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7章 零五章 大愛
文泰麟打斷許鍾:“你回來的正好,我就此封筆,再不舞文弄墨,以前還有些字畫,我打算拿出來賣了,捐給癌症基金會。”
“爺爺,您這是大愛啊!”
“我隻是希望這樣的人間悲劇能夠少一些,再少一些。”文泰麟激動地說著,一句話說得氣喘籲籲,喘了口氣,續道:“我想讓你操作此事。”
“跟文總理商量了沒有?”
“他不同意,我也要這麽做。你找機會跟他說一下,越快越好。”
許鍾點點頭:“爺爺,你的情況不太好,找方老看看。”
“油盡燈枯而已,有什麽好看的,不要浪費國家資源。”
“爺爺!”許鍾抓著文泰麟的手腕,幾道真氣進入他的身體,探查著筋脈和內髒,確實,文老的筋脈支離破碎,多個內髒處於衰竭的邊緣,說油盡燈枯並不誇張。
也許等到親眼看著賣了自己的所有作品,文老就會閉上眼睛,永遠沉睡。
……
香樟路一處四合院,古色古香,是皇甫家的一處祖宅,超過五百年曆史。能在京城擁有這麽一套四合院,是無數人夢寐以求,卻又不敢想象的事兒。
不是有錢就能解決的問題。
皇甫青石躺在爺爺和父親都曾躺過的搖椅上,眼睛微微閉著,享受著女兒的按摩,突然,他捂住腹部,牙關緊咬,咀嚼肌高高賁起,身子緊繃起來,就像一把隨時將會崩斷的弓。
“爸……藥。”皇甫靜涵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殘忍的一幕,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人的生命,有時候很脆弱,有時候卻很頑強。所謂絕症,就是要讓患者承受無盡的痛苦,熬幹一切生機。
其漫長痛苦的過程,不但是對病人自己,就連病患的家庭,也承受著無比的折磨。
這種情況下,隻能給父親口服和注射止疼藥,折騰了好一會,皇甫青石的身體如同從水裏撈出來一般,虛弱無力。
“爸爸……”皇甫靜涵無助地趴在父親懷中哭泣。
“堅強一點,我的女兒!”皇甫青石憐愛地用枯瘦的手指梳理女兒的秀發,道:“爸爸終究要離你而去,人生的道路上還得靠你自己,也許我一走,你就會麵臨這樣那樣的磨難,但是爸爸會一直看顧著你,你不會是一個人在戰鬥。”
“別說了,爸爸,你需要休息,我給你放洗澡水。”
皇甫青石含笑虛弱地點點頭:“靜涵,把爸爸的平板拿過來。”
皇甫靜涵去拿的工夫,皇甫青石道:“孩子,你大伯也是公司的董事,爸爸一走,你還沒到法定的成人年齡,他一定會通過法律手段拿到你的監護權,然後控製公司。”
“那怎麽辦?”皇甫靜涵扶了扶眼鏡,問道。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你什麽都不用做,也不要想得太多,有什麽煩惱的事情,就通過郵件發給爸爸,爸爸會看的。”
皇甫靜涵沒有說什麽,默默地走了出去,很快,房間裏就傳出放水的嘩啦聲。
坐在天井裏,看看天空,今天的霧霾不是很嚴重,天微微發藍。皇甫青石長長一歎,老天給他的時間還是太短了,他真的想為國人消除霧霾,為子孫造福。
打開平板,進入瑞士銀行的轉賬係統,輸入長長的一串數字後,中指懸停在回車鍵上,遲遲沒有落下。
屋裏傳來皇甫靜涵的聲音:“爸爸,水放好了。”
“就來。”皇甫青石應道,隨著“啪嗒”一聲,是軟鍵盤的模擬音,然後看到出來的信息顯示轉賬成功。
再次歎息一聲,皇甫青石放下平板,一瞬間,他似乎又老了十歲。他手指輕輕一敲,卻是放棄青石高科,很快,青石高科就會麵臨資不抵債的財務危機。
皇甫青石不想這麽做,但是為了女兒,為了自己的心血不要被小人霸占,他必須這麽做。
皇甫靜涵扶著父親,感覺父親的身體很輕很輕,她不由鼻子一酸,側頭看著父親,夕陽正好照在父親的臉上,父親臉色蒼白如紙。
皇甫青石道:“靜涵,有空帶你去看看方阿姨,她女兒沒了,有空你去陪陪她。”
“好。”
……
因為這個即將誕生的大型公益節目,韋光輝甚至比女兒還興奮,父女倆一直在討論著具體細節。
韋光輝頭頭是道:“先搞海選,然後三十二強,十六強,八強,四強,最後決出前三名。”
“爸爸,你弄得跟世界杯似的,這八字還沒一撇呢!”
“倒也是。”韋光輝有些不好意思,道:“婷婷,你幫爸爸約許鍾,看看他什麽時候有時間,這事得好好合計合計。”
“他說今晚沒空。”
“那就明天上午。”韋光輝想了想,又道:“這個隻有一億美元,似乎有點少了。”
韋婷婷道:“許鍾說了,隻要活動搞起了,他還能拉到一些讚助。你也知道,他認識的有錢人很多。”
“這個我就放心了,得喝一杯。”韋光輝搓搓手,步向酒櫃,又停下,道:“婷婷,這事沒有落實之前,得保密。”
“噢啦!”韋婷婷不耐煩道,她覺得今天的老爹積極的有點異常,她又哪裏知道父親正處於仕途進步的關鍵期?
……
從文老那裏離開,許鍾去找徐嬌嬌,走在路上,給方老打電話,他想著方老跟文老是多年的老朋友,希望方老能夠開解開解文老,另外,方老還是國醫泰鬥,也許他能有什麽好的辦法幫助文老調理調理。
方老用的是老人家,因為害怕輻射,通常都距離本人數十丈遠,許鍾打通手機,卻聽到一個女孩的聲音。
“許鍾,找爺爺幹嘛?”
“是方晴啊,麻煩讓方老聽電話。”
“有什麽讓我轉達就行。”
“不行,是關於文老的。”
方晴一聽這事,馬上將手機交給爺爺。
方老笑道:“你小子,難得給我這老頭子打個電話啊。”
“是許鍾不對,沒有去拜見你老人家,還給你添麻煩。”
“什麽麻煩不麻煩的,有事直說。”
“文老狀況不好,您是他多年的老朋友,又是醫道國手,有時間能不能從生理上和心理上……”
“我懂。可惜啊,老文就是個倔脾氣。”方老歎了口氣,“不過也難怪,爺孫情深,老文把這個孫女看得太重,他年齡不小,隻怕轉不過這個彎兒來嘍。”
許鍾道:“盡人事聽天命吧!”
“行,我知道了,改天我約他下棋,約他釣魚,出去走走,說不定能有些好處。就怕他不出門。”
“我來想辦法,到時候一起。”
這邊掛了電話,迎麵遇上了孟雪,孟雪道:“哥,是不是找嬌嬌姐?”
“你熟悉,你帶我去。”
孟雪親昵地抱著許鍾的胳臂:“她臨時有事,讓我跟你說一聲。”
“什麽事,連吃飯都跟不上?”
孟雪道:“徐教授現在是心理學的權威,手下帶著好幾個碩士,今天市局那邊來了電話,請徐教授去給死刑犯做心理輔導,她帶著幾個學生過去了。”
“我家娘子那麽厲害?”
“可不是麽?可是哥,你這樣說,不怕別人心酸。”
“走,咱倆一起吃。”
“好啊,今天就咱倆。”
二人卿卿我我的模樣,被很多人看在眼裏,大家議論紛紛。
“喂,那不是徐教授的男朋友,怎麽大庭廣眾就跟女學生勾勾搭搭,太花心了?”
“你不知道,他叫許鍾,是咱們學長,北大曾經的風雲人物。”
“是不是,這樣的人也能進北大,簡直是玷汙這聖潔的地方。”
“我看你也想玷汙,就是沒實力。”
“……”
一個跟徐嬌嬌是同一個教研組的男教授看在眼裏,還那手機拍了幾張高清照片,冷冷一笑,這廝平日沒少騷擾徐嬌嬌,這次要給徐嬌嬌爆個猛的,讓她認清男友的真麵目,然後轉而投入自己的懷抱。
許鍾孟雪二人出了學校後門,孟雪吵著要吃什麽米線,正好門口有一家雲南過橋米線的店麵,裝修的很有民族特色,二人就走了進去。
孟雪顯然不是第一次來,很快點好了東西,就坐在對麵癡癡地看著許鍾,她很享受這種單獨的相處,因為,這樣的機會實在太少了。
“看什麽了,我臉上有字?”
“我願意。”
“你爸爸身體怎麽樣?”
孟雪道:“自從你上次給爸爸治過以後,好多了,不影響正常生活。”
“那就好。”
“爸爸讓我好好謝謝你,你說我怎麽謝啊!”
“你已經謝得夠好了,把自己都當著酬謝了。”
“討厭。”孟雪不依,在桌子底下踹了許鍾一腳,許鍾生生受了,手機卻響了起來。
“誰呀!”孟雪不耐煩,“吃頓飯都不安生。”
許鍾看了看,對孟雪道:“外國友人。”
打電話過來的是金素妍,一天沒見許鍾,她怨氣縱橫了。
孟雪撇了撇小嘴:“外國女人而已,亞洲的還是歐洲的?”
許鍾捂著話筒笑道:“南韓的。”然後接通,金素妍不高興的聲音傳了過來:“許鍾,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我們來中國,你就把我們扔在酒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