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4章 本性不壞
桃樹坪遙遙在望。
疤麵跟許鍾說起了社團的事，洪天是老大，主要卻是疤麵負責打理，疤麵雖然身手不如許鍾，但在台灣也稱得上數一數二了，何況還有許鍾這塊招牌，所以，中菁會很快穩穩站住了腳跟，打出了一片天地。
中菁會小弟出身五花八門，有身上背著命案的東北大漢，有脫北者，有逃兵，有毒販，但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也是疤麵收人的依據：能打、不惜命。
進入中菁會之後，這些人都忘記了原來的身份，領著工資規規矩矩做事。中菁會有自己的一套完整的製度，大致為八不準，類似僧道的清規戒律，最主要的是不能販賣毒品和逼良為娼。
疤麵遵循許鍾的八字方針：動手動腦、解放思想，首先就選擇了群龍無首的信義社下手，嚴格來講，信義社還有老大，不過這個老大何易實在不頂事，根本就是個廢人，如何能夠服眾。
要不是四大金剛幾個老人壓著，早有小弟迫不及待上位了。
疤麵四處出擊，步步為營，很快就占領了很多信義社控製的產業，信義社節節敗退，到了最後，還是四位老堂主豁出老臉，讓孫國政和蔣國明出來說話，疤麵率領的中菁會才有所收斂。
這還是洪天沒在的緣故，要是雙劍合璧，統一台灣黑道，都不是沒有可能。
從疤麵口中，許鍾得知洪天去香港調研去了，當時許鍾就啞然失笑，一個混社會的也需要調研，難道是向香港的社團取經去了？
疤麵說得吐沫橫飛，許鍾肯定了疤麵二人的成績，口頭誇獎兩句，就掛了電話。
這是許鍾給自己留的一條後路，也是解決眾多後宮的其中一個辦法，在國內，在體製內，他根本沒轍。
將車停在村口，幾個人就直奔青雲觀，許鍾熟門熟路，美智子、金素妍身體素質都算不錯，所以，這點山路在他們眼中算不得什麽。
盛夏時節，青雲觀依山傍水，植被豐富，在炎炎夏日中，自有一份清涼。
觀內一塵不染，許鍾知道是吳媚讓人定期清掃的。將美智子、金素妍二人帶入後院，眼界頓時一寬，但見一道白練飛流直下，兩側青山巍峨聳立，一方池塘，百盆隨風搖曳的蘭花。
此情此景，二女徑自醉了。
在某些方麵，許鍾總是很殷勤，比如說給二女燒洗澡水。
傍晚，許鍾親自下廚做了清淡的晚飯，大家湊合著吃了，沒有怎麽評價，因為吃飯不是重點。
用二女的話說，來到這靈氣充裕之地，應該過幾天餐風飲露的日子。
飯畢，許鍾燒了一大桶田七湯，撒下玫瑰花瓣，將兩個微醺的女子扶入桶中。
兩個女人喝了點青梅酒，沒想到就上頭了。
許鍾服侍的很殷勤，又是按摩又是搓背，金素妍突然問了一個很尖銳的問題：“許鍾，你有多少錢？”
許鍾道：“為什麽這麽問。”
“我看你不怎麽工作，可是生活層次不低。”
“你沒看出來，我就是個吃軟飯的。”
美智子笑道：“我們是認真的，我們什麽情況，你都知道，但是對於你，我們知之甚少，這不公平，咱們應該坦誠相待。”
許鍾賤兮兮笑道：“我們已經夠坦誠了。”
美智子、金素妍一個向左看，一個向右看，異口同聲：“不理你了。”
許鍾歎了口氣：“其實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但是跟你們比不了，所以我自卑，不好意思說啊！”
美智子道：“我們的財富是屬於家族的，多少年的經營。”
“我的財富基本是屬於別人的饋贈，所以花著不踏實。”
三人正聊著天，有人叩響了觀門。
許鍾過去打開門一看，竟是上官卿雲。
“姐——”
上官卿雲臉上一紅，她比許鍾還要驚訝：“原來你在，什麽時候回來的？”
“這麽說你不知道我回來，那你是……”
“我……”上官卿雲欲言又止，搖頭：“沒什麽，睡不著就上了看看。”
其實，上官卿雲就是想緬懷一下過往，她很清楚的知道，那是回不去的過往。
“進來坐啊！”許鍾邀請。
“你屋裏有人？”
許鍾笑了笑，算是承認。
“不了，我下去。”
“我送送你。”
“不了。”
目送著上官卿雲下山孤寂的背影，許鍾微微歎了口氣。人生中，有些人走近你的生活，有些人也會遠離，很多時候，無法強求。
……
晚上十點。
京城，這座國際化大都市以另一副麵孔活了過來。
後宮。
一間古色古香的包房內，效長靠在沙發上，左擁右抱兩個衣著暴露的女子，麵前的茶幾上擺著針筒、冰壺、錫箔紙以及一袋袋麵粉一般的玩意兒。
一看就是一個“老吸家”，很專業。
效長臉上碧青，眼袋發黑，錫箔紙上灑了點“麵粉”，一個女子馬上點著打火機湊過來，在下麵燎著火，然後，同效長的腦袋挨到一起，忘情的深呼吸。
緊接著，二人一陣痙攣，似乎僅僅如此，他們便達到了高潮。
靠在沙發上休息片刻，下身一個女子正奮力的吮吸著，他卻又覺得不夠過癮，於是胳膊肘碰了碰旁邊的女子，目光朝茶幾上的注射器挑了挑。
女子會意，起身將“麵粉”化成水。
從門縫裏看到這一切的林曉婉傻了，她沒想到效長墮落至此，人到這一步，真怕是要廢了。
正當她要離開的時候，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林曉婉做賊心虛，身體一震，咽了口吐沫，這才回頭一看，竟是徐崢。
徐崢獰笑著，抓住林曉婉的肩頭，道：“看得還過癮吧，進去一起玩啊？”
“不要！”
“恐怕由不得你。”徐崢推搡著，將林曉婉弄進了包間，效長和兩個女人自顧自吸著玩著，根本當他們是透明的。
徐崢猛推一把，林曉婉一屁股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發出一聲痛呼，然後目瞪口呆的看著徐崢，因為，徐崢手裏多了一遝照片。
“怎麽樣？拍的效果不錯吧！”
林曉婉強自笑著，不去看照片，道：“你說什麽，我不明白。”其實，她的內心已經掀起滔天巨浪。自己還是太嫩了，自以為一切做得很隱秘，沒想到卻是一直暴露。
徐崢哈哈大笑：“還不承認，婊子，我會讓你認的。”說罷，反手一個響亮的耳光。
林曉婉被打得懵了，眼前一陣金星亂飛，一縷血線從口角流血，越過優雅的下頜，像條血蚯蚓在白皙的脖頸上爬。
林曉婉縮到了沙發角上，看到徐崢拿著一隻針筒朝她走來。
“不要啊——”林曉婉徒勞地撕心裂肺的叫著。
眼看著針頭刺入皮膚，林曉婉絕望了，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就像效長身邊的兩具行屍走肉，為了一點毒品，心甘情願做任何事。
“誰能救救我！”
砰的一聲，門被人一腳踹開，劉學滿麵怒容走了進來，一把打掉注射器，瞪著徐崢：“她是我的人，你在幹什麽！”
林曉婉如同抓住救命的最後一根稻草，抓住劉學的胳臂，苦苦哀求：“劉學，救我，救救我。”
徐崢不甘示弱：“她是臥底！”
劉學一時間沒弄明白，徐崢道：“紀委的眼線。”說著，打開手機，調出一些很能說明問題的照片。
劉學認識葉瑾，看了照片之後，皺眉看著林曉婉，自己雖然不在體製之內，但是，紀委盯上了這裏，自己也脫不了幹係，自己一旦犯事，勢必影響到父親。
想到這裏，劉學不由吸了口涼氣，看著徐崢道：“你想怎樣？”
徐崢笑道：“她嘴硬，還不承認，我要讓她坦白交代。”
“問題是她發現了什麽？”
徐崢打了一個響指：“哥哥說到點子上了。”
“我跟她談談。”
“也好。不過哥哥，你可不能放了她，現在咱們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囉嗦！”劉學拉著驚魂未定的林曉婉就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停下，回頭看著渾渾噩噩的效長，一臉痛心，罵道：“效長，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
效長沒有搭理昔日最好的兄弟，依然故我，生活在飄飄欲仙的夢境裏。
這一刻，劉學知道失去了這個兄弟。用手點了點徐崢，劉學拉著林曉婉出去了。
來到林曉婉的房間，林曉婉依舊心有餘悸，劉學神情比較冷，道：“你真是臥底？”
林曉婉沒有正麵回答，她很忐忑：“劉學，如果我說我是，你會不會也不管我？”
“這麽說是真的？”劉學歎了口氣：“老大眼光果然厲害，一眼就看出你不是普通的煙花女子。可是，紀委難道要收拾我們這些人？”
林曉婉搖頭道：“不是你們！”
“上麵不是要老虎蒼蠅一起打？告訴我，你搜集到什麽重要的東西了嗎？”
林曉婉搖頭，有些氣餒。
劉學歎了口氣：“可是，你已經暴露了，說明你不是一個合格的臥底。”
“劉學，你什麽意思，難道連你也要拋棄我？”
“什麽拋棄，你不是我什麽人，我們並不是真實在交往，別忘了你的身份，至少，在我眼中，你還是一個歡場賣肉的女子。”
林曉婉撲通一聲跪在劉學的麵前，祈求道：“無論如何，請你帶我出去，我留下來，隻有死路一條。”
劉學挑起林曉婉優雅的下巴，搖頭歎息：“你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為什麽會選擇這麽一個危險的職業？”
“不，我的職業是學生，真正的學生，我做這個，是為了理想和信仰。”
“那就要有為理想和信仰獻身的覺悟。”
劉學扭頭就走，林曉婉喊道：“劉學，我知道你品性不壞，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哼，自作自受。”劉學說完拂袖而去。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跪在地上的林曉婉如同被抽了脊柱一般癱軟在地，等待著不幸命運的降臨。
劉學所說的每一句話，甚至臉部表情，都被監控記錄下來，徐崢聚精會神的監視著，如果劉學要帶林曉婉走，他絕不答應。
劉學也料到這一點，所以說了一番狠話，徑自離開，他要出去，隻有出去了，才能設法營救林曉婉。
另外，看到徹底墮落的效長，劉學連徐崢也恨上了。劉學認為，一切都賴徐崢，是徐崢引誘的效長，是徐崢讓效長廢了。
出了後宮，一路上，劉學都感覺自己被人監視著，他知道，是徐崢的人，徐崢果然不放心他，對他也產生了懷疑，自己和效長一直看不起的一個衙內，原來有這麽深的心機。
本來，劉學想直接聯係葉瑾，但是，他改變了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