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想你們了

  濱城的秋冬季節並不是很冷，隻是多風多雨，時常陰雨綿綿，像今天這樣一整天都有陽光的日子甚少。


  情況特殊，雲姐讓夏錦曦提前兩個小時下班。


  隻是，夏錦曦沒有直接坐公交車回家。


  走過轉角，到了一家名叫“時光旅程”的花店，買了兩株白色菊花，小心翼翼地放進掛包裏。


  穿過路口，走到公交車站台上等車，神情有些淒切，不知道在思量些什麽。


  夏錦曦整個人有些出神，即使秋風過，卷起衣角和鬢邊發，依然紋絲不動。


  128路公交車來了，夏錦曦稍稍回神，上了人員稀鬆的公交車。


  路程很長，夏錦曦徑直走到公交車尾靠窗的位置坐下。


  公交車，走走停停，一個小時後，駛出了主城區，車窗外不再是高樓大廈車水馬龍，而是田園植被，城市的喧囂終於暫緩了些。


  半個小時後。


  終點站，福陵園到了。


  夏錦曦下了公交車，走到福陵園入口處，做了簡單登記，神情稍稍放鬆。


  夏錦曦將兩株白色菊花小心翼翼從掛包中拿出，放置到父親夏國林和母親林美茹的墓碑前。


  隨後，又從掛包中掏出手巾，將墓碑上夏國林，林美茹有些斑駁的照片擦拭幹淨。


  看著墓碑上越見清晰的照片，夏錦曦微紅著雙眼，顫抖的手摩挲著墓碑上熟悉的麵龐，哽咽著說到：“爸，媽，我好想你們。”


  ……


  “奶奶，身體越漸差了，我沒再讓奶奶出攤兒了……”


  ……


  “奶奶，有時候會拿著照片念叨你們，說著說著就會傷心掉淚，我知道奶奶她也是想你們了。”


  ……


  “爸，媽，對不起，我沒有照顧管教好小城，我知道他是心疼我，所以才不好好學習，總想著賺錢，幫我減輕負擔。”


  ……


  “爸，媽，對不起……我很認真的工作，可最後還是考核不合格，也許是我自己真的沒有做好，本想著轉正就能給奶奶和小城更好的生活了。可是……對不起，我沒做到……不過，你們放心，我又重新找到了一份新工作，雖然剛開始很難，但是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


  “爸，媽，我真的好想你們。”


  夏錦曦撫摸著墓碑上的照片，淚如雨下，低低淺泣，瘦弱纖細的肩膀，已經扛不起太多。


  這樣哭泣的夏錦曦——是旁人未曾見過的，脆弱的，夏錦曦。


  “爸，媽。要是你們還在就好了……”


  ……


  “今天，遇到了一些事情……爸，媽，是不是我真的沒做好？”


  ……


  “媽媽，我還記得小時候你給我紮馬尾辮，扯得疼了，我就在院子裏到處亂跑，故意惹你生氣……若是知道……早知道，那時候就應該讓您多給我紮幾次頭發……後來不怕疼了……可是您卻不在了……”


  ……


  “媽，我真的好想你。”


  ……


  “爸，小時候，你總說，我是軍人的女兒，不管遇到什麽困難，都要善良，勇敢，正直……可是，有的時候，真怕自己堅持不住……爸爸，您送給我的鳳凰胸針很好看，一直沒舍得帶，怕弄壞了，怕您留給我的念想就不在了……”


  ……


  “爸，媽，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奶奶和弟弟，會盡全力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說完，夏錦曦側頭望著遠處的山川密林，溫熱奔騰的眼淚，停不下來，啪嗒啪嗒地掉到地上——始終，除了訴說思念，自己所受的艱難困苦，沒有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