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靠直覺
他很想跟楊琉海說，他真的不是一個大度的人，到時候恐怕那群鬼都得挨個領罰。
但想想人家也是一番“好意”，他這麽恩將仇報的，好像不太好。
餘皖重新躺下拉上被子，“隨便你了，反正我不想餓到沒理智了把你們給吃了，到時候我損失得多大。”
楊琉海剛想露出個欣慰的表情，就聽他又說：“把你們弄到手我多不容易，你們掛了誰還給我當小弟跑腿，我養著你們不是在最後把你們養肥了宰了吃的。”這話形容的是那種動物，簡直不言而喻。
楊琉海離開前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才成功把自己從餘皖房間勸了出去，因為隻要看見餘皖那張臉，他就很想衝上去揍他一頓。
餘皖因為被抽了一巴掌，此刻臉上火辣辣的疼，心裏也在想著自己的小計較，不禁想除了扇巴掌還有沒有其他喚醒他的方式，照這麽下去沒準他血液沒換成，先被人打毀容了。整體來說他這張臉還是挺耐看的，要是毀容了那得有多慘。
原本許瑤凝就很不喜歡他了，他要是臉沒了，人家有更有理由對他避而遠之了。
不過後半夜餘皖倒是沒出什麽事兒，一覺睡到了天亮。一向還算可以的作息讓他早早的起了床，洗漱完直奔餐廳。
不過餘皖打完飯剛坐下就被原野戳了臉，人家臉蛋被扇腫了最起碼都要拿塊冰塊敷一敷，要不然也會噴點藥，救他心大的什麽也沒幹，洗臉的時候不知道是怎麽忍下來的。
原野皺眉道：“怎麽又多了一巴掌？”
餘皖瞥了他一眼不說話，舀了口粥往嘴裏放，心不在焉的嚼著。原野見狀也不惱，問他有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餘皖眼睛一動，瞥向他，淡淡道：“沒找到，怎麽，是不是我要死了舍不得我啊？”
原野皺起眉來：“瞎說什麽話呢你？你以為李隊什麽人都往異門招啊，我說句話你可別嘚瑟到天上去，也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讓李隊親自去請人的，既然你有那個殊榮，那就說明至少在你功成身退之前，你一定不會因為這種破原因死。不就是個盒子麽，帶著詛咒功能的頂天了也就是個有點道行的鬼，根本不算什麽。”
餘皖眯眼道：“所以呢？”
“所以。”原野喝了口水，道：“你抓緊時間換血吧，時間越早效果越好，而且你沒發現嗎？這次所謂的詛咒或許才是讓你換血的契機。換血聽著容易，但其實也不是想換就換的，至少咱們異門是支持靠自己的力量去換，而不是依靠手術。”
“……”抱歉，他實在是不明白，換血到底哪裏簡單了。要是在醫院的話，還得一邊輸血一邊抽血呢，難道這家夥自己把坎兒邁過去了，就覺得那東西其實是小兒科？
餘皖默不作聲，繼續喝他的粥，一邊喝一邊啃包子。唐悠照例吃的非常香，看上去一點也不擔心餘皖的事情，也不想想餘皖要真沒了他這敞開了肚皮吃的機會可就不再有了。
至少在他找到另一個願意養著他的人之前。
楊琉海倒是沒怎麽吃東西，一隻手抓了個很大的龍蝦慢慢的啃，但看他那樣子明顯也是心不在焉。顯然他也在擔心餘皖的事情。隻是他一向傲嬌慣了，要想讓他當麵承認對餘皖的擔心，那是永遠不可能的。
今天吃早飯的時候，餘皖注意到很多認識的人都不在，比如觀月秦月明陳語棉還有豆腐。
餘皖見自己飯都快吃完了他們也沒到，問原野：“豆腐他們呢？”難道是集體起晚了？
原野悠悠道：“這個點還沒來吃飯，肯定在補覺唄。你這幾天清閑的，壓根不知道我們這些人每天得有多忙。”
餘皖打斷他的話，毫不留情的說：“我怎麽沒看出你很忙？我看你每天閑得很啊。”簡直每一天都能看見這個家夥。原野說起話來倒是一點不害臊，笑嘻嘻的說：“我還不是為了看見你啊，一日不見都如隔三秋，咱們一會兒一個月都過去了。我要是不每天抓緊吃飯時間多看看你，做任務的時候要是因為想你了分神那就完蛋了。”他們的任務是跟命掛上關係的，稍有疏忽沒準就把命丟在那了，運氣不好連個全屍都留不了。
餘皖聽著這話一陣惡寒，這家夥果然一天比一天更賤更欠揍，他實在是不明白了，他這個直男都直的這麽明顯也拒絕的這麽明顯了，這人怎麽就不懂話呢？照他這種性格，說不定等自己交了女朋友有了兒子都能繼續糾纏下去。
“……”不行，這種想法要打住，要破滅，絕不能讓他變成現實！
撂下碗，餘皖說了句我吃完了，領著還在啃大龍蝦的楊琉海以及對麵前吃的念念不忘戀戀不舍的唐悠，朝著電梯的方向走過去，原野起身攔了他一下，嚴肅道：“你相信我說的。”
餘皖翻白眼：“大哥，這年頭不跟古代一樣，不是死纏爛打就能成的？我這人就是吃軟不吃硬，當然，如果是你的話，軟也不吃。所以你就還是歇了這心思吧，有心思老纏著我，有這點時間夠你去別的地方找別的伴兒了。”
“什麽？”原野聽了他的話，不知道怎麽嘴角有些抽搐，他道：“我說的是你血液置換的事情，其實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陳醫生也說了，你的血液已經置換了一部分了，看你的樣子，你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換的，但你總能找到辦法的。”
餘皖眨眨眼：“所以你想說的就是這個？”
“嗯。”原野認真的點點頭。
“哦。”餘皖推開他繼續往前走：“那你就讓開吧。”
楊琉海憐憫地看著原野的背影，搖了搖頭，真不知道他眼睛哪兒瞎了非要看上一個沒心沒肺的人，真是苦了他了。
餘皖肯定不會覺得原野苦，他覺得他現在才苦。上了電梯回了房間，他掏出口袋裏的打火機，他摁了一下，火焰從口子處竄出，在大白天的時候淡的幾乎看不見，卻能感受到灼熱的溫度燙著他的手指。
餘皖深深地歎了口氣，很想仰天長嘯一聲，不過想了想，他還是忍住了。
楊琉海看著他的身影，走到沙發前坐著，然後打開了電視機，道：“要不要看電視劇？”
餘皖轉頭幽怨地看著他，悶聲道：“老子都快死了還看什麽電視劇。”
楊琉海典型的氣死人不償命：“正是因為這是你生命中的最後時光了，才更要好好的放鬆放鬆，要不然等你要死的時候，怕你沒做好準備。”
餘皖：“滾。”
楊琉海關掉電視，扭頭問他：“想到辦法了？”
餘皖點點頭，雖說肯定了，但那態度完全不是有辦法的樣子：“太冒險了，我怎麽知道我這次是不是真的要掉坑裏爬不上來了。”
楊琉海皺眉道：“那你還是處理好身後事兒吧。我看你平日裏也沒什麽花費，幹脆把你錢全寄給你爹娘算了。”
餘皖瞪他一眼：“那你的冰激淩給我吐出來。”
“做夢。”
“……”對，他的確是做夢。
又歎了口氣，眼看著時間已經走到了九點，餘皖打開抽屜到處搜刮有沒有能派上用場的東西，其實換血這個概念聽著容易引發誤會，餘皖猜測既然這是改變體質的辦法，那麽實質上應該就不會是直接掉血的那種操作。
楊琉海問：“你要去哪兒？”
餘皖：“不知道。”他很幹脆的回答，楊琉海腳步凝滯，詫異回頭看他：“你說你不知道？那你怎麽解決問題？”
餘皖越過他朝門口走去，兜裏裝著那個鬼屋，他道：“當然是靠直覺了。”
楊琉海嘴角的肌肉十分僵硬：“這靠譜嗎？”
餘皖聳聳肩：“我本來就沒辦法，但我也不能一直這麽下去啊，那個盒子的詛咒雖然目前看著不要命，但那種讓人心悸的饑餓感，還是很難受的，他可不想做一個隨時會吃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東西。要是真把鬼啊人的吃了，事後他得多懊悔。”
吃鬼也就算了，反正他沒什麽感覺，但人，他哪怕是餓死都不敢碰的存在。
提到盒子，楊琉海神色變了變，道：“盒子昨晚上沒跟著回來。”
餘皖嗯了一聲，打開門，說：“這是異門，也不是什麽東西都能進來的，我猜測我們出了公司，那東西就能出現。”說著他領著楊琉海還有一眾鬼，背著自己的背包，一路來到了地下車庫。
車子上的玻璃已經恢複如初了，簡直看不出是被砸過的痕跡，餘皖深吸了口氣，坐上了駕駛位。
“要是這次出行還會遇到危險的話，那我可就……”
楊琉海坐在副駕駛位上，看向他，等著他說下一句話。
結果直到餘皖因為想要依靠直覺的關係，繞著公司那條街跑了三圈，那句話都沒能說出來，楊琉海也就一直不知道他說的什麽意思。
繞完之後，餘皖的直覺也宣告作廢。
“靠什麽直覺啊，還是聽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