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照顧好小城

  當夏錦曦紅腫著雙眼，渾身濕透，拖著一副疲累的身軀回到家時，已然是晚上八點了。


  推開門，昏黃的燈光，投射到身上，在這不算冷的九月底，夏錦曦勉強找回了點溫度。陳舊的家具擺設，上了年紀的古董電視自顧自播放，看雪花點居然比看人像更清楚更舒服些，唯一的優點隻剩下出聲還算連續……


  破舊的一切都在昭示著這個家庭經不起任何的風吹雨打。


  餐桌上扣著一個防蚊罩，裏麵的飯菜應是再熱了沒過多久，還有些煙氣繚繚。


  餐桌旁邊一個瘦骨嶙峋的白發老太太，戴著老花眼鏡，由著燈光仔細地挑揀韭菜，此人便是夏錦曦的奶奶王桂芬。


  夏錦曦把收納箱放置在鞋櫃上，輕聲開口喊到：“奶奶，我回來了。”


  王老太太抬頭打量著眼前渾身濕透的孫女夏錦曦，盡是心疼，好在光線並不明朗，王老太太未注意到夏錦曦有些紅腫的雙眼，隻是急忙叮囑到：“小曦，怎麽全身都濕透了？趕快去換洗一下，不然會感冒的。我馬上給你煮點薑湯，等會兒吃了飯，你喝點。”


  “好的，奶奶。我馬上去把濕衣服換掉。”說罷，夏錦曦走過王老太太身邊，進到了房間裏麵，關上了門。


  王老太太亦是步履蹣跚地進到了更加昏暗的廚房，隻聽得鍋碗瓢盆的聲響，應是忙活著燉薑湯。


  夏錦曦換了身簡潔的運動服，衣服似是穿了很多年，袖口邊緣都有些磨破起毛了。被雨淋濕的頭發經過簡單擦拭之後，紮成了直馬尾，與剛到家時的落魄相比，此時人稍微精神了些。


  拿開防蚊罩，夏錦曦拾起筷子，抻著脖子衝著廚房輕聲喚到：“奶奶，你要不要再吃點？”


  王老太太一邊蹣跚著走出廚房，一邊說到：“我已經吃過了，就不吃了。你這麽晚了才吃飯，都怕是給餓壞了。下次別心疼錢，在外麵買點吃。”


  “外麵的東西哪有奶奶煮的香，我就喜歡吃奶奶做的飯。”說完，夏錦曦臉上揚起掩飾後的輕鬆笑容。


  “就你會逗奶奶開心。”王老太太又回到餐桌旁坐下，動作緩慢的繼續挑揀著韭菜。


  “奶奶，小城去哪裏了？”


  “說是朋友找，有事情，出去一趟，已經出去好一會兒了。”


  “今天早上小城班主任給我打電話，說小城最近總是無故曠課，若是再不認真，不遵守學校校規，就要被退學了。”


  “小城這孩子，初中不好好學習，現在就是去了職高也不消停，奶奶也老了，沒多少日子了。自從你爸媽走後，咱們這個家都是你扛大頭，辛苦你了，可是小城還小，不管怎樣，小曦你都要照顧好他。”


  “奶奶，您會長命百歲，我們一家三口人會永遠在一起的。小城，我找時間和他好好談談。奶奶，您放心，不管什麽時候遇到什麽事情，我都會照顧好他的。”


  屋漏偏逢連夜雨，爾到荒年飯量增。一天之內遇到的諸多事情，讓夏錦曦的這頓飯，味同嚼蠟，心情亦是低落到了極點。


  夏錦曦無力地往嘴中扒拉著米飯，被學校辭退的事情在心頭縈繞了千百遍，可每當抬起頭看到自家奶奶蒼老的臉龐，就喉嚨哽咽，不知從何說起，不知如何解釋，亦害怕自己控製不住情緒……最後，反倒是讓老人跟著受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