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食物中毒,出現幻覺
“米佳,這是真的,不相信的話你可以捏下我的臉。”他微微笑,像初見時的少年。
捏就捏,誰怕誰啊,不信就是不信。我芳心依舊,可在伸手的瞬間,卻感覺到自己微涼的指尖,觸碰到的是一張被歲月輕輕雕琢的事故男人。
心,有些疼,我閉上眼,深呼吸。
我想,這應該是在夢裏,好吧!孫雲鵬,你讓我米佳的人生如此不痛快,看我不捏腫你的臉!我壞笑,指尖猛地用力
但當我捏上去的時候,發現那個肉是有質感的,捏上去軟軟的,還有彈性。
真是奇怪了,夢裏的人也會有彈性嗎?
然後我戳了戳,又試著用力的捏了捏,結果,雲鵬忽然大叫一聲,說我幹嘛捏得那麽用力啊,都把他的臉捏紅了。
“啊,是真的啊?”
“當然是真的了,不然呢?”
我看到雲鵬的臉被我捏紅的那一刻,忽然意識到了這是真實的,但我為什麽會在醫院裏?我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我明明記得我在家睡覺啊,怎麽來的這兒?
這時候,雲鵬忽然跟我說,是他太大意了。
然後低著頭不語,感覺愁眉苦臉的。
可是我隻問了他一句我怎麽在醫院裏,跟他有什麽關係。
我還安慰雲鵬說,沒事兒啊,怎麽了這是,是不是又不高興的事兒了。
剛想到這兒,我感覺像被人打了一棒子一樣,轉眼又到了黑夜,我幡然覺悟,自己剛才真的在做夢。
不過,為什麽在醫院呢?
這種夢真是讓人不寒而栗。
我剛覺得是不是哪兒有不對,那種嘔吐感又一次傳了上來,難道是因為我吃壞東西了嗎?
我方才醒悟過來,我可能不是因為胃不好,是吃的東西有問題了,嘚去醫院洗胃。
可我現在這樣子,怎麽出門呢?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等到天亮,跟我們同事打電話比較穩妥。
但那一夜,真的太難過了,我幾乎就坐在衛生間的馬桶上,隻要一想嘔吐,直接站起來吐就好。
於是,就這麽反反複複了許久,我感覺自己再吐下去就要虛脫了。
而這時,陽光忽然透過衛生間的窗戶灑了進來,我那時候才感覺看到希望了。
“米佳,你這是吃壞肚子了吧,你明明是個醫生,怎麽連這都不知道啊。”
我笑說,不是不知道,隻是沒有想到。
“哎,你啊,真是在家呆久了啊,腦子都不好用了。”
一大早,就被來接我的同時狠狠嘲笑了一番,不過,我真的要謝謝她,因為去了醫院之後,一檢查還真的是食物中毒。
他們說我還算不錯,吐了一晚把該吐的不該吐的都吐出去了,要是藏在胃裏,今天可能就不隻是洗胃了,連帶各種並發症都出來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聽他們說這個話我還真是有些後怕,看來,以後不能圖便宜點那麽多吃的了,壞了我都不知道。
“行了,你在醫院待一天吧,在觀察觀察,”
我一聽要住院,肯定得花錢,想了想還是算了,就硬求著另外的同事捎帶腳把我送了回去,他們都說我的脾氣還真倔,回家有什麽好的,回去再吃個食物中毒出來啊!
對於他們說的這些,我一笑而過。
總不能跟他們說我最近已經缺錢缺到了這個地步吧,那以後在醫院還有什麽麵子可言。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家,本以為會看到雲鵬,誰知道家裏依舊是我走之前的模樣,看來雲鵬並沒有回來。
我也不用想著怎麽跟他解釋我食物中毒的事兒了。
我在想,既然雲鵬不知道,幹脆就不跟他說了,省去了那些麻煩。
要是雲鵬之後再說別的,我不是自討苦吃嗎?
哎,還是安心休養吧。
我覺得雲鵬回來之後又天黑了,那時候,我應該沒什麽事了。
可是肚子裏的東西大都被傾瀉幹淨了,頓時覺得有些餓。
我一直覺得我昨天是因為吃了剩飯,所以又交了一份外賣,以為吃新鮮的就沒事了。
吃過飯以後,我感覺自己又恢複了活力。
但是,到了下午,我又覺得有些不對了,為什麽感覺胃裏還是咕嚕嚕的呢?
難不成沒有洗幹淨,不可能啊,對於我們醫院我還是放心的。
看來,也隻有一種結果了,就是吃飯傷了胃,胃裏形成了一個新的信號就是,吃了的東西都要吐出來。
這段時間,我怕是不用減肥了,每天也不用再思索吃什麽,隻管稍微填填肚子就好,反正吃了還是會吐出來的。
我躺在床上,忽然在想裴鞘現在做什麽呢?
要是他知道我病了,會拉看我嗎?
我想了幾秒,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我這是在幹嗎,想他做什麽,他是雲鵬嗎,別搞笑了,這輩子我們是沒有任何關係的人。
但是,雲鵬呢,不是一樣不關心我。
我都從醫院逗留了一圈出來了,他還沒回來,還不知道我發生了什麽事兒。
所以有時候,人真的會累的。
沒有別人的關心就好比是一個孤立活著的個體,那種孤獨跟寂寞也隻有自己清楚,時間長了,就很容易失去知覺了。
就像我現在在床上躺著,惡心的嘔吐完之後,我隻需要一個人幫我端一杯水,僅此而已。
可雲鵬這時候大概隻會用嘴上功夫跟我說,他會給我一杯水,而不是把水端在我麵前。
人生有時候還真的是曲折離奇,想要簡單的卻得到的是複雜的,而真正需要複雜的,去得到的東西都是簡單的。
不得不說,圓滿這兩個字對我們而言太沉重了。
看著牆上的指針滴答滴答的走著,我的心情也隨之上下起伏,好像每一個嘔吐過後的人都特別煩躁,身體不由自己控製,就感覺不是自己的身體一樣。
到了日落的時候,我的眼睛都困得睜不開了,可是隻要一閉上眼,胃裏就會開始到酸水。
那種感覺簡直比吃了蒼蠅還惡心難受。
我在想,哪怕一次性吐出腸子也比現在這樣反複無常的好。
本來腿就沒有好,現在出臥室的門更費勁了,總是要磨蹭上半天,要忍著胃裏排山倒海的巨浪去打水,然後在小心翼翼的回到床上稍休憩一會兒。
我感覺我那時候的樣子都不如我公公當時,他起碼看上去還有精神在,而我照了照鏡子,宛如一個吸食了鴉片或者打了毒素的癮者,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萎靡不振的佝僂著身體,臉上絲毫沒有一絲血色。
看著這樣的自己,忍俊不禁想要咒自己幾句,絕對是一臉鬼樣子。
可見雲鵬平日裏不喜歡看我的臉也是有理由的,從我生病了就沒有一天打扮過自己,全都是一副邋裏邋遢的樣子,就好像一個醉鬼,在漆黑的深夜,忽然竄了出來。
自嘲了好一陣,忽然,一陣惡心,又一頭紮進了馬桶裏。
然而,吐出來的依舊是酸水,或者幾乎沒有可吐出來的東西,隻是覺得嘴裏一陣苦澀。
吐完之後勉強站起來,衝了廁所,然後扶著牆,扶著門,再次像個蟲子一樣慢慢的爬了出去。
那時候,我真想找個人來陪我,要是有人跟我說話的話,心想也許我就不這麽惡心了,但是,環顧四周,除了自己還是自己。
雲鵬都快一天過去了,也沒有再打電話回來。
這個時候他應該下班了吧?
哦,對,他在外地。
我開始拿著手機自言自語,有時候聽到自己的聲音都會嚇一跳,愣怔一陣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緊接著,繼續反胃,繼續嘔吐。
我隻好給自己做了點兒白粥,勉強喝著,都是為了讓自己好一點。
但是好像什麽都緩解不了,氣急了直接抓了一把藥吞進肚子裏。
吃完之後,好像覺得有那麽一丁點兒的作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晚上九點整,”
朦朧中,聽到我家的表報了下時間,我有些忍不住了就給雲鵬打了電話,雲鵬這次以極快的速度接了起來。
我忽然一陣欣喜地說,
“雲鵬,你到哪兒了,快到家了嗎?”
而雲鵬那邊卻忽然傳來吵鬧的聲音,
“你說什麽?什麽?”
雲鵬跟我說他現在還在應酬,有事兒的話晚點兒再說,說完就掛了電話。
而電話裏傳來了滴滴的聲音,我抱著電話,無奈的笑了笑。
我就說雲鵬也不會主動接我電話的,剛剛頂多是看了下手機碰巧而已。
算了,還是睡覺吧,努努力讓自己睡著了,可能就好多了。
但是好像每次我想睡覺的時候,睡眠都會跟我作對。
我輾轉反側了很久,卻一點都不困了,反而越來越清醒。
就隻好無聊的靠在牆上,瞪著大眼看著午夜的電影,電影裏還時不時有女主角嬌喘的聲音。
但我看著那些情節就如同一個沒有生理機能的人,絲毫提不起興趣,看過了也就算了,心想反正那不是我的生活,我看那些有什麽用。
為什麽就是睡不著呢?
我想到家裏還有婆婆剩的安眠藥,忽然想要不然吃一顆好了,就吃一顆,不會有問題的,或者我先吃半顆,在吃半顆。
於是,在我胃裏還沒好完全的情況下,我作為一個醫生就像是缺心眼兒一樣,悄悄地給自己吃了一顆安眠藥。
在那之後躺在床山,眼前的東西終於再次模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