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可憐的老婆子（上）

  “小王，我在聯華巷巷尾下車，待會兒自己走過去，你們找個車位停妥了等我。”


  “好的，老太太。”


  “小吳，你也一同在車上等著，待會兒額外需要什麽道具，我再找機會聯係你。”


  “好的，老太太。”


  說罷，張老太太扒擦了一下臉上粘粘乎乎的附加物，很是不為在意，意氣風發，精神抖擻的自顧下了車。


  張老太太拄著木頭拐杖慢慢悠悠地走在聯華巷內，如若不是為了讓自己的可憐窮困看起來更真實些，早就按奈不住內心的激動，現場哼唱《龍鳳呈祥》了。


  環顧聯華巷巷子，巷子兩邊的房屋建築破舊不堪。雖說是住宅區，但因地處偏遠，常年失修，整個一片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牆皮脫落，牆沿上多是雜草青苔，行道樹也是隨天而長，東倒西歪，高低不同，粗細不一。饒是破敗，倒也還算幹淨。


  當看到聯華巷巷頭一抹忙碌的倩影時，張老太太趕忙調整表情，假裝費力一瘸一拐的走到夏錦曦的小攤兒前，兩眼巴巴兒的看著案板上的餛飩，老淚縱橫，一副三天未進粒米的貧苦心酸樣。


  眼看著快到中午，沒什麽客人了，夏錦曦深深地呼了口氣，剛轉身就被案板前的衣衫襤褸，滄桑不已，很是陌生的老太太給嚇著了。


  稍作調整後，夏錦曦輕聲問到：“奶奶，您是要買餛飩嗎？”


  “.……”


  張老太太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夏錦曦，幹淨利落的順馬尾，大概是忙壞了，清麗的臉蛋兒粉撲撲的，格外惹人喜愛，老太太心裏高興壞了，一時之間忘了回話。


  夏錦曦看著沒啥反映的老太太，沒再多問，微笑著柔聲說到：“奶奶，我們家一直在這個地方賣餛飩，來我家買餛飩的大多就是周邊幾個巷子裏的鄰居。之前都沒見過您，您要是餓了就坐著等一會兒，我給你煮完餛飩。”


  “可是.……可是……”張老太太假意瑟縮，不敢再說多餘的詞匯。


  夏錦曦微笑著傾身問到：“奶奶，可是什麽？”


  “我……”


  看著眼前的老太太有些難為情，夏錦曦繞過案板，走過來攙著“裝瘋賣傻”的趙老太太，溫柔地說到：“沒事兒，奶奶，現在快中午了也沒什麽人來，我給你煮一碗，不要錢，你放心吃。你跟我來這邊坐下，你稍等一會兒……很快的，一會兒就好了。”


  趙老太太一眼不離地看著夏錦曦，自然地讓夏錦曦攙扶著，隨著夏錦曦走到小矮凳前坐了下來。


  善良單純的夏錦曦不以為意，隻覺眼前的老奶奶有些餓壞了，怕生，也沒多管，便走到灶前煮餛飩。


  “奶奶，現在隻剩下香菇鮮肉，酸菜鮮肉，大蔥鮮肉三種餡兒的餛飩，您想吃什麽餡兒的？”


  “姑娘，我想吃大蔥鮮肉的。”說完，張老太太戲精附體，抬起手用破舊的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淚花，悲悲切切的好不淒慘。


  夏錦曦轉頭微笑著回了句：“好的，奶奶，您稍微等一下，一會兒就好。”


  張老太太看著忙碌的倩影，心裏麵別提有多高興了，趁著夏錦曦沒看見，自己個兒偷摸高興。


  行邁靡靡，淒慘，困頓，高興.……各種情緒無縫切換，張老太太是骨灰級的表演家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