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我討厭,回憶的開關鍵!
“我還有一點沒說。”
“那你說啊,愣著幹什麽,等我問你啊?”
雲鵬歪著脖子,又瞅了我幾眼。
這種裝出來的不屑,還真是難看的很。
我感覺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很像一個痞子,全身都在抖動著。
本來比我高不是太多,卻還要盡量仰著頭俯視著我。
有時,我實在覺得他可笑的不行。
幹嘛非要裝出這副樣子,自己本來就跟裴鞘不是一類人,何必跟人家作比較。
但是要換個角度考慮的話,似乎也是對的。
“雲鵬,我就直說了,我把房子給了你,我希望你能多給我一些錢,畢竟當初買房子的時候我爸爸也出了一部分,我希望把這部分錢還給他。”
“這樣啊,那你直說不就好了,何必跟我在這兒繞彎子。”
我想說我也不想跟他繞彎子的,隻是走到這兒了,隻能先把想說的話說完。
“你給我三十萬吧,就算我們之間的結束了。”
本來存款還有五十萬左右,我覺得我要三十萬也不算過分。
雲鵬聽了,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答應了。
“好,三十萬對吧,我給你。”
這時候倒很爽快,還有點兒男人的樣子。
我也算沒跟他這麽多年。
隻不過我看著他有些急紅了臉的樣子,就像看到了自己一樣,沒曾想,若幹年後的今天,我們是以這種方式結束的。
我也並不是非得要那筆錢,就是後來覺得,我也付出了這麽多年的青春,再說父親的積蓄也在裏麵,不管怎樣總要有些回報不是。
不然我以後怕是沒臉見父親了。
其實離婚就是這樣,總要割舍一些,有的是想要的,有的是原本就不需要的。
時過境遷,我們都不再是以往的樣子。
至於那些熟悉的臉,也根本不再是曾經的模樣。
“那我們就抽空去辦手續吧,我這邊都準備好了。”
“我還沒準備好。”
他是想反悔嗎?
我忽然愣住了,問他這是什麽意思。
孫雲鵬說就是這筆錢不可能一次性給我的,他目前可沒這麽多錢,所以要分期付給我。
沒有嗎?我怎麽覺得有呢。
不過後來一想,這個結果也不容易了,我們都要離婚了,所以這筆錢是不是一次性給我的又有何妨,總之,我已然達到了我的目的。
“那好,你分期給我吧,但我希望時間不要太久。”
“放心吧,不會的。”
我說那就好,我也應該走了。
“等等!”
但雲鵬忽然叫住我,像有話要說的樣子,跟裴鞘使了下眼色讓他走開。
裴鞘往後退了幾步,隻是背過身去,眼睛還時不時的看向這邊。
“有個保鏢還真好,總守在自己的周圍,一定很有安全感吧?”
就知道他也沒什麽好話,又在嘲笑我。
我勸他還是別沒事兒找事兒了,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這之後就不需要來管我了。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不是嗎?再說各自的生活軌跡已經不一樣了,就算說再多都是無奈的。
“我們就好自為之吧。”
“這話說得真好,好自為之。”
雲鵬竟又笑了出來,就像抽風了一樣。
“那我們就說再見吧。”
說著,我就伸出了手,打算跟雲鵬握手,他卻胡亂撥了下我的手說,
“不必了。”
說完就邁著厚重的步伐轉身離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我其實還是有辛酸的感覺在裏麵。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都一起過了這麽多年,所以分手的時候怎麽會不痛呢?
裴鞘看著雲鵬走遠了,忽然過來問我,為什麽不去追他,他說了分期但是分到什麽時候我知道嗎?
我笑了笑說,至於這一點,就完全不用擔心了。
我們之間我覺得還是有這點兒默契的,如果他連最後的這點信任也要騙我的話我隻能說明我終於做了一個對的決定。
“你還真是心大。”
裴鞘把手插在口袋裏,無奈的歎氣。
我笑說完全沒必要這樣,有些東西散了也沒什麽不好,經過這次經曆,我已經想開了許多。
“是嗎?那還是有收獲的,也很不錯了。”
裴鞘說就擔心我想不開,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這句話不知是不是略有深意,我隻是回答了表麵上的,說我既然做了決定,就注定不會回頭了。
裴鞘抽動了下眉頭,問我現在打算怎麽辦。
我發覺他的臉才是一股愁苦的氣息,我一個剛離婚的女人都沒有怎樣,他反倒給我操心起來了。
我說我當然是回我住的地方了,然後再去重新找工作,之後一個人好好的生活唄。
“小佳,我覺得你…”
“我這樣挺好的啊。”
我以為他要讓我跟他一起住,急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但卻又不小心對上了他的眼睛。
那個眼神,分明在關心我,分明在溫暖的看著我。
我和他對視了幾秒,臉頰就變得滾燙起來。
“我一個人住真的很好,你就別操心了。”
我尷尬的笑了笑,拿下來手無聊的穿插在一起,不停的看著遠方的東西,趴在窗戶上自顧自地說著今天的天氣。
此時已經日落西山,天色也愈發黑暗了,我卻不合時宜的說,天氣真不錯,好想出去走走。
一說完我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但裴鞘卻絲毫沒有聽我說話的意思,我一回頭發現,他還是認真地看著我的臉。
我頓時忍不住低著頭咽了下口水說,
“我該回去了,”之後快速悶著頭走了幾步,又轉身說,“今天的事兒,謝謝你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
裴鞘忽然一本正經的看著我,讓我好不適應,不過也隻能轉身往前走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裴鞘突然從身後拉住我的手說,
“我送你回去。”
然後根本沒有問我住在哪裏,就開始往前開著車。
回去的方向是對的,所以我後來忍不住問他,他是不是知道我住哪兒。
他悶不吭聲,僅僅頓了下喉結。
看來,他一直都知道我在做什麽。
“你一直都知道我在哪兒住,對嗎?”
“蒽。”
裴鞘說著好像並不奇怪吧,喜歡一個人總是要付出些什麽的,不過他並不是在監視我,隻是偶然看到了我而已,之後就跟著我過去了。
沒想到我還真從孫家搬了出來,他還以為他沒機會了呢,看來老天真是會選擇。
裴鞘說著就冷冷的笑了兩聲。
“你覺得有這麽可笑嗎?”
我當時把胳膊肘搭在床邊,一句話都笑不出來。
我覺得他完全沒必要這麽做,即使幫了我很大一個忙,我也覺得我們之間並不需要這樣。
“你停車吧,我想自己走走。”
裴鞘說馬上就到了,我又是何必呢。
我用懇求的語氣說,我真的想一個人走走,所以希望他別再跟著我。
頓時,裴鞘就把車停了下來,而我當即跳下車,自顧自的往前走。
我以為裴鞘會開著車跟在我身後的,但沒想到再一轉身,身後已經沒了他的影子。
這樣也好,走了就走了。
我說是這麽說,身體裏不免有一絲落寞的神情。
他這次竟然走得這麽決絕,我雖然想一個待著,可是覺得身邊有個人也挺好的。
不用說男人看不透女人,就連我都看不透我自己。
又借著燈光走了一段路之後,我感覺後麵打來一束光,就下意識回過身去,然而隻是一輛路過的車而已。
裴鞘的確是走了,再也沒有返回來。
我盼著他走,又盼著他回來,我無奈的嘲笑了下自己,敲了敲自己的腦殼說,
“你到底想什麽呢,你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之後又有個聲音說,我一個人離婚婦女,能找到一個好工作就不錯了,對於什麽婚姻戀愛的,還是有機會再說吧。
回去我的小房間,一開門裏麵黑乎乎的一片。隻有窗外偷偷進來的月光和被風吹動的窗簾在一起愉悅的飛舞著,要是配上一首曲子,他們就好像一對靈動的戀人。
沒想到我走的時候竟然忘記關窗戶了,這風也不知道吹進來多久了,呆了幾分鍾後就覺得自己的皮膚變得冰涼冰涼的。
我光著腳走過去關上窗戶,拉上窗簾,頓時我連屋子裏的任何東西都看不清了。
就憑感覺摸索著走到床邊,踩了地燈,像一隻受傷的兔子一樣蜷縮在那張冰冷的床上。
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做,隻是睜著眼放空自己。把今天所有經曆過的一切都統統從腦袋裏刪去。
我討厭這個程序,討厭能找回記憶的那個開關鍵。
他好像總是不停你的使喚,在你不想要的時候出現,在你想要的時候離開。
真所謂世事難料,一年一年就這麽如此循環往複。
以後的日子,就要一個人度過了,我努力上揚著嘴角,給自己一個溫暖的微笑。
該散了的始終會散的,就算心裏有任何難過的苦楚,最終也隻是徒勞,自己療傷自己痊愈。
我覺得自己注定這一生中不會遇到喜歡的人,也不會再遇到合適的人了。世界太大,而對的人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