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死不瞑目也得死
月光下雖然視線不是很好，但商洛還是看出來上山接貨的是個女子。
“大小姐！怎麽會是你？”商洛吃驚地看著陰影裏的女子。那黑影站在那裏一聲不吭，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別的什麽原因，竟然顫抖起來。正當商洛感到不對勁的時候，一股威壓籠罩在他的頭頂，一個磨盤大小的手掌悄然無息地向他拍去。
“悲催十掌！”商洛自從現身就至始至終出於防備狀態，但絕沒想到對方能打出悲催十掌：“這不可能！大小姐，啊……”商洛急忙脫離掌印打擊範圍，一片雪霧夾雜著碎石向四方激射，可見這一掌的威力。黑影打出一掌後，軟到在雪地上，而黑影的身後卻又出現了一道身影。那身影一晃，瞬間來到商洛麵前幾丈遠站定。
“商洛，這次你絕對跑不了，你的小命，小爺收了。”一個陰森的聲音在山坡上回蕩。
“小冬瓜！這就對了，我怎麽聽著這聲音那麽耳熟呢？嘿嘿，梁新武是你殺的吧？不然這悲催十掌怎麽可能落在你手上。”看到小冬瓜，商洛心裏一些不解之謎好像都有了答案。
“商洛，這賊子殺了我全家，他製住爹爹，逼問《青木訣》下落，爹爹毀了《青木訣》，這賊子就下手把爹爹的脖子給擰斷了，好狠呢！你要替我全家報仇！”
“嘿嘿，那老東西不識抬舉，小爺進入綠藥宗就是為了《青木訣》，沒想到還是被他毀了。商洛，現在就你一人知曉《青木訣》修煉功法，如果你說出來，小爺或可饒你一命。”
“小冬瓜，沒想到你心機如此之深，知道我修煉《青木訣》，誣陷害我不成，還留了一手，花了三千靈石雇人綁架我。如果你得手了，是不是我早沒命了？”商洛話音剛落，不遠處林子裏又傳來說話聲：“商洛，你的小命可真金貴，有那麽多人想要你的命，你可知道，三千靈石可是三個人出的？”
“鷹擊宗宗主！”商洛看到從林子裏出來的人，心裏一驚。
“不錯，正是我梁華成。商洛你想不到第一個出一千靈石要殺你的是你師父吧。”商洛又是一驚，他的確想不出師父為什麽要殺他。
“梁宗主，不要血口噴人，我爹爹為什麽要殺商洛，如果我爹爹還活著，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大小姐李佳欣也不相信她爹爹會幹這樣的事。
“還不是為了《青木訣》，商洛無意中修煉了青木訣，正戳中他的痛處。你們綠藥宗每年都會死很多弟子，大多數都與《青木訣》有關。商域有很多宗門都眼紅《青木訣》，派出門下弟子到綠藥宗做臥底，我想小冬瓜也不例外。”
現在商洛才明白為什麽李明信對宗門弟子會那麽冷淡，沒想到綠藥宗還有那麽多血腥的事，自己活該撞在刀口上。
“老夫是第二個出一千靈石要你命的人，如果我今晚不來這裏，還真是冤枉了你。我小兒子在蠻荒煉獄隕落，而你竟然完好無損地回來了。老夫本以為是你幹的，沒想到小冬瓜才是真凶，今晚老夫要親自出手宰了這小子，替我兒子報仇。”
“老匹夫，你那囂張跋扈的混蛋兒子就是小爺殺的，你咬我！你們今晚誰也別想活著離開。”
“商洛，第三個要你命的人就是小冬瓜，如果他不是為了從你口中逼出《青木訣》功法，他就不會上山來要活的你了。你要感謝你師父毀了《青木訣》才救了你的命。”
“哈哈哈，都想要我的命，我招誰惹誰了？今晚我也不走了，你們兩人可是有殺子之仇，那就先開練吧，我先一邊歇著去。”說完，走向小冬瓜身前，把大小姐從雪地上扶起來。
“商洛，你要為我爹爹報仇，不能放了這賊子。”李佳欣見商洛不出手，頓時急了。
“別急，別急，今晚有好戲看，我保證，小冬瓜絕不會活著下山。再說有梁宗主在這裏，還能跑了他。”商洛那樣好像是吃定了小冬瓜，真的一邊歇著去了。
那邊對峙的兩人還真聽話，沒等商洛喊一二三，就已經出手。梁華成祭起一把金色長刀向小冬瓜劈去，小冬瓜幻化出一道假身，鬼神莫測地躲過梁華成全力一擊。
“練氣三層，沒想到這小子也隱藏了實力，怪不得能活到現在。”梁華成見小冬瓜能躲過金刀一擊也很吃驚，對小冬瓜的修為重新評估。
眼見躲過一擊的小冬瓜又迎麵對上梁華成，身上祭起一道法盾，麵對梁華成金刀劈砍連連後退，後退中一絲怯意都沒有。商洛眼中神光閃爍，心中暗道：這梁宗主看樣子要倒黴啊！小冬瓜絕不能以練氣三層來評估，或許很多人都死在這評估上。
看到小冬瓜如同鬼魅的身影，商洛似乎想到了什麽事，臉色巨變，對著梁華成大喊：“梁宗主小心有詐！這小子……”
梁華成聽到商洛的話正打算提高戒備，卻已經晚了，夜空中突然出現沙沙的聲響，一個鷹翅般的黑色法器憑空出現，一條條烏光閃爍的刀光似欲撕裂夜空，閃電般向梁華成襲來。
此時梁華成也反應過來，金刀忙於招架，可速度卻慢了很多。“啊”的一聲驚叫，梁華成被鷹翅法器拋起，幾道血口同時噴射血水，落地之後，口鼻也開始溢血，看樣子還受了頗重的內傷。
梁華成單膝跪地，右手拄金刀大口喘息：“小子，你的確狡詐……”
“哼！老匹夫不過如此，拿命來！”小冬瓜繼續祭起鷹翅法器攻擊梁華成，梁華成在雪地上翻滾著，口中“啊啊啊”慘叫連聲，一時間渾身血肉模糊。
“梁宗主，你小兒子就是這麽死的。”商洛雙目寒光點射，一抬手，祭起一件法器，一道白色光團罩向黑色鷹翅，一聲悶響，烏光被那白色光團纏繞著飛向商洛。
“啊！千年蛛絲網！怎麽在你手中？還我法器！”小冬瓜拋下奄奄一息的梁華成，逼向商洛，一個巨大的掌印從空中拍下。
“吃一塹長一智，被你偷襲過一次也該長長記性，那鷹翅乃上品法器，落入你手，真是糟蹋了。”說著，隨手也拍出一個巨大掌印。
“悲催十掌！”小冬瓜吃驚地看著空中相撞的掌印。
“錯！我這是悲催神掌，你祭起的才是悲催十掌。”又是一雙掌印在空中激蕩。
“築基期！商洛，你欺瞞了所有人。”
“你也不錯，直到剛才你偷襲梁華成我才看很出，憋屈你了，築基修士。”第三掌又在空中激蕩。
“你我同是剛進階築基期不久，商洛，你奈何不了小爺。”第四掌祭出，雙方都出現了不同的變化。商洛祭起的掌印在空中異彩斑斕，越變越大，把小冬瓜完全罩在了威力範圍之內。而小冬瓜的掌印卻開始萎縮，掌印暗淡無光，威力全無。
“這是怎麽回事？”小冬瓜一見不對，身體一道黑色光遁祭起，和商洛的掌印轟然撞擊。遁起在空中的小冬瓜噴出一口鮮血，祭起的光盾在空中破碎，身形搖晃著向雪地栽下。
“就是這麽回事，這就是悲催十掌的悲催之處。當年異丹宗宗主用神級丹藥換取悲催神掌，修煉功成後，確實威力無窮。但是在宗門巨變的時候卻發現，悲催神掌對敵時所爆發出的威力越來越弱，根本不是修煉時所具有的。”商洛很平靜地走向將死的小冬瓜。
“怎麽會是這樣？小爺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也得死。當年異丹宗宗主也是如此，臨死時發覺上了別人的惡當。”
“難道悲催十掌又是一部假經書？”小冬瓜眼中飄過一絲嘲弄的神色，這農域不愧是假經滿天飛，到頭來還飛到小爺頭上，假經害人不淺啊！
“那倒未必，隻是你把法訣練反了。”
“練反了？”小冬瓜又吐出一口鮮血，剛吞下的續命丹也吐了出來。
“是啊，異丹宗宗主臨死前相信那人絕對不會給他假經書，因為假經在他們那樣的層次一眼就能看出來。既然是真經，那就是修煉的過程出了問題，那人能讓他上當，隻是將修煉的法訣首尾倒置，從此悲催神掌就變成了悲催十掌。”
“商洛，這麽詭秘的事你怎麽知道的，難道你就是顛倒經書的那人？”
“嘿嘿，你高看我了，我隻不過看了悲催十掌最後一頁上有關這方麵的記載。”
“我怎麽沒看到？”小冬瓜瞪大漸漸無神的雙眼。
“因為被我撕了。”商洛趴在小冬瓜耳邊輕輕地說道。
“你……你……你……”小冬瓜瞪著雙眼停止了呼吸，這次真的是死不瞑目。
背著大小姐李佳欣走在下山的路，商洛嘴裏不停地念叨著經書害人啊！經書害人！背上的大小姐一邊流著淚，一邊把從小冬瓜身上得來的悲催十掌經書一頁一頁地撕下，拋到空中，任由山風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