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老夫人身體虛耗太多,現在支撐不下去才昏了過去,我會用藥替老夫人調理身體,不過她以後再也經不得一點的刺激了”
還好白岑知道閻雲意和施雁回遇襲聞訊而來,閻妙雲看到他心裏才不至於沒了主意,至少有他在,外祖母的安危不用擔憂了
像是聽到閻妙雲平靜外表下真實的心聲
“不用擔心會沒事的”
“還有很多事等你去做”
閻妙雲怔楞了一下,對白岑露出了一個難以言說的笑容
“你說的對,我還不能停下,有太多的的事情等我去做呢”
即使已經心生厭倦,也無法抽身離去
因為她姓閻,名妙雲啊
閻妙雲眼睛垂了下去,轉動著自己手上的鐲子,那麽接下來她該做些什麽呢?
“大小姐,你要親自審他嗎?”
閻青跟在閻妙雲的身後有些擔憂的問道,因為她現在就是一個沒有內力的普通人,實在是很危險
翊風一同關押在閻家的地牢裏,那個地方有幾十年都沒人進去了,如今專門清出一個地方關押翊風,不知是他的幸還是不幸了
閻妙雲難得來到這樣密封的壞境,滿是灰塵,確實不是什麽好地方,想必到此一遊的翊風也沒有什麽好的體驗
“去吧”
閻劍點了點頭,不再跟在閻妙雲的身後,轉身離開了,他還有很多事沒有完成,而大小姐想要做的他都會替她做到,不管是能做的還是不能做的
閻青心中有許多的疑惑,但是時機不到即使她問出口,大小姐也不會回答她
“翊風這個人我也聽人說起過,身為紅蓮副使本事不一般,性情狡詐善於玩弄人心,一般人隻會被他玩弄於手掌之中,所以我要親自來審審”
地牢裏昏暗的沒有一點光,隨著閻妙雲的腳步聲迎來一盞小小的燭火,那就是這個漆黑的地方唯一的光了
翊風被喂了軟筋散五花大綁的被綁在柱子上,動彈不得,不管處境如何,但是還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比起身邊看守的人還要適應的好,因為他自信閻妙雲不會殺他,因為她一定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事情要問他,他在等著她,以最好的狀態和她談條件
“嘻嘻嘻你來了”
不帶著麵具他的笑聲更加的突兀,回蕩在空蕩的地牢十分的詭異
“你們在外麵等著我吧”
閻妙雲讓身邊一臉防備的護衛們退下,個個都是一把好手,用來看著翊風也不算是大材小用
“大小姐!”
閻妙雲無奈,瞧她瞪著眼睛跟個護犢子的母雞一樣
“去那邊點燈吧”
閻青執拗的看著她
“聽話”
閻妙雲淡淡的說道,眼睛直直的盯著翊風,閻青不甘心的瞪了翊風一眼,氣呼呼的退到了一邊,即使不甘心,也站在一邊做個默默的工具人
“能說說紅蓮教的副使到底知道多少東西嗎?”
翊風有些驚訝她過於平靜的反應,她和她的妹妹不一樣,見了他依舊是風淡雲輕,好像並不十分在意的樣子,不過翊風這些都是假象,要是真的不在意,今天就不會站在他的麵前了
嘻嘻嘻,他隻是咧開嘴笑了
閻妙雲大概看出來這是他的一個習慣,一個不怎麽讓人喜歡的習慣
“我一向不喜歡有人對我的話假裝聽不見”
“那樣我會不高興,我不高興的時候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可說不準”
“比如說刮花你這張長得還不錯的臉還是費了你的一身功力”
“這兩樣你更害怕哪一樣呢”
閻妙雲聲音低的像是在自言自語,但是這幾句仿若來自地獄深處的低語足夠讓翊風起雞皮疙瘩了
不同是一般的威脅,眼前這個女人真的做的出來
“你可不像是一般的正派人士啊?”
這跟他見過的那些名門正派相差也太大了吧,真是有意思
閻妙雲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誰說過他們閻家是正派了?若是有陣營之分,他們閻家最多隻能算的上是混亂善良吧
在紅蓮教還沒有那麽大規模之前,江湖上關於閻宵喜怒無常殺人如麻的傳聞不知幾許,在紅蓮教之後,閻宵也落了一個除惡衛道的好名聲。果然人都是善忘的,昔日亦正亦邪的閻家也被洗白
“你的想象力還是很豐富的”
閻妙雲似笑非笑的表情讓翊風知道自己大概是誤解了什麽東西
“我已經服下噬言蠱,什麽都說不出的”
噬言蠱是西域傳來的一種奇蠱那是十分罕見的蠱毒,原本的名字已經不可考了,分有子母雙蠱,服下子蠱者就不會說出任何關於持有母蠱者的一切,被用來保守重大的秘密,所以被叫做噬言蠱,閻妙雲並不意外,但是萬事沒有十全十美的,噬言蠱也是有法破解的
“噬言蠱也不是一點破綻都沒有,你騙不了我”
翊風沒想到她什麽都知道,他忍不住懷疑自己知道的她真的不知道或者說想要知道嗎?就連隻在紅蓮教高層中流傳的噬言蠱都清楚其破解的方法
他心中自被抓以來一直有一個疑問,忍不住問道
“你為何會被閻鈞擺了一道?”
按理說她這般的聰明,不應該被閻鈞這一局將的這麽淒慘啊,家破人亡
翊風突然想起了一則傳聞,一直笑眯眯的眼睛都睜大了
“不會真的是因為你喜歡他,所以才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吧?”
戀愛中的女人是沒有智商可言的
不是吧不是吧
閻妙雲的看著他的眼神都變得危險起來了,蠱不蠱惑人心她不知道,但是說話是真的讓人聽了不舒服是真的
但是翊風並不在意,他是真的好奇,哪怕自己的性命攥在別人的手裏,他的嘴也是自由的
“自然是因為他的戲好,所謂高明的騙術不過如此了,自己都信了旁人還會懷疑嗎?”
一個眾人眼中尊師重道的徒弟,一個人人羨慕的未婚夫,一個潛伏了十五年隻為報仇的人,他到底是哪一個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閻妙雲以前不清楚,現在也不清楚,以後也不想再清楚
父親母親死的那天起,他們就注定不會再有除了恨之外的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