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許是迎麵的風太溫柔，腳下的花太美麗
“你見過觸手就能摸到的雲嗎？”
白岑看向湛藍的天空，那裏的雲沒有一絲軌跡，好像風吹它們去哪它們就去哪，看起來好像十分自由，不過這種自由是真的自由嗎？
“不曾見過”
“但對我來說你就是”
對他來說她就是天邊的雲，明明近在眼前卻觸手不可得
“那可真是不幸啊”就連閻妙雲都覺得他注定無望，真是可憐
閻妙雲說道，看著手上的鐲子，通透非常，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這是我父親在我獲得武林大會的魁首時給我的，他說這裏麵有一個天大的秘密，等以後我就會知道了”
白岑心知，那就是閻家那份殘片了，不過這樣的機密，為何會說給他聽
閻妙雲摸了摸鐲子，她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或許是真的有些累了吧，想找個人說說心裏話吧
“雖然父親從來沒有說過，不過我也大概猜到了”
白岑還記得小時候父親前來閻家提親的時候什麽都沒有帶，隻拿了一隻金燦燦的鳳釵，當年那是父親母親大婚的時候其中的聘禮，當時父親說神神秘秘的說那可是他最大的誠意，閻霄一定知道這個東西的珍貴，那時候他還不懂，後來他再也沒有見過那個鳳釵隻有彼時父親大病一場時在他書房的暗格中看見了才心存疑惑
“不過他們說的這個莫須有的地方真的存在嗎？”
白岑想不通，為何他們對這個如此的執著
二十年前的事情沒有人再說起，誰也不知道其中到底還有什麽秘密
“誰也不知道”
隻能從紅蓮教看似並無章法的行動上窺探一二
“那之後你還想要做些什麽？是遊曆江湖還是找個地方過平靜安寧的日子？”
眼前這亂勢終會有終結的一天，就如二十年前一樣，不過曾經如何腥風血雨過，最後都會歸於平淡，那之後她還有什麽打算呢？白岑很好奇
“我還沒有想過”
這畢竟也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如今隻是眼前的局勢都夠她勞心勞神了，哪裏還有心思去想以後
“那你現在好好想想”
閻妙雲瞧他的表情看著很認真的樣子，也靜下心想了想
“要是真的有那麽一天，我大概真的會退隱山間，做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出家人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不用去了她一頭的青絲，也能斬了一身的塵緣，也是她所希望的
這就是她，不管怎麽規劃未來那裏都沒有他的位置，而他的未來早已經除了她誰都容不下了
就好像她不說，白岑也知道她心中從未放下過往
那你一定要帶著我
閻妙雲隻是笑笑不說話，不可置否，有些話她也並不想說上很多遍，倒顯得她矯情
“不去見見雲意嗎？”
自從她們回來，雲意已經醒了過來，隻是兩個人別扭的誰都不肯先見誰
閻妙雲擰了擰眉心，有些頭疼，一時間堆積的事情太多有種不知從哪裏下手的感覺
“施家的人也等了這麽久了，我先看看他們有什麽要說的吧”
施家的人自施雁回回到宣城不久就到了，一看就是掐準了時間，顯然是有事，隻是她沒有想到她們找的不是施雁回而是她
又或者早就來了，隻是沒有合適的機會
來的人是為穿著體麵的姑姑，身邊也跟了不少人，個個麵色不善。年紀不輕了一臉的威嚴不苟言笑，想必在施家那樣的世家裏也是舉足輕重的地位
看見閻家大小姐一身的素衣，不加釵環，素麵朝天的樣子，眉間的溝壑越發明顯，心中的不滿也更加嚴重了
“老奴是大夫人身邊的姑姑王氏，見過大小姐”
閻妙雲坐在上首，看她舉止間頗為倨傲，說話也不鹹不淡的，心裏覺得這倒是有意思了
雖說沒有見過施雁回的父親母親，但是這些年他們家的下人倒是一波又一波見了不少，雖然都是或多或少的看不上閻家。但是這麽明目張膽的倒是隻有她一個
不過以前這些事情用不得她出麵就是了
“哦不知道王姑姑這次來是為了是什麽事情啊？”
王姑姑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大小姐果然是武學世家，說話爽快利落，那老奴也直說了”
“三少爺在閻家叨擾了這麽多年，如今閻老爺和夫人已經仙逝，他更沒有理由還留在閻家，夫人讓我過來的意思就是請三少爺回家，畢竟他也這麽大了，也該回去成婚生子了”
閻妙雲心頭一滯，這是來反悔了？畢竟他們兩家的婚約雖然隻是口頭，但是也默契了這麽多年
閻家的家世配一個施家的幼子還是配得起的吧？
見閻妙雲不說話，麵色陰晴不定，王姑姑知道她聽進去了繼續說道
“這話大小姐可能不愛聽，原先閻夫人在時是跟我們家夫人提過三少爺和二小姐的婚事，但是這不是一切都沒有定下來嗎？”
“姑姑你的意思是，之前的婚約就不作數了？”
“本就是兒時戲言，怎麽當真呢”
要王姑姑說著整日舞刀弄劍的粗俗女子，哪裏配做施家的兒媳呢，好在夫人是想通了
閻妙雲笑了，不帶一絲溫度，了解她的人就知道她是生氣了
“這些話你不該跟我說才是啊，要知道原本想要結親的也不是我們閻家啊”
先時母親會提起也是顧忌著兩個孩子的意思，如今施家想要翻臉，那就要看施雁回肯不肯了，若是他不願意誰強迫也沒用，若是他肯，她又怎麽攔得住呢
王姑姑急了，要不是三少爺被迷住了心竅，哪裏會這麽執迷不悟，還受了傷，王姑姑是施夫人的陪嫁姑姑，知道的不少，知道閻家現在出在風口浪尖上，唯恐避之不及，哪裏願意沾上一點瓜葛
原本閻家對於兩個女兒的婚事是非常開明的狀態
“雁回沒說過嗎？他之前跪在我父親書房前一天一夜就是為了入贅閻家，隻要他肯回去，我自然是肯的，我的外祖母也早就為妹妹相看了人家”
“若是這樣自然是皆大歡喜的，蘭家歡喜，施家歡喜，閻家也歡喜”
“你說是不是啊，王姑姑？”
閻妙雲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