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嚴重
開車急匆匆回到局裏,邵章把情況一說,“孤兒院是這種情況,市麵上銷售來自於新通製藥的產品,會不會同樣帶著致命風險?”
“不單單衛言資助的孤兒院要查,其他孤兒院也都一起參加檢測,務必確保沒有遺漏。”隊員提議。
“就這麽辦。”邵章分派任務。
檢驗科不眠不休,在工作崗位上熬了四天三夜,總算將市裏全部送栓的孤兒院樣本整理出來。
“不是個案!”檢驗科的人異常憤怒,新通製藥在眼皮子底下草菅人命。
案件層層上報,已經不是特殊部門一家的事,孤兒也是人,打著資助名義的新通製藥泯滅了人性。
此後又從市麵上,新通製藥上架的一款維C軟糖中檢出風險物質,所有送檢的不同批次藥品中無一例外。
追根究底相關部門領導難辭其咎。
吞了新通集團的那些人聽到消息,不得不把變臭的肉骨頭全部吐出來,曾經招攬的製藥人員也都交給相關部門問話。
“所有買過吃過新通製藥生產的軟糖大眾,請進快預約醫院接受體檢。”新聞中反複播報這一消息。
正在沙發上和老貓一起看電視的聖聖轉著耳朵。
“新通集團不就是差點坑了夕顏的家夥?”聖聖喃喃自語,“事情怎麽發展到全民體檢的地步?”
老貓動了動耳朵,“檢出來有什麽用,恐慌情緒正在發酵,外麵恐怕得亂一陣子。”
“你說的對。”聖聖按下遙控器換台,還是相關通知,“檢查出來有毛病,短時間內治不好,還不如活得糊塗些。”
“這是在選美?”老貓仔細看了眼電視節目,展台上的一隻貓被評委擺弄來擺弄去。
“差不多。”好多品種貓,聖聖有些認不全。
下一個出場的是超大個體的貓,聖聖盯著瞧,才知道這隻跟自己長得差不多的大貓是緬因。
“我要是能長這麽大就好了,看上去多麽的威武霸氣。”聖聖是真眼饞,低頭打量自己這副小身板,還不到緬因貓的尾巴長,太打擊喵了。
老貓也羨慕,不得不潑聖聖冷水,“品種不一樣,基因限定個體大小,隻能盼下輩子投緬因這個貓種。”
“看那一圈大毛領,蓬鬆如雞毛撣子似的長尾巴,爪子趕上人的拳頭,耳朵上帶兩縷毛。”聖聖羨慕不來。
“中午了吃飯去。”不看了不看了,老貓催聖聖關電視。
全麵體檢醫院爆滿,預約就排不上號,好多人淩晨一兩點去附近的醫院排隊掛號,還有些人打車去其他醫院,同樣需要排號。
有些地方的醫院從門診樓排到住院樓,有的醫院人滿為患,不惜借用警力維護秩序,從醫院裏排到大馬路上。
有些沒有買過吃過新通製藥軟糖的民眾也去排隊體檢,新通製藥旗下的不單這一種藥,日常感冒藥常用藥也多出自這個公司,不能不讓人心慌。
醫院人太多影響部分正常運作,社區醫院、無償獻血車加入進來,提供最主要的抽血工作,緩解了一部分壓力。
人人口中痛罵新通集團,衛家人死完了也是活該,老人言這就是報應,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新通集團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那些曾在新通工作的人慘遭排擠,激憤中的人甚至出現了打人傷人的現象。
警力全部出動,連邵章所在的特殊部門沒辦法置身事外,光是趕場調停衝突,一天下來二十個不同地方來回奔波,夠累人累心的。
關乎自身安危,讓民眾冷靜不現實,為保證不出意外,邵章幹脆把新通製藥的人帶回各片區警局安置,表麵上給激憤無處宣泄的人一個交待。
拘留所安全,不用擔心半夜被撬門,大家也都能理解,新通的職員同樣用過本公司的藥,也是受害者。
血液送檢忙壞了各大檢測機構,一份份報告出爐。
就連自命不凡的通靈者,為防萬一也去醫院走了個後門掛號檢查,情況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身體機能的改變,並不能用力量重新導回正途,也就是說損失不可逆。
以為自己不會中招的通靈者,狠狠的被新通衛家擺了一道。
消息不脛而走,有些沒能意識到嚴重性的其他通靈者不禁害怕,紛紛走後門體檢。
私下一統計,通靈者圈內人駭然,受害者占了三分之二。
通靈者本就人數不多,比不上全國人口基數,三分之二遭了殃是什麽概念?太可怕了!
以前嘲諷邵章半吊子,喜歡鹹吃蘿卜淡操心的通靈者臉上火辣辣的,要沒有對方爆出這件事,一些人還被蒙在鼓裏,看盡普通人的笑話,實際上本身才是最可悲的傻瓜。
試過不少方法,借命手段頻頻,沒有任何顯著效果,如今連奪舍都斷了後路。
試想一下全國上下人口,有誰沒吃過新通的藥,哪怕是剛出生的嬰兒,在母體中已經通過大人接觸了未知物質。
通靈者再想用孩子當備胎,癡人說夢。
通靈者智計百出徹底慌了,摒棄前嫌聚集在一起,以病友的身份展開激烈的討論,集思廣益找出路。
“破財消災找陰差。”吵不出所以然,有人丟下這麽一句離開,回去清點家當做準備。
團結隻是表麵,通靈者私下接觸邵章,希望能從對方口中得到可控的辦法。
邵章的電話被打爆,開車回家的路上接二連三受阻,搞得人一個頭兩個大。
家裏更是成了重災區,一個個端著架子上門,剛送走一批緊接著又來。
“有消息我會公開。”邵章做出保證,好容易打發了不速之客。
邵章坐下來麵對焦頭爛額的老爸,“想不通衛言為什麽非得坑害所有人?精神不正常有報社征兆?”
邵父接了個電話,掛斷後有氣無力道:“新通集團的藥品每年都有一部分出口。”
邵章麻了,坑一個是坑,坑兩個也是坑,衛言的膽子絕了!
“國外海關檢測不出來?”國外對進口貨物的檢驗標準高過國內,國外儀器可比國內先進,這要是檢不出來,被坑了也不冤,邵章一杯水下肚透心涼。
“有辦法解決?”邵父問邵章。
“醫院方不好用藥,隻知道藥中含有的物質可能造成腎衰,貿然用常規藥治療是對患者的不負責任。”邵章抹了把臉,“輕症占比多,醫生隻說回家調養看看,重症的抽出不同年齡做了穿刺活檢,發現細胞在增生,有點類似於癌症。”這就挺要人命!
“如果不能從地府方麵得到回應,事情難辦了。”邵章頭疼的要命。
“通靈者那邊施加壓力,雙管齊下尋找根源。”凡是能想到的辦法,邵章全用上,聽天由命。
“透析或是換腎有沒有可能?”邵父問。
“治標不治本。”邵章心道,不是自己的,換了也就能維持短短幾年。
草草吃了飯,大晚上邵章被一個電話叫回局裏,上麵的領導來了,開個會解決事態。
錢都替邵章準備好了,得,今晚看來必要請一回陰差。
隊員們也在會議室,防著變數出現,最近通靈者沒少往特殊部門放眼線,小人、紙鶴見多了。
陰差一來,被會議室一雙雙眼睛盯得頭皮發麻,差點轉身就走,“吃錯藥了這是?”
邵章苦笑:“可不,衛言的藥有問題。”遞過去一整瓶軟糖,好讓陰差當場鑒定。
打開蓋子聞了聞,陰差臉抽:“檢不出來正常。”檢出來才要命!
“怎麽說?”邵章做為主導方,負責替在場眾人發問。
“摻的東西不是毒,是一種古老的詛咒,用來在不知不覺間謀取目標身上的氣運,說白了就是人的一生老天所給予的幸運。”
邵章聽了這話高懸的心落了一半,陰差知道是什麽東西就好,說明有解決辦法。
陰差大致猜了猜:“這事得從地府查起,一般人不知道這類古老的詛咒。”心裏隱約有了嫌疑名單。
“要多久?有得治?”邵章問出所有人心聲。
“我對這方麵不太了解,回去問問。”陰差隻知其一,不具備解除的能力。
“通靈者也有中招的?”陰差掃過在場眾人。
邵章說:“新通製藥所生產的藥品種類繁多,中招的人數不斷上升。”好在還有希望。
“詛咒隻有通靈者可以實施。”陰差不算說謊,含沙射影坑老對手一把,“參與者不用我說顯而易見。”
“陸家、盛家或者其他通靈者合夥?”隊員一下子找準目標,都知道陸家有個在地府冥君身邊當差的老祖宗,事情如此隱秘,很難發現這麽個害人不淺的東西。
邵章急人之所急:“現在有些病人的狀況不佳,能不能想想辦法扼製一下?”
“不好說,詛咒的時間長達十數年之久,這一張大網罩住全部所圖不小,背後除了通靈者估計還有一些要員插手,說實在的地府沒道理去救貪心不足蛇吞象的始作俑者。”陰差等著通靈者下地獄,救人?腦殼進水了。
“普通人是無辜的,還有那些失去父母親人的孤兒。”領導站出來立求地府施以援手,付出多少代價願意承擔。
“地府沒有這麽大能力收下所有人吧?”隊員不甘心的回懟,陰差分明是在趁人之危。
“誰說的,又不是一起死。”陰差隻有一個要求,“通靈者和參與者留下。”白救沒可能,地府得不到好處,別人更甭想。
“查證需要時間,有些人等不了!”這是不爭的事實,領導對陰差的態度怒不可遏。
陰差聲音更加冷酷:“所有人都要救,讓地府白幹活,趁早洗洗睡吧!”
“要多少錢開個價?”拿人命去換,真要應了還有良知?
“錢不是萬能的,解除詛咒需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陰差對眼前人很是瞧不上,“想好再來找我,下次見麵我要聽結果。”直接消失。
“陰差怎麽這樣?”隊員出離的憤怒。
“在陰差眼裏恐怕活人和死人一樣的地位。”越成看得很清楚。
“求人辦事難免。”張冬變向提醒氣憤的眾人,陰差不求財隻求人,還是整件事的罪魁禍首,做法血腥了點,並沒有過界。
通靈者犯事害死多少無辜,普通人拿這類人沒辦法,還不如交給地府懲處,早早晚晚不都是個死,還能省下不少頭疼事,淺顯的道理在坐各位不是不知道,隻是覺得陰差態度惡劣,沒把當官的放在眼裏。
越成、張冬對視一眼,歎了一聲。
“地府的咒術拿來肆意亂用,理應為監管不利彌補過失。”得罪人的事少有人去做,還是通靈者這種難纏的家夥,普通人擔不起後果。
邵章不愛聽這話:“照你這麽說,通靈者活在人間理應歸政府管,再就是衛言一家板上釘釘的普通人,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麽多事,同樣有監管不利的責任。”
“你到底站在哪一邊?”就差說邵章吃裏扒外,某些大人物很不高興。
“站真理,站法律認定的對錯。”邵章心裏也憋著火,別人對自己不客氣,沒必要熱臉貼上去討嫌。
“通靈者不可能坐以待斃束手就擒。”陰差擺明了在找麻煩,從通靈者身上得到實惠的某些人試圖和稀泥。
“既然是詛咒,通靈者說不定有辦法。”寄希望於不可一世的陰差,某些人不看好。
“可以試試。”邵章心累,跟外行人打交道相當於對牛彈琴,通靈者要是知道怎麽解除詛咒,早就發現吃進去的東西不對勁,哪用像無頭蒼蠅似的,放眼線來探聽消息。
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有些人自視甚高沒有腦仁。
送走了人,邵章坐在辦公室沙發上閉目養神,歇了一會兒拿了車鑰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