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再一次見麵
那裏的一切都是老樣子,可是,已經再沒有陪我吃飯的那個人了。
我竟然站在那兒看著裏麵坐著吃飯的小情侶愣出了神兒。
“小佳,你在哪兒,我們去吃飯啊。”
“我在圖書館呢,外麵下大雨,我沒有帶傘回不去了。”
我記得剛說完電話就斷了,我以為是因為下大雨信號不好,也就沒敢再打電話過去。
誰知道等我站在門口往外看的時候,一個穿著雨衣的男人已經飛奔了過來。
我還在想是誰啊,下這麽大雨還要來圖書館看書,結果等那人摘下帽子離近一看,我才知道是雲鵬。
他剛剛一聽我說回不去了,就急忙過來接我了。
那時候,雖然隻是一把雨傘,一個自行車,但是卻承載著滿滿的幸福。
我躲在他的雨衣裏,看著他一步一步的帶著我往前走,即使雨下的很大,我的心都是充滿了陽光。
“小姐,是你啊,好久也不來了。”
這時,我感覺有人戳了下我,笑著跟我說話。
我急忙愣過神來,看著我麵前的這個大叔,不好意思的說,太忙了就沒顧上過來吃飯。
大叔說,沒關係的,以後再常來就好了,而且還好心提醒我,帶上他一起來。
我隻好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回答。
此時的天已經放晴了,我告別了這家店,繼續朝自己的方向走著。
其實我可能隻是想要盡快逃離那裏而已,呆的越久,我的心裏就越慌張。
總想換種方式活著,到最後還不是這樣的結果。
雲鵬,這幾天你過得好嗎?
我拿著手機,把所有的聊天軟件都翻了一通,結果,雲鵬就是沒有再聯係我。
想必,他也對我心灰意冷了。
臨走前,我們說的那些話,早就把我們之間判了死刑,注定下半生會是毫無瓜葛的兩個人。
都說分手的這段時間會是人生中最難熬的一段時間,我一開始還感受不到,隨著時光的流逝,越來越能感受到其中的含義。
淩亂的走到一家超市裏,隨便拿了一堆東西,等出來的時候,才知道竟花了幾百塊。
本想回去退的,卻感覺沒了精力,就隻好硬著頭皮拎著很沉的重物回家了。
這恐怕又是一周的口糧了吧!
米佳,你這個星期看來又不用出去了。
我忽然覺得有些慶幸,自己又可以蓬頭垢麵,不修邊幅。
但微笑的背後往往隱藏著淚水,到了後來,我就開始大哭起來。
是那種毫無征兆,撕心裂肺的哭,哭到整個人都穿不過氣來。
“當當當。”
有人敲門?誰啊,誰會知道我住在這裏。
我從床上爬起來,昏昏沉沉的,已然分不清白天跟黑夜。
是我聽錯了嗎?
就在我又躺下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而且分明就是雲鵬的聲音。
就那麽短短幾秒,我變得異常清醒。
心想他怎麽會知道我住在這兒呢,這次來又想做什麽。
我本能想到的都是一些不好的東西,剛剛的那種孤獨也隨之消失了。
“小佳,是我,開下門吧。”
我用有些憤怒的口氣問他來做什麽,為什麽會知道我住在這裏的,如果沒有事兒的話就先回去吧。
雲鵬頓了下,忽然開朗的說,
“小佳,我好不容易才從裴鞘那知道你住在這裏,就來給你送一些吃的,我難道都不能進去嗎?”
雲鵬小心翼翼的詢問著我的態度,然而他越是平靜,我的心裏就越是無比澎湃。
我不喜歡他一本正經跟我說話的樣子,我也討厭他憤怒的眼神。
前一秒鍾甚至我還做夢夢到了他的臉,後一秒鍾就無比的生氣跟憤怒。
在沒有他的時候,會想念那種感覺,但親耳聽到,又會喚醒沉睡的記憶,喚起之前有些不好的畫麵。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我擦了下眼淚,靠在門口的牆壁上,一句話都不想說。
而門外也逐漸安靜了下來,我忽然在想雲鵬走了嗎?
心裏又抽搐了下,急忙趴到門上看。
結果,我看見他也失落的蹲在地下,還給我買了很多的東西。
我感覺他這段時間也滄桑了不少,頭上又多了許多白發。
一時間,我隻好捂著嘴,告訴自己不要哭出來,又轉過身揪著心無聲的哭泣。
後來,我覺得還是讓他進來吧,終究自己仍舊不是個心狠的人。
但悄悄推開門之後,門口的走廊上卻隻剩下了一個裝水果的籃子,雲鵬已經走了。
我失落的拿著東西進來,猛地在水果裏找了許久都沒找到任何有關我的信息。
我以為他至少會寫個東西給我,沒想到什麽都沒留下就走了。
看來他就是來看看我的,是我理解錯了。
不過話說回來,有東西總比沒有強。
於是那一晚,我拚命的吃東西,把雲鵬給我買的水果幾乎全吃完了,吃到最後卡在嗓子眼兒裏不動了,才不往嘴裏塞了。
我吃的水果很甜很甜,但是隨著眼淚不斷往下沉澱,水果的味道自然變了,變得尤為苦澀。
到了最後,我隻管含著水果,都已經咽不下去了。
可是還沒有吃完,我一定要吃完的。
以前我竟不知道自己有這種受虐傾向,可以把自己撐到死,就是因為心裏的一股悶氣。
我氣的是,雲鵬憑什麽來看我沒有等到我出來,我氣的是他憑什麽來看我,最後不說再見就走了。
總之,我覺得自己對他還是有感情在的,不然就不會這麽生氣了。
一想起他的臉,就感覺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樣,心裏無比難過。
就在我想著這些的時候,忽然收到了雲鵬的短信,是一句很客套的話。讓我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祝我有個新的開始。
“這算什麽屁話,不就是不跟我在一起嗎?哪兒有那麽多事兒。”
我覺得他這人說話也真不實誠,要不是心裏有我,幹嘛非要來看我,就是為了當麵送個祝福而已?
那又有什麽意思,難道不覺得無聊。
也罷,都不在一起了,我何必關心人家的生活態度。
就我現在這個模樣,我自己都來不及管自己了,還管別人幹嘛。
苦澀的笑了笑,我隨手一掏,竟還有兩瓶啤酒在裏麵。
這是給我準備的嗎,還真是有心了,這次總不會有什麽藥在裏麵吧。
不過就算有什麽藥,又怎麽樣,我反正管不了那麽多了,吃了算了。
因為食物都已經到了最大承受值,所以加上啤酒的催促作用,我頓時就把所有的東西吐了出來。
胃裏就像有千萬把刀一樣,不斷刮著我的胃,直到開始出血,並且從嘴角滲了出來。
我直到自己的胃一直以來都不太好,但這次,已經到了極限,不然是不會出血的。
我用手擦了下嘴角,無奈的看著前麵,感覺人生也就一杯酒,喝下去了被迷惑了,也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早知道就不該吃這麽多東西,該多喝幾杯的,喝醉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不是嗎?
我自言自語的拿著酒杯,就好像他在我麵前一樣,我說一句,想象著他回一句,觥籌交錯,對酒當歌。
試問離別為何物,不過一杯酒醉頭。
孫雲鵬,我他媽的怎麽就看上你了?
當時忽然冒出一句髒話來,之後就覺得一連串的髒話都舒服得很。
罵人果然比聽別人罵痛快得多,反正孫雲鵬也聽不見,我就算咒他死又能怎麽樣。
我讓他似又不可能明天就死,真是可笑。
“啪”的一聲,我的表情忽然僵硬了,酒杯瞬間掉在地下摔碎了。
我在想,要是他死了,我該怎麽辦。
一時間,我開始想不通這個問題了,隻好顫抖的端起手機,撥通了孫雲鵬的電話。
“喂,怎麽了。”
“你,你沒事兒吧?
我緊張的聽著他的聲音,雲鵬應該是剛睡醒,反問我怎麽了,難道有什麽事兒?
我這才擦了擦汗,放下心來。
“蒽,沒事兒,”
說完就急忙掛掉了,生怕他會反問我什麽。
他後來又回撥了過來,但我沒接,他也就沒再打來。
也許我們心裏都清楚對方的那個點在哪兒,所以才會默契十足。
哪一個整晚,我幾乎沒有睡覺,隻是坐著不停的回想,回憶這些片段。
我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把我們推到這一步的,我也不清楚我們的未來在哪。
雖然我的頭很痛,想到他常常是愛恨交織的,可我就是無法停止想他,我覺得自己隻要一閉上眼,滿頭滿腦子都是他的臉,甚至比我們麵對麵都清晰得多。
這些天,就好像一個傀儡一般,過著不分白天跟黑夜的生活。
我多想從過去走出來,卻發現有些東西是那麽難拋棄。
就算過了很久,你以為忘得一幹二淨,還是會在不經意的時候從你的腦袋裏跑出來。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我以為我很堅強,堅強到可以擊碎任何人的內心,包括我自己,但回過頭發現,你才是最不可一擊的那個人,這些東西給你的反力會讓你走的越來越遠,越來越看不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