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人物
衝動的參賭修士回頭,赫然發現大廳的四周都布滿了祭出法刀的黑衣修士,一個個目露凶光,殺氣騰騰,一聲令下,就要大開殺戒。
鋒芒畢露的法器,寒光閃閃的刀刃像一盆涼水澆熄了參賭修士的一腔心火,非但鬧不起來,骨頭縫中都冒涼氣,人人噤若寒蟬,莫說再有勇氣砸場子,就連喘氣都困難。
本來他們都是來尋刺激找樂子的,誰能想到賭出命來?他們這些角色沒有一個是視死如歸的修士,這些來啊神魔戰場來碰運氣的修士,你讓他們為了一個不認識的女修出頭找死,那還不如留下性命多玩兩把。
那低沉的聲音又響起道:“各位,今晚就到此為止,不論輸贏,等忙完手頭上的事,再給各位結算。掃了各位的雅興也是情非得已,這女修來找茬踢場子,待我查明真相後,會給各位一個交代,還給各位一個曲直。”
強壓下,參賭修士們滿懷驚恐,惴惴不安地紛紛離去。很快,方才熱鬧非凡的大廳冷清了下來,昏暗的燈光映照著大廳裏一片狼藉。
那低沉發話的人出現了,正要示意關上廳門,目光橫掃,突然發現還有一名修士沒有離開,側身坐在一張牌九的台子前,雙手洗牌、摸牌、開牌,自個兒饒有興趣地玩得不亦樂乎,看著牌九上紅點白點,研究來研究去,簡直像極了一白癡。
今天的怎麽了?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人物怎麽都出現了?看法衣的穿戴倒是人模狗樣的,深藍色的束發飄帶,深藍色的法衣,深藍色的法靴,配上直勾勾看牌的眼神,還是一白癡。
“喂!說你呢?還不趕快離開,不要命了?”
一副白癡像的商洛很專心的看著牌九,把牌九放到離眼睛一寸的位置,兩個眼珠都鬥在一起了,活生生的一鬥雞眼在看牌,嘴裏念叨著,右手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曲起,像是在數牌九的點數。
撲哧一聲,紀嫣然樂了,她不知什麽時候把一張椅子放到了台麵上,坐在椅子上,嘴角露出開心的笑容,媚眼如波,滿懷深情地看著搞笑的商洛。
“王八蛋!你聾了?老子在和你說話,你聽到了沒有?”
商洛放下牌九,轉過臉,還是鬥雞眼問道:“在叫我嗎?”
“媽的,裝什麽白癡?快給老子滾得遠遠的。”
商洛抬手指著自己的鼻尖,鬥雞眼看著指尖道:“叫我滾?我說這位老大,我不能滾啊!”
“什麽意思?”
商洛指指台麵上坐著的紀嫣然道:“她是我的道侶,她沒叫我滾,我不敢滾。”
聲音低沉的人愣了一下,猙獰地大笑起來道:“不開眼的東西,裝癡賣呆,刁蠻潑辣,原來是一路貨色,難得!難得!今晚我要你們一對狗男女一同上路,做個同命鴛鴦。”
“情爺,我早就看這小子不對路,感情是那女修的搭檔,一個明著賭,一個暗地接應,配合的可夠默契的。”一名修士一說話,看樣子賭場的主人鍾離情就在這裏。
“關門!”低沉的聲音吩咐道。
廳門關上了,動靜還挺響亮,商洛放下手裏的牌九,看上去好像有點不安道:“你們想幹什麽?”
“幹什麽?別他媽的裝了,王八蛋,你們這對狗男女膽大包天,竟敢到我鍾離情這裏來踢場子,是不是活膩歪了?”廳門關嚴後,鍾離情笑得有點邪的味道。
“怎麽著?我和我的道侶今天就想在這兒露露臉,場子本仙子踢定了,你鍾離情能把我賀我的道侶怎樣?也讓我賀我的道侶開開眼啊!”
紀嫣然一句話說出好幾個道侶,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特別是軟語裏帶著那股子柔情蜜意,甜膩的讓人受不了,真像是一對蜜月裏的修真道侶。
商洛說紀嫣然是他的道侶,隻不過想找個借口,在一旁給紀嫣然造勢,沒想到紀嫣然立刻過起道侶的幹癮來了。
低沉的聲音笑得有點幹澀道:“小道友,你的豔福倒是不淺啊!就你那熊樣有這樣漂亮的道侶也不怕短壽?是不是天天給你的道侶端夜壺,倒洗腳水啊?”話音剛落,立刻引起一陣哄笑。
商洛也笑起來道:“我的道侶我想怎麽疼就怎麽疼,關你們屁事?總比你們做狗腿、爪牙舒坦,你們都沒有我道侶漂亮,我可沒閑工夫伺候你們。”說完,又低頭玩牌九。
鍾離情嘿嘿冷笑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們,你們這對狗男女,一個比一個刻薄,一個比一個陰損,讓大爺也好好伺候伺候你的道侶,看看你還能不能笑的出來。”
紀嫣然甩了甩秀發接口道:“本仙子的道侶可是個正經男修,不喜歡惹是生非,有種的衝我來好了,欺負他不算本事。”
商洛的手指還在玩弄著牌九,清脆的撞擊聲中顯示他確實不是個招惹是非的主兒。
一陣樓梯響,鍾離情終於出現了,目光飄向紀嫣然美貌的容顏,頓時心神一蕩,黑中透亮的四方臉笑的更加邪性。濃黑的八字眉壓著一雙豬眼泡,扁平的鼻子占了大半個臉,大嘴巴加上突出的嘴唇,這副尊容穿著大紅法衣,簡直是粗俗不堪。
走到大廳,跟隨在他身後的幾名煉氣初期修士,左右排開,雙臂環抱,完全是一副打手的姿態,望著老實巴交的商洛,目光變得更加凶殘,這對恩愛無比的道侶,仿佛成了一對被獵取分食的羔羊。
鍾離情從二樓下來,看到紀嫣然嬌媚的麵容,心中一蕩,頓起色心。看到商洛無視他的存在,還在玩弄兩塊骨質牌九,剛才又聽見這白癡還是這小仙子的丈夫,心中更是怒氣上衝。
“都給大爺站起來,見我來了你們還敢坐著?”
紀嫣然坐得穩如泰山,媚笑著看著鍾離情那豬頭臉。出乎紀嫣然意料的是,商洛居然應聲站了起來,慌亂中,把手中的牌九扔在了台麵上。
鍾離情得意地環視了一下他的手下修士,又向紀嫣然投去傲然的一瞥道:“小仙子是什麽人?受什麽人指使來踢我的場子?要的缺靈石的話就說一聲,何必大動幹戈。”
“正是,正是,我的道侶就是缺靈石,來向這位道友討幾塊靈石,沒受什麽人指使。”商洛又白癡地接過話道。
鍾離情看到商洛就有氣,何況商洛還在旁邊打攪他的好事,於是怒道:“哼!我看你們還是從實招來,若有半句虛言,剝皮剔骨,抽魂煉魄,死無全屍。”
商洛一臉的迷惘神態道:“這位道友,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說實話就可保全屍?”
“正是這個意思。”
商洛一臉苦像,十分委屈地道:“全屍也是死人啊,死了就看不到我的道侶了,說實話和不說,不都一樣嗎?”
紀嫣然看著商洛道侶長道侶短地戲弄鍾離情,媚眼中更是笑意盈然,從台麵上跳下,輕移蓮步,扭擺生姿地走到商洛身旁,衝著鍾離情嫣然一笑,百媚橫生地道:“這位道友,本仙子的道侶年紀輕,沒見過世麵,不會說話,請多包涵。”
紀嫣然一說話,鍾離情神態立馬變得笑容可掬地道:“哈哈,小仙子說的哪裏話,有事好商量。”
他的一名剛才吃過唐甜虧的手下,一看苗頭不對,立即壓低嗓門提醒道:“大爺,千萬小心提防這隻騷狐狸,她表麵風騷妖豔,豔語媚行,骨子裏卻陰損毒辣,談笑間殺人奪命,大爺可不要對她起色心啊!”
鍾離情橫了那名手下一眼,心裏道,見到這樣媚骨天生的女修,能不起色心嗎?於是,擺擺手道:“行了,不要囉嗦,大爺我自有主張,今天怎麽疑神疑鬼的危言聳聽,想掃我的興頭嗎?想個辦法快點把那白癡給我放倒。”
那手下唯唯諾諾地推後兩步,他當然明白鍾離情想幹什麽,隻怕已經在想如何巫山雲雨,懷抱軟玉溫香的美事了,隻是現在還沒得手罷了。
紀嫣然察言觀色,心中冷笑,麵上還是嫵媚賣俏道:“這位道友,今晚我和我的道侶開罪了道友的手下,他們仗著人多欺負本仙子,道友你可要明察秋毫啊!”嬌聲嬌氣軟語相求,讓鍾離情全身骨頭頓時酥了。
“當然當然,我這個人是最講理的了,何況小仙子又是美若天仙。不如這樣吧,小仙子讓你的道侶先跟我的手下出去一會,我和小仙子單獨談談,我相信定可圓滿解決。”
鍾離情說完,回頭示意那名手下帶商洛出去,那名手下麵色青白,呼吸頓時急促起來,趴在鍾離情耳邊道:“情爺,我看那小子不是那麽簡單,是在裝瘋賣傻,他能在這樣仗陣麵前舉止從容,氣色安詳,甚至隱隱有一種特意攝人的氣質,恐怕有詐。”
鍾離情雙目怒瞪,鄙視著自己的手下,咬著牙小聲道:“你小子就會長他人誌氣,滅自己的威風。那小子一副心驚膽戰的窩囊像,就差沒跪地求饒了,你簡直是妖言惑眾,一派胡言。分散他們,各個擊破,正是老子的計策,你想壞了老子的好事?”
那名手下咽了口唾液,默默無語,表情頹喪絕望,鍾離情拍了拍手下的肩膀道:“你知道,老子就喜歡眼前漂亮女修這個調調,一旦上了床,老子重重有賞,快去!”
那名手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點點頭,上前拉著商洛走出大廳,賭場大門關閉,從外麵下了閂。
商洛夾在人群中,好像被一群劊子手架出去行刑,這些修士心懷鬼胎,他是心中雪亮,他之所以出來,目的和他們一樣,準備給他們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出來後,數十名黑衣修士突然散開,占據有利位置,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孤立了商洛。
“你們想幹什麽?”商洛有些不知所措地呆立著,驚恐萬狀。
回答他的是一陣狂笑,在一片恐怖的笑聲裏,商洛背後刺出一杆法槍,暴刺商洛的脊背。商洛的動作和法槍一樣,向前飛起,好像被法槍挑飛,身形蕩起的同時,手中的冷芒卷起,背後下手的修士狂叫一聲,血濺四方,倒摔出去的是一個隻剩下一點皮肉吊著腦袋的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