了床頭,跟他說我還有事情要做,而後就急忙出去了。
等我關上門,又小心翼翼的喘了一口氣。
明明都已經做好準備了,這時候卻開始退卻。
於是在門外又給自己加油鼓起一番,才又沉悶的進去看著裴鞘,嚴肅的問他喝了藥沒有。
“沒有,我不喝,你不喂我我就不喝。”
裴鞘忽然躺在上麵耍起小孩子脾氣來,噘著嘴讓我喂他。
我十分警惕地看了一眼門口,才端起碗打算把藥給他灌下去。
裴鞘一見我要為他吃藥,就主動張著嘴,就像一隻嗷嗷待哺的小鳥,作出很柔弱的樣子來。
我見著他這般模樣,心裏又糾結又難受。
如果我們在一起就好了,不是嗎?
腦袋裏有一種聲音在暗示我,卻又很快被我否決掉了。
“都未到臉上了,你想什麽呢?”
我晃過神兒一看,還真是,就急忙給裴鞘擦了擦臉,關切的說我就是有些走神而已。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但裴鞘卻沒露出不開心的樣子,反而露出一抹殘缺半月牙般的微笑,腦袋裏又像裝了什麽鬼主意一般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