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燒心的疼痛感

  接近年底，大多數企事業單位正規公司根本沒在招聘，事急從權，為了生存，夏錦曦應聘在名叫“一·家”主題咖啡館當外場部侍應生，頭天應聘，第二天便上崗。


  唯一的要求：薪資可以便宜點，但工作時間隻能是周一到周五，而且隻能上白班。


  夏錦曦看著鏡子裏穿女仆裝的自己，淺淺地吐了口氣——生存是內容，女仆裝是形式。更何況職業不分貴賤，認真做好才是王道。


  “小曦，你好了嗎？”


  “嗯，好了，雲姐。”


  說完，夏錦曦從員工換衣間走了出來。


  咖啡館外場部雲姐有些羨慕地看著夏錦曦，滿眼桃花地說到：“年輕是樣樣兒好啊。”


  “雲姐，您風華正茂。”


  “哎呀，真是個可人兒。咱們忙活起來吧，不然等會兒老板來，又要吧啦吧啦一早，咱們倆就別想耳根子清靜。”


  “好的，雲姐。”


  “一·家”咖啡館地處CBD，CRD，CCD，三個版塊的交匯點上，整片區域是由宋氏集團開發的濱城首個集成式公園範本——恒譽。


  飲客各色各樣，流量很大，還不包括外賣。


  一整天下來，夏錦曦整個人脖子幹啞——比以往在學校的時候，一天上五節課還要幹啞！

  值得慶幸的是標準式職業微笑在一天時間的突擊訓練下，居然形成了肌肉記憶——皮笑肉不笑。


  下午六點整。


  夏錦曦同外場部、出品部、吧台部的同事打了招呼以後便離開了咖啡館。


  濱城，尤其是秋季的濱城，有些讓人不喜。


  雖是近海，可早已過了東亞夏季風活動時間，濱城的雨下得太過隨性散漫，跟鬧著玩兒似的。


  剛下公交車站台，稀稀拉拉的雨點毫無預兆的來了。


  夏錦曦趕緊將布包頂在頭上，雖然餓得兩眼昏花，但還是卯盡全力準備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向聯華巷。


  還未跑出幾步，就被公交站旁停車位上的保時捷車用刺耳的喇叭聲叫停。


  夏錦曦熟悉那個車牌，本想假意沒看見，但實際情況好像不允許，隻好站在保時捷車旁等待。


  約莫幾秒鍾的時間，車後座的車窗搖了下來，一個打扮華貴的婦人開口說到：“小曦，你沒有忘記我之前對你的忠告吧。”


  夏錦曦將頭頂的布包拿下，任雨點砸落身上，不卑不亢地說到：“沒有。”


  “那為何，子陽最近回來總找你。一下飛機，家也不回。”


  “子陽哥是成年人了，他要去哪兒並不是我能管得了的。”


  “小曦，我記得我同你說過，不許再勾搭我家子陽。怎麽！你是喜歡把長輩的話當耳旁風嗎？”


  “阿姨，還是那句話，從小到大，我隻把子陽哥當哥哥，沒有任何非分之想，也從未主動聯係過子陽哥。”


  “小曦，阿姨知道你不容易，可是你和我們家子陽實在是差距太大，不論怎樣，我們鄭家兒媳婦的人選都不可能是你，為人不可癡心妄想。”


  “阿姨，您多慮了。”


  “希望你一諾千金，我也不希望再來找你第三次。”


  “阿姨您閱曆千人，不必為了些莫須有的事情煩惱。沒什麽事兒，我先走了，奶奶還在等我。”


  說罷，夏錦曦挺直腰板兒，從容不迫地走在雨簾中。


  夏錦曦咬緊牙關，沒有回頭，一直往前走，視線模糊。


  不知道是雨水模糊了街景，還是淚水模糊了視線。


  臉上冰的，涼的，兩者匯集在一起，居然是一種炙烤，燒心的疼痛感。


  夏錦曦從來隻把鄭子陽當哥哥。


  所以，讓夏錦曦心痛的是——尊嚴和善意在富貴權勢心目中的粉碎性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