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許餘
聖聖扒著大冰山,一陣陰風自尾巴尖擴散全身,低頭一看,好家夥!
兩人的腳下出現黑幽幽的漩渦,類似升降梯原理,一層層下到地府。
老貓僵硬的呆在夕顏懷裏,聖聖則看什麽都新鮮。
四周並不是絕對的一片黑暗,地府的景致從醜到一般,居住在地下的生物到是不少。
下陷停止,兩人抱著貓站在黃泉路的盡頭,前方一片紅霞似火絢爛奪目。
這就是彼岸花,傳說中能喚起死者生前記憶。
說好的忘川河上奈何橋,聖聖左瞅右瞧,哪呢?
對了,忘川河邊立有一塊三生石,傳說難道是用來專門打臉的?
兩下竄上大冰山的肩膀,趴著看向後麵的鬼。
陰差一個個拖著去往別處,壓根不到黃泉路的盡頭。
改路了?聖聖拍了拍大冰山臉頰,前麵應該的河流的地方空空如也。
“忘川封了,三生石在這裏。”冥湛手上多了一麵鏡子。
聖聖轉了個身坐住,爪子撥弄大冰山手上的石鏡頗覺意外,這就是三生石?感覺被驢了,欺負自己沒文化?
“走吧。”夕顏率先消失在原地,主要是看到忘川糟心,黑曆史提一次紮一回。
冥湛名為帶聖聖瀏覽地府景致,實則是為了抓夕顏這個壯丁。
行動派夕顏來到殿內,帶著老貓熟悉一下環境,“你和聖聖玩。”自顧幫著冥湛做事。
冥湛把兩貓帶到後殿,可玩的東西有不少,“忙完了帶你們回去。”
殿宇再大再氣派恢弘,漂亮的寶貝千千萬,聖聖一樣不稀罕 ,太空曠了,連隻鬼影都沒有,有屁的逛頭。
“我更想去輪回的地方瞄一眼。”聖聖走到半路興致缺缺,帶老貓回前殿,一路上聊著。
“我們是生靈,地府處處是危險。”老貓趕緊打消聖聖探險的勁頭。
“不要緊,夕顏和大冰山心裏有數,地府的陰氣不會對我們造成影響。”聖聖也沒瞎跑的膽子。
“老實人要是在就好了。”聖聖想讓對方帶著去輪回池開開眼界。
老貓怕走丟了,勸著聖聖安分些,夕顏忙完了再提要求。
“忙完?”聖聖聽到最好笑的笑話,“忙得完大冰山哪用得著找借口騙夕顏來。”
老貓說道:“總有機會見到。”
“我可不想死後僅此一眼。”聖聖走出大殿,“找個判官或是陰差跟著。”
老貓阻止不了聖聖旺盛的探索欲,隻好舍命陪君子。
十八層地獄中,前幾天來了一小組陰差,說是來領罰的,負責此地的女鬼管事安排最輕省的活。
許餘看在眼裏,咬著牙一點不,羨慕!
陰差接手打掃衛生的活,本地鬼以為對方被貶,就該有受氣包的樣,不開眼的跟陰差較上勁。
天天挨打的許餘鬆了口氣,終於有人轉移這幫鬼的注意力,恨不得對方吃大虧,永遠不再找自己麻煩。
陰差都是老油條,欺生欺到自己頭上,正好送上門一群出氣筒,打了也白打,打完還想打,就圖個心裏痛快。
拉幫結派的鬼被修理得很慘,惡意攤派到許餘身上的工作,回到了原主手中。
許餘心下拍手嚇好,迫切希望陰差的刑期能再長一些,這樣自己就能輕鬆不少。
聖聖原以為找判官或是陰差帶路會非常容易,出門就能遇上。
然而,現實往往不盡如貓意,遇到的陰差不是在忙就是在忙,腳打後腦勺來去匆匆,看到貓也不好奇也不停留。
聖聖帶著老貓瞎轉悠,走到哪算哪,脖子上的玉牌成了萬能通行證。
這不,無意識間,聖聖刷開了位於右側的直升梯。
“下去?”聖聖扭頭問老貓?
老貓不想下去,地獄可不是好玩的地方,看到聖聖躍躍欲試的眼神,得,說什麽也阻止不了。
一前一後進入電梯,門一關下潛中。
聖聖抬起頭努力尋找各層按鍵,徒勞無功的梗著脖子,什麽也看不到,太高了。
沒敢亂踩四周的牆麵,太透明了,給聖聖一種不牢靠的虛幻感,萬一竄出去沒有後悔藥。
“喵。”聖聖叫兩聲,試著用語音控製電梯,想當然的念頭無濟於事。
怕到不至於,聖聖不存在幽閉恐懼症,老貓有點小緊張,大冰山敢讓它們亂走,肯定做好了萬全措施,來都來了害怕解決不了問題。
聖聖閑來無事在數層數,透明電梯外環境印入眼簾。
“十五、十六、十七、十八。”電梯停下,門打開。
聖聖、老貓走出來,這裏應該是地獄的最底層,環境比想象中好太多,類似於酒店前台和大廳,非常幹淨整潔。
要不是來來往往的全是鬼,差點和人間混淆。
“那個背影看上去眼熟。”聖聖爪指前台排隊的第三隻鬼。
老貓其實早就注意到灰撲撲的身影:“是有點眼熟。”
地府陰差都有工作服,一下子就能分辨出各鬼身份,能讓聖聖記憶猶新的鬼屈指可數,下一刻答案呼之欲出。
“許餘!”老貓、聖聖異口同聲,即而迷惑不解。
“他不是準備賣了糖自己當老板,為什麽會在這裏?”一點不科學!聖聖冒出諸多問題。
“出意外了?”老貓如是想。
“一看就不是當老板的料,不會被別的鬼坑了錢,落拓到十八層打工吧?”聖聖一麵猜測不斷,一麵朝對方走去。
老貓跟上:“帶著平板出來就好了,溝通方便些。”喵喵叫未必許餘聽得懂。
這次出門太急,都怪大冰山!下次絕對不能如此草率。
每個月有一天休假,需要申請並登記,避免休假的鬼太多,造成各個崗位運轉不靈的情況發生。
許餘急著休假,實在是太累了,想到人間走走換換心情。
登記完剛一轉身,許餘不設防冷不丁被撲倒在地,臉貼著地麵來了次親密接觸。
“啊呀!”許餘顯些嚇出心髒病,回頭一看始作俑者,詫異的驚掉眼珠子。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許餘隨即冒出,該不會是來找自己的念頭?甩了甩腦袋控出多餘的水分。
活生生的貓,不可能出現在全是鬼的地府,除非有人帶它們來,或者身上有東西保護。
無論哪一樣,兩隻貓旁若無人的在地府橫行無忌,絕對有倚仗。
聖聖從許餘身上下來,對周遭打量的目光看回去,沒有遭欠的鬼跳出來,很好!
許餘從地上爬起來,留意到周圍鬼的神情,尤其是負責此地的獄鬼,僅僅是掠過一眼低頭幹活,不驚訝不好奇全然的無視。
“找個說話的地方。”許餘指著斜角處的休息區,帶著兩隻貓過去。
生靈還是生魂出現在地府,明眼鬼心知肚明貓的身份,能不惹盡量離遠點。
大小姐在地府時凶名赫赫,可愛的長相與雷霆手段成反比,活得越久知道事情越多的獄鬼,避之唯恐不及。
驚奇許餘怎麽認識兩隻貓的?曾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對方被打壓的獄鬼差點繃不住,猛嘬牙花子心弦顫了顫。
希望別翻舊賬,獄鬼提前做好應對。
休息區有沙發,聖聖跳上去踩了踩,爪感穩了。
老貓和許餘先後坐下,各占聖聖一邊。
創業失敗猛然間遇上債主,許餘的心情難能美麗,更多的是羞愧的無地自容。
許餘抬不起頭,太無能了!辯解推脫的話難以啟齒。
聖聖懷疑沙發是真皮的,用爪子試探,沒功夫注意許餘的欲言又止。
真皮爪感,撓不爛的那種,聖聖的好奇心減退,問許餘:“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許餘聽不懂貓叫所要表達的內容,自顧自說起這段時間以來都做了哪些事,好對債主有個最起碼的交待。
一五一十不誇張刪減的講述,自己拿到糖後做的種種蠢事,許餘越說頭低得越深,恨不能挖個坑跳進去。
聽著聽著,聖聖私以為許餘單蠢的無藥可救。
糖賣給誰聖聖不在乎,許餘偏偏把糖抵押給大冰山,妥妥的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越聽越氣,越氣越樂,聖聖可算明白許餘為什麽混得這麽慘,板上釘釘被大冰山結結實實坑了一把。
不能全怪大冰山坑人,許餘本身也有責任,出發點是好的,卻不是白手起家的料,瞧瞧這張臉,還有些微的淤青沒消,用腳指頭都能想見過得是什麽日子。
聖聖沒想當債主,夕顏那是糖多不介意發發善心,全是許餘一個人想當然的,把一人一貓擺到了債主的位置上。
還債的希望渺茫,許餘忍不住紅了眼,即委屈又憋屈,壓抑到了極限,處在暴發的邊緣。
看著可憐的許餘,偽債主聖聖歎氣,造得什麽孽!
聊了一小會兒,許餘心情好了一點點,還有工作要忙,休假申請兩三天後才能批複。
“回去吧,別亂走。”許餘不放心,看著聖聖、老貓坐上電梯離開才走。
老貓同情許餘:“要幫忙嗎?”
“幫什麽?”聖聖眼角一挑,“幫著許笨蛋換個好工作?”別傻了,有好事輪不到許餘。
“論資排輩的地方,許餘已經沾了夕顏不少光,是他抓不住不會利用,哪隻鬼像他一樣能進四合院?人要知足,升米恩鬥米仇的事不在少數。”聖聖不樂意無端給夕顏攬差事。
“那麽大個人了,虧得是良民保留了記憶,對比其他隻有執念的鬼來講幸運無數,混得比他慘的多了去,不經曆社會的毒打難以成長,靠兩隻貓幫助,說出去不怕笑掉大牙。”聖聖不缺同情心,卻不會爛好心。
老貓點頭表示在理,欣慰道:“長大了。”
“那是,電視沒少看,劇情雖然狗血了些,大道理一通百通。”聖聖頗為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