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一絲酸爽
“商洛！不去砍柴又想玩去是不是？”聽到這聲怒斥，商洛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於是急忙把書塞在三小姐手裏，回頭對二小姐道：“宗主不是說過了嘛，我不用再砍柴了，每天我能交給宗門靈石或靈草就可以自由出入宗門，我可不吃閑飯啊。”二小姐臉色一陣青白，爹確實說過。自從商洛混出一個大烏師的名頭後，烏鴉嘴居然能夠換來靈石靈草，靈石雖然不多，一個月總有七塊八塊的，如果用靈石換柴的話，一百擔也不止，遠遠超出商洛每天要砍的柴。
“商洛，你不砍柴誰砍柴？讓練氣士去？還是讓我弟弟去？”二小姐麵無表情地說道，看商洛的眼神就像陌生人一樣。商洛聽了隻覺得胸中一股惡氣在升騰：“要我打柴也可以，把靈石靈草還我！”口中頂撞著二小姐，心裏卻想：好你個丫頭片子，說到底仍然還是看不起我。
沒想到聽了商洛擠兌的話，一向爭強好勝，脾氣倔強的二小姐沒有反駁，反而眼圈一紅，一滴清淚流下臉頰：“宗門收留你是因為你救了小弟，你換取靈石交給宗門也是理當應該，靈石都在爹爹那裏作練氣之用，難道能用靈石去換柴嗎？”二小姐說完這幾句已經淚如雨下，好像商洛欺負了她，委屈十足。
三小姐見二姐哭了，商洛哥哥也生氣了，心裏很害怕，慢慢走到二姐身邊，把手裏的書交給了她，希望二姐有了放繡花鞋樣的書就不會哭了。二小姐拿著書看也沒看，甩手向商洛臉上扔去，拉著小妹，抹著眼淚急匆匆地走了。
商洛見二小姐走遠了，這才彎腰拾起《練氣基礎真解》，把腰間的麻袋一扔，上山砍柴去了。
砍柴現在對商洛來說已經不是什麽負擔，意識指引著柴刀分分鍾就能砍好兩捆柴。砍好了柴，商洛見時辰還早，就在山坡上坐下，拿出二小姐扔給他的《練氣基礎真解》翻看起來。
《練氣基礎真解》的內容並不算稀奇，隻是一種附帶五行屬性的低階行氣法術，適合各種靈根屬性的人修煉。靈根是人自帶的屬性，一般的人都是兩屬性，如土木或水火。靈根相輔相成的修煉就容易一些，土和木就是如此。也有不相容的，如水火，這樣的靈根，屬性相克，修煉起來很難，一般都是半途而廢。也有的人是一種屬性，是淨靈根，這樣的人修煉，先天就占有優勢，修煉起來很容易，也就是資質非常出眾的那類人。還有一種人是雜屬性，也就是靈根有三種或三種以上，這種人可以說於修煉無緣了。人的壽命有限，修煉一種靈根，在有限的生命裏很容易修煉到築基期，築基期可以延長人的壽命二百年，就可以繼續修煉下去。而雜靈根，傾其一生也不會突破練氣三層，練氣三層的壽命也就百年左右，隻有等死的份兒，綠藥宗的宗主就是雜靈根，怎麽也突破不了練氣三層。
商洛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靈根是什麽屬性，也沒什麽人告訴他，隻能在《練氣基礎真解》裏尋找答案。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頭緒，隻是知道進入練氣期，體內會出現氣團，氣團在體內遊走，遊走麵積和氣團體積越大練氣修為就越高。其實，商洛弄不明的事情在宗門是很簡單的事。宗門招收弟子，進入宗門前都要通過驗靈和先天啟動兩個步奏，驗靈就是由宗門長者查驗招收弟子的靈根，會告訴修煉弟子具有的靈根屬性。一旦發現招收弟子中有淨靈根資質的弟子，就會馬上啟動先天靈根，作為宗門重點栽培的對象。
商洛倒黴就倒在是保送特招弟子，一切從簡了，對如此簡單的問題卻是一頭霧水。商洛也是能想得開的人，弄不懂的就過，先找能看懂的修煉。《練氣基礎真解》不是很複雜，屬於入門修煉的常識注解，字數不多，也就十來頁。商洛很快就看完了，知道導氣入體首先要具備幾個條件：第一條資質、靈根就不說了，自己根本不知道。第二個條件是靈氣，修煉的人要找到靈氣充足的地方修煉，需要吐納天地靈氣，不斷地壯大體內丹田的氣團，然後把靈氣儲存在丹田氣團內。第三條是天地靈氣不足，可以通過輔助手段達到練氣的目的。例如通過吸納靈石蘊藏的靈氣或是用各種靈草煉製的丹藥而達到修煉的目的。用靈草煉製丹藥的過程也就是聚集靈氣的過程，靈氣蘊含越多的丹藥，品級就越高。當然煉製高品級的丹藥需要達到的要求也很苛刻，靈草的品級，百年靈草和千年、萬年靈草所蘊含的靈氣絕對不是一個檔次，另外對煉藥師的要求也很高，煉藥師修煉的級別和控火的手段，甚至煉藥鼎爐的品級，差一點都不成。
綠藥宗宗門所在地靈氣稀薄，根本不是修煉最好的地方，用靈石修煉，靈石的來源也不充足，用了上頓沒下頓的狀態。在農域靈草倒是遍地都是，千年以上品級的靈草也能見到，可就是沒有煉藥師，煉藥師必須修煉到築基期以上才可以煉藥，農域沒有築基期修士，所以更別談煉藥師了。沒煉藥師就沒丹藥，想要丹藥就需要到商域去用靈石去換，想去商域就需要先繳納一百靈石的路費，這對農域小宗門都是天文數字。
天地靈氣對商洛來說不是什麽稀罕物，儲物手鐲內的天地靈氣就非常濃鬱，商洛沒練氣的時候，也進出過好多次，把藥農送的一些不值錢的靈草種在他那一畝三分地。現在練氣需要靈氣濃鬱的地方，商洛自然不會忘記有這塊寶地。意念一動，山坡上的商洛消失了，手鐲仿佛化作了一顆塵埃，飄蕩在空氣中，找不到一絲蹤跡。
商洛進入手鐲空間內，盤腿打坐，按照《練氣基礎真解》的注解開始第一次修煉。沒多久，商洛似乎感覺一股熱流侵入體內，手腳還有一絲酸麻的感覺，這種感覺商洛從沒體驗過，難道這就是真解中所說的氣感？商洛心中微微激動起來，這簡直是無師自通了。修煉這麽短時間就能產生氣感，是不是又遇到了冒牌貨，別是二小姐和三小姐演的一出雙簧，想讓大烏師出醜，到時候大烏師拿小姐放繡花鞋樣的經書練氣在青田鎮瘋傳，那還讓人活不！
想歸想，商洛並沒有停止修煉，那一絲酸爽，從腳底湧泉穴沿著身體的經脈一直到頭頂百會穴，又下至胸口，最後沉入丹田。這時商洛想停也停不下來了，又有幾絲氣感從體外侵入體內，那一絲酸爽更明顯，那酸讓人受不了，可酸過後，那爽同樣讓人享受無限。商洛也知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道理，那氣感開始在體內亂竄，混合以後就形成一個氣團在旋轉，氣團也沿著經脈遊動，最後沉入丹田。
兩個時辰過後，那酸爽竟然變成了刺痛，隨著靈氣的湧入，刺痛感越來越強烈，就在他無法忍受的時候，“噗”從下體釋放出一股濁氣，那一絲酸爽又重回體內，氣感仿佛找到了更多的通道，如奔騰的水流流向更多的經脈。豆大的汗珠在商洛的額頭、臉頰、鼻尖流淌，反複的酸爽和刺痛交替出現，一條條經脈變得通暢，雖然刺痛的時間在縮短，但同樣疼的商洛死去活來。當十二條經脈全部暢通無阻後，一股極度快感讓商洛欲仙欲死，氣感在全身運行一周天後，在丹田形成了一個永不消失的氣團，商洛知道成了，練氣一層竟然被他練成了。
意念一動，商洛出了手鐲空間，又出現在山坡上，緩緩睜開雙眼，一股神清氣爽的感覺布滿全身。雙目的視力格外清晰，甚至能看清遠處樹葉的脈絡。
當商洛回到宗門的時候，已經過了午飯時間，他也沒覺得餓，就回屋準備再修煉一周天。出了柴房還沒走到自己屋裏，大師兄潘富貴就來找他：“商洛，才回來？剛才鷹擊宗的二公子梁新武來找你，說有重要的事情。”商洛對這位大師兄印象不是很好，見他露出濃濃的嫉妒目光，心裏好笑，梁新武又要給他送靈石了。潘富貴對他能輕而易舉地換取靈石，而沒孝敬過他早就心懷不滿，宗門裏修煉從沒指點過他，甚至有意無意地給他穿小鞋，在二小姐麵前更是想方設法地詆毀他。潘富貴幹的這些齷蹉的事，商洛都有耳聞，隻不過不與他計較罷了。
鷹擊宗是青田鎮第一大宗門，門下弟子有上百人，宗主梁華成聽說就要突破練氣三層進階築基期，兩位少宗主也突破了練氣二層，論實力在青田鎮是數一數二的。宗門宗主和少宗主接連來找他，肯定出了什麽大事，這次絕不能讓人家一塊靈石砸到身上就完事，說不定要狠狠地敲他們一筆。
“潘師兄，知道了，我就在宗門等他，麻煩你知會他一聲，別耽誤了大事。”對商洛指使他跑腿，潘富貴更是心懷不滿，哼了一聲轉身走了。商洛看著潘富貴消失在大門外的身影，臉上露出一絲寒意：希望大師兄不要做得太過分，到時候別怪我……潘富貴修為在他之上，在沒有練氣的時候，商洛是逆來順受，也是在底層混慣了，有種唾麵自幹的精神。可現在他也開始練氣，說不定過幾天就能突破練氣二層，更何況他大烏師之名也不是白混的。
沒過一個時辰，屋外就傳來潘富貴的叫喊聲：“商洛，梁少宗主來了，還不趕快出來迎接。”商洛聽到喊聲，也急忙走出屋子：“呦呦呦，是哪陣香風把梁少宗主吹到我的屋前了，有失遠迎，贖罪贖罪，請請請。”商洛把梁新武迎到屋裏，梁新武回頭對潘富貴道：“潘兄，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要問商洛。”梁新武對潘富貴態度很冷淡，也難怪，修為不在一個層次，也不就不必要客套。潘富貴一臉的尷尬，惺惺地出了商洛的屋子。
“梁少宗主，有話你就問，商洛知無不言。”商洛也很爽快。梁新武先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個布袋：“這是一百靈石，不夠的話，商老弟可以明說。”
“少宗主，這……這有點兒太多了吧。”商洛說著推辭的話，兩眼卻放著綠光。
“我隻問一句話，鷹擊寒潭的比目銀魚怎麽一條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