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試炮!
三天後，陳乾陪同陳宜中、張世傑、陸秀夫到義城門外做了實驗，陳乾對實驗的結果不是很滿意，但是，這三位大臣都非常振奮。這比現代武器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但是，在當時，已經是讓人瞠目結舌了！
陳乾在實驗中，還發現了一些問題，一是引信還是過長，點燃後等候的時間過長。二是竹筒有可能炸開，容易傷到自己。引線剪短一些，這很容易做到；容易炸傷自己，這點隻需要綁一根竹竿，伸出去，既可以增加殺傷距離，又提高安全性，一舉兩得。
陸秀夫這次出城，主要是去尋訪佘族許夫人的。另外，特意來拿陳乾答應他帶走的東西。陳宜中和張世傑兩位大臣，既是來看實驗，也是順便來為陸秀夫送行的。
“你要我帶的，就是這些？”陸秀夫問陳乾。
陳乾笑笑：“還有寶貝。”
張魯拿出一個袋子，陳乾一件件拿出來給大家看：“這是火弩流星箭，可以遠程發送信號，也可以偷襲敵人營寨時候縱火。這是毒火罐，裏麵裝有砒霜和巴豆粉末，爆炸後，可以產生有毒的煙塵，大量殺傷敵人。這東西做起來並不複雜，可以讓他們學著做。我這裏有一個配方，陸大人看完後記住，把這個紙條毀掉，找到他們後，告訴他們這個配方。”
陸秀夫看了兩遍，有幾個字居然不認識，問陳乾。這下差點露餡了，原來匆忙之中，陳乾寫了幾個現代的簡化字。他忙掩飾說：“哎呀，我寫錯了！”把這個單子接過來念了一遍，然後將紙條遞給陸秀夫。
陸秀夫點點頭：“嗯，記住了！”說完，將紙條還給陳乾。
張世傑問：“不會忘了？”
陸秀夫笑道：“整本的詩書我都能背下來，這才幾行字！”
“萬一遇險，這些也可以防身的。”陳乾教會這些東西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接著叮囑道。
“嗯，知道啦！”陸秀夫扮著一個教書先生，帶著一個童子，兩人上路了。
幾個人站在路邊，凝望陸秀夫離去。這個瘦小的老頭，朝著茫然不知道的未來走去，麵對所有的未知，毅然決然。瘦弱的身軀遠離越遠，但在陳乾眼裏卻一點點高大起來，陳乾眼睛不由得濕潤了。
返回義城門的時候，三個人都不說話，各自想著心事，到了城門口，張世傑突然問道：“你的霹靂炮怎麽樣了？”
“唉，沒有焦煤，熔鐵爐溫度達不到，造出來的霹靂炮容易炸膛啊！”陳乾歎了一口氣。
“這個，聽說高麗有，可是高麗現在叫韃子占領了。讓蒲壽庚海外買回來啊！”陳宜中說。
“三佛齊也有，可是，海上一去一回，半年過去了，時間不等人啊！”
張世傑焦急的問道：“那怎麽辦？”
“隻好裝藥少點，放幾炮歇一歇。”陳乾解釋道。
“那就隻能這樣囉！”張世傑遺憾地說。
陳乾陪著他們登上城牆，在城牆埡口放了一炮，彈丸在五百多步的位置爆炸。陳乾頗為失望，這還不到四百米。可是兩個大臣興奮的滿臉通紅，尤其是張世傑，簡直是又蹦又跳，像個老小孩：“有這玩意，我們一定能守住城，一定打得蠻子找不著北！”
陳宜中一直很悲觀，見到突火槍，心裏一喜；見到霹靂炮，心裏更是大喜。連他這個悲觀者，都有了幾分信心：“抓緊時間，多造一點，錢我來想辦法！”
張世傑說：“我來組織一個火器隊，交給你訓練。”
“好，我先訓練一批人，然後他們再來帶徒弟。叫韃子嚐嚐我們火器的滋味！”
陳乾簡直把柳長君的家變成了一個作坊，在院子裏架了幾口大鐵鍋，擺了幾個石碾子，將買後來的硫磺、硝石，砸碎、碾細，化成水，然後放到大鍋裏熬幹。將買來的木炭碾磨成粉末，分別裝好。然後，在城外打了一個棚子，在那裏調配成火藥，製成突火槍和彈丸。因為，陳乾知道，黑火藥容易起火爆炸。
這天，陳乾從城外工棚回來，臉上黑乎乎的，正準備洗把臉吃飯，柳長君從外麵回來了，身後跟著三輛馬車。
陳乾趕緊叫幾個兵士出來卸貨。
“怎麽變成灶神爺了？嗯，這樣還耐看點！”柳長君笑嘻嘻說道。
“有你這麽誇人的嗎？”陳乾不高興了。
“按你的要求，弄回這麽些了，夠不夠？”柳長君連忙轉移話題。
“先用著吧，這東西越多越好！”
“我的一點積蓄可是全搭進去了啊！”
陳乾說：“我一個銅板都沒有，你找丞相要去！”
“唉，算了，隻要能大勝仗，比什麽都強！”
他們一邊幫忙卸貨，一邊說話。
陳乾問：“你私開城門，泰山大人怎樣啊？”
“別提了，恨不能活剝了我！”
陳乾打趣說：“小情人也不理你？她的父親很重要，這事交給你了，你要搞定她老爹，先要搞定她啊！”
“你說田純啊，他老爹管著，不讓她見我。放心，我就是不找她，她也會貼過來的，屬於給點陽光她就燦爛的主兒！”
“你這是說誰呢？”身後傳來清脆的聲音。
不過聲音雖然好聽，語氣可是有些惱怒。
別說，宋代的裙釵的確好看，尤其是嘟著小嘴的俏麗的臉蛋，格外的迷人，柳長君怎麽福氣這麽好啊！陳乾都看得呆了。
“我沒臉沒臊貼過來了！”女孩淚眼汪汪的，差點哭出來了，“我好不容易偷偷從家裏跑出來了，聽到的竟然是這話！”
婢女連忙遞過來手絹，女孩接過來，捂著臉，“嚶嚶”抽泣著。
柳長君沒想到給她聽見了，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陳乾對付這個就更沒有經驗了！
“啊喲，是不是田姑娘來了？”柳長君母親聽到聲音出來了，“是不是這個短陽壽的欺負你了？我來給田姑娘出出氣！”
長君的媽媽解下圍裙，抽著柳長君的後背，一邊跟他使眼色，意思是讓長君哄哄她。
“田純，我是跟兄弟吹吹牛，沒想到你來了，小的向姑娘陪個不是了！”柳長君會意，故意油腔滑調說道。
田純果然“噗嗤”一聲笑了，一會兒就多雲轉晴天，變的也太快了！不過，陳乾覺得，這田純笑起來更好看了。
“這位就是你兄弟？怎麽跟關公似的？”
“啊，是這樣，嫂夫人擔心，這小白臉在外麵特別能撩女孩，所以每次出門的時候，總在他臉上塗上鍋底灰。”柳長君故意打趣陳乾。
“我是長的寒磣點，可不帶這麽損人的！”當著漂亮姑娘的麵，這麽損人，陳乾雖然脾氣好，也有受不了的時候。
柳長君知道莽撞了，連忙道歉。正說著話，隻聽見門外一個尖細的嗓音：“柳巡檢，方都頭，皇上召見！”
陳乾忙說：“中官大人，我去洗洗臉。”
“丞相、太傅他們都等著呢！”傳話太監催促道。
柳長君隻好跟田純道別，與陳乾一起，跟隨著太監，一起來到崇福寺。
來到大殿，果然陳宜中、張世傑在場。原來，叫他們來是給他們封官進爵的。陳乾被封為武德郎。柳長君任命為為都虞侯，負責火器營的訓練，這也是陳乾的建議。
兩人謝恩完畢，太皇太後發話：“武德郎這是怎麽了？”
“啟稟太皇太後，微臣剛從火藥裝料場回來，還沒來得及洗臉，唐突殿下了！”
“嗯，這樣好，看著舒服多了！上次怪嚇人的。”太皇太後說。
陳宜中說道：“下次拜見太皇太後，戴個麵罩吧，老這樣也不是一個事！”
這、著自己長得要有多難看！陳乾不敢不應：“是！”
張世傑說：“今天叫你來，是想告訴你，據探馬來報，伯顏派大將唆都，統領三萬大軍殺向泉州而來！”
陳乾奇道：“來這麽快？”
這不是伯顏的用兵風格啊，他是用大軍作為威懾，逼著對方內部在戰和降上麵搖擺不定。難道自己稍稍將南宋這艘航船調了一個向，一切就都改變了？
張世傑有些奇怪：“怎麽，這就害怕了？”
陳乾趕緊收回自己的胡思亂想：“啊，不不，我是在想，這不是伯顏的用兵習慣。這是想打我們立足未穩呢，還是唆都的自作主張，急功冒進？”
陳宜中問道：“這有區別嗎？無論哪種，我們不都是要守住泉州麽？”
“如果沒有後續部隊，那麽，我們就把這些人消滅在泉州城下！”陳乾斬釘截鐵說道。
陳宜中吃驚的說：“別冒險，我們吃的虧還少嗎？能守住城池就阿彌陀佛了！”
張世傑也不放心：“你有這個把握嗎？”
陳乾笑笑：“我們呆在泉州，主要就是利用這座堅城，大量殺傷敵方軍隊，損耗敵人戰鬥力。元軍南下的軍隊，不過三十萬。如果在這裏能消耗它七八萬，我們將來的日子就好過了！”
陳宜中還是心事重重的樣子：“還是以穩為主，憑借深溝高牆，不一樣能消耗對方嗎？”
張世傑說：“還是首先打探清楚再說。”
正在這時，一陣大風，將大雄寶殿的大門吹的吱呀一聲，太皇太後裹裹身上的大氅：“好冷啊！”
這一提醒，陳乾突然想起，1258年，南亞有兩座火山劇烈噴發，火山灰直衝大氣層，遮天蔽日，造成全球氣候變冷，北方的草場造成巨大的破壞，沒辦法，才大規模向南遷移。據曆史學家分析，這也是蒙古人大規模南侵的一個原因。
“是不是十幾年前更冷？”陳乾想證實一下。
“是啊，快二十年了吧？那時候，一下子突然冷了，那個冬天可真是難熬，西湖整個都結了冰呢！那時候，我還——”太皇太後陷入回憶之中。
“這幾年，是不是比原來暖和多了？”
陳宜中感覺到這人好奇怪，似乎懂得很多，又似乎什麽都不懂：“這你都不知道？”
張世傑連忙解釋：“武德郎前些時得了失心瘋，還多事情想不起來。”
他轉頭對陳乾說：“是啊，這幾年的冬天，比前幾年好過多了！”
陳乾大喜：“太好了，隻要我們能夠頂住，到了夏季，他們元軍，一定受不了我們南方濕熱的氣候，我們的反攻就可以開始了！”
他接著說道：“為了避免敵人裏應外合，從即日起，封閉城門，沒有命令，一律不得出城。”
張世傑問：“你還是擔心他？”
“是啊，商人的本性。他蒲壽庚要保住自己和家族的利益，一定會兩麵下注。我們既要用他，也要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