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心死的滋味
“小佳，我當時就是腦子一熱，真的，因為媽媽總說孩子不是我的，所以我一著急，就偷偷下了藥，本想著孩子會自己沒的，沒想到你因為頭暈摔倒流產了。”
雲鵬一著急，我都不用說什麽，就自己把經過說了出來。
但是這次，我不信是婆婆一直在背後慫恿的，要是他不覺得孩子不是自己的，別人再多說什麽又有什麽意思。
而他呢，絕對心裏麵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不然當初也就不會這樣了。
我感覺自己的五官已經糾結在一起，五味雜陳的。
“既然說清楚了，我們就沒必要說下去了，分手吧。”
我一看到雲鵬的臉，就會忽然想起流產的孩子。
最近因為要備孕，我總覺得看漂亮的寶寶對自己有好處，所以總是在看別人家孩子。
於是到了現在，我的腦海裏全部都是孩子的影子。
我在想我的孩子要是在的話，會不會也這麽可愛。
可是，事實又是他是被他父親直接害死的。
想到這兒，我忽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都說虎毒不食子，那孫雲鵬這樣又算什麽？
“小佳，我，我不知道怎麽說，但是你要知道，我是愛你的，也愛我們的孩子，從今天開始，我保證再不會做這種事了，你相信我好嗎?”
又是一樣的誓言，一樣的場景，這種話我聽得太多了。
我現在隻想要回我的孩子，可能嗎。
我當下真的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就感覺有一根筋一直別再身體裏。
“那是你的孩子，你都能做出這種事，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我咽了咽喉嚨，仍舊阻止不了眼淚往下流。
雲鵬忽然抱住我的雙腿，把臉埋在我腿上痛哭起來。
“小佳，我，我就是覺得孩子不是自己的，就像是鬼迷心竅了一樣。”
對，鬼迷心竅為了我，這個詞用的還真好聽，什麽事兒都推脫給不相幹的人，那自己呢？
試問他自己要不是這麽想的，怎麽會發生這件事。
而且明擺著就是計劃了很久的，我現在回想起來，當初的很多情節都是對的。
那幾天一樣對我很好很好，讓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處在幸福中的女人，他為了我，可以不顧婆婆的想法，可以不把婆婆接回來，顯得他是個好男人好丈夫。
結果呢，目的就是為了不讓我生這個孩子。
這種小人之心又能擔得起什麽重擔？我頓時對他失望透頂了。
可是，我越是失望，他就越是緊抱著我不撒手，就像章魚的吸盤一樣死死地吸在我身上。
我看著他的那副樣子，忽然覺得他很可悲。
他現在沒有一點兒男人的尊嚴，就跪在我麵前。
一個男人連這個都不要了，還會要什麽。
我除了冷笑，隻能冷笑。
我的人生真的很像過山車一般，忽上忽下的。
我也想這樣刺激的活著，可我的心髒不允許我這麽做了，我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平靜的河流，而不是澎湃的大海。
“這件事，我知道自己不對，可是我就想生一個自己的孩子，這有錯嗎？小佳，你覺得我的心願過分嗎？”
雲鵬見我不吃軟的，就逐漸說起了自己的心裏話。
對，這才是他真實的想法。
他沒錯，錯的是我，我就不該回來。
既然不相信我懷的是他的孩子，就不該拉著我不放。我是一個人，不是一個為他生育的機器。
醫生都說了，我已經流過兩次產了，下一次懷孕就有些困難了，而且，這樣很容易形成習慣性流產的。
我不知道我跟孩子在他眼裏到底算什麽啊，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嗎？
“孫雲鵬，我在告訴你一次，那個孩子就是你的，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我的心很痛很痛了，但我卻還得忍著痛跟雲鵬重複這個不爭的事實，讓他知道他有多殘忍。
自己的疑心病換來的卻是孩子的一條命，我真有點兒不理解孫家的人，他們的良心何在。
“你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對嗎，好啊，那就去找其他的女人生，誰愛生誰生，反正老娘不生了。”
我氣的連幾乎不說的粗話都從嘴裏蹦了出來，我忽然覺得隻有這種人才配得上這麽粗俗的話。
“小佳，你別生氣，真別生氣，氣壞了就不好了。”
雲鵬估計黔驢技窮了，忽然站了起來，用雙手撐著我的肩膀，一會兒就忽然抱著我，讓我多想想我們之前的回憶。
而且還說，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不是嗎？我們為什麽不能往遠處看，看得長遠一些。到時候，我們有自己的孩子，可以拉著他一起玩，一起上學。
“孫雲鵬，你想的真是美好，可惜那個人不是我，你孩子的母親會另有其人的。”
我頓時就從孫雲鵬的手裏掙紮了出來，立刻閉著眼轉身，斬釘截鐵地告訴他，我是不會跟他再有任何牽扯的。
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我們就是陌路人了。
最好不要見麵，即使路上見了也不要打招呼。
雲鵬聽了我的話幹笑了笑說，我這是在說什麽呢，怎麽可能不打招呼，我們認識這麽久了，又是夫妻，以後不在一起在哪兒。
“小佳，我知道你現在有氣，你罵我吧，罵什麽都行，實在不行你打我幾拳好嗎？用力錘，隻要你解氣，做什麽都行。”
雲鵬說著就拿著我的胳膊往他肩上錘，還一臉笑嘻嘻的模樣。
“你給我放開你那惡心的髒手！”
我覺得他也太不是人了，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孩子不是玩笑，是一個生命，懂嗎？
他根本就沒把孩子當回事兒，就算我這麽多年都在為這件事努力，到最後卻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小佳，你跟我說怎麽樣才能不生氣？隻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去做。”
雲鵬舉著一隻手發誓，看起來有模有樣的。
於是我湊到他耳邊，也笑著說，
“那好啊，那就一命抵一命，我孩子沒了，你也去死吧。”
雲鵬頓時往後退了幾步，不停用手往下扇，說完實在是太激動了，幹嘛要這麽生氣呢，孩子已經沒了，現在不是我任性的時候。
“我任性？孫雲鵬，我再說最後一次，那個孩子是你的，確確實實就是你的，你殺死了自己的孩子你知道嗎！”
不知道是我說這句話的分貝高，還是真的震懾到了雲鵬，他突然大哭起來，還猛扇了自己好幾個耳光子。
“小佳，我不是人，我現在知道了，也醒悟了，我知道那是我們的孩子，都怪我心裏一直過不去這個坎兒，才想出了這個辦法，真的對不起，對不起。”
說句對不起就完了嗎？那我孩子的命又算什麽。
我發現自己隻有在受傷之後才會清醒，才會清晰的意識到站在自己麵前的到底是什麽人。
“小佳，求你了，原諒我吧，我知道錯了。”
我看了一眼又跪在地下跟我求饒的這個男人，真想一腳踹的遠遠地，永遠都不要看見他。
可雲鵬真的很厚顏無恥，拉著我不讓我走，說我不管怎麽樣都不能離開他。
不管怎麽樣？他還是這麽霸道，這麽無禮。
我那時真想給自己一耳光，到底怎麽看上這樣的男人，當初為什麽不擦亮眼睛。
不過現在也不晚，我們之間正好還是沒有孩子，所以想分開是可以分開的。
而且，站在我眼前這個人，是殺害我孩子的凶手，我怕我再跟他過下去會整日做噩夢的。
“你滾開，我不想再見到你，”
“我為什麽要滾開，你也不想想要不是你之前做的那種事，我為什麽要耿耿於懷。”
雲鵬又突然抓著我，拚命地掐著我已經瘦的露骨的肩膀。
我感覺他的手一不小心就會陷進我的肉裏，撕扯著我的皮膚。
他又生氣了，又終於忍不住了對嗎？
恐怕這副嘴臉才是他撕下麵具後真正的一麵，跟他媽一樣，都是一個善變的人。
看到我還能帶給他什麽東西的時候，說什麽都不放我走，而且軟硬一起上，看我到底吃哪一套。
這樣的老公對我來說意義何在，我是他們家的生育機器還是被的什麽東西，為了證明孩子的血統，他們真是煞費苦心。
“那好，既然你過不去這個坎兒，我也過不去，我們就分開好了，不要再互相折磨了。”
我覺得我說話的時候簡直要把舌頭咬下來了，而且咬牙切齒的那種恨簡直要把全臉全神經都麻痹了。
我就算沒有照鏡子，也能想象出自己被氣得憋紅了臉的樣子，為了以後不再這樣，也為了給我孩子一個公道。
“小佳，你怎麽這麽執迷不悟啊，孩子死了，你知道嗎。”
“對，孩子死了，被你害死了，你知道嗎？就是你們。”
我幾近瘋狂的抓起桌子上的東西全都砸到了地下，包括雲鵬做的那些菜，一絲不落。
我看著地下黑乎乎的魚，忽然覺得那條魚一定苦澀無比，還有那些飯菜，誰又知道裏麵是否加了不幹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