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2章 麻煩
“爺爺——”柳生景富大驚失色,如果柳生十兵衛也敵不過這個變態,今天這裏的人必定都要厄運難逃,於是,他大呼提醒。
聽到這聲呼喊,柳生十兵衛眼中剛剛渙散的神光開始聚斂,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再次深深地看了眼小田筱男,確信那不再是自己昔日那個調皮的師弟,於是,他將身體挪移了半尺,同時也抬起了左臂。
小田筱男一記手刀砸在柳生十兵衛的肩胛骨上,柳生十兵衛悶哼一聲的同時,右拳再次向前一掏,左拳也跟著攻向小田筱男的小腹。
“啊——”小田筱男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呼喊,那是左臂劇痛所致。如果說之前隻是筋脈受損,那麽現在,肌肉和骨骼都受到了重創。
可惜,這還沒完,因為,柳生十兵衛的左拳已經壓在了小田筱男的小腹上。
有這麽一刻,小田筱男臉上流出一股痛苦夾雜著委屈的神情,柳生十兵衛眼前一陣恍惚,似乎回到了往昔,一大一小兩個男孩切磋技藝,小男孩被擊敗了還被打疼了……
柳生十兵衛眼眶一熱,那一拳始終沒能轟下。
小田筱男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滿臉猙獰,點點頭:“師兄果然不簡單,來日再會!”
“休走!噗——”柳生十兵衛剛剛向前踏了一步,一口心頭熱血噴吐而出。
剛剛準備“走為上策”的小田筱男停下腳步,怪眼一翻,慢慢轉過身來,饒有興趣地看著柳生十兵衛。
他看出來,柳生十兵衛比自己傷的更重。
“師兄,你還好嗎?”
“你可以試試。”
就在這時,“砰砰砰”一連串的槍聲響起,卻是倒臥在地的柳生景富射出來的。
小田筱男也受了不少外傷內傷,險之又險的避過幾槍,又有些疑惑地看了柳生十兵衛一眼,方才從院牆躍出。
柳生景富還待再追,柳生十兵衛喝道:“不要送死!”
柳生景富停下腳步,轉過身,一臉關切的問道:“爺爺,你怎麽樣?咱們去醫院?”
美智子也來到了柳生十兵衛的身旁,柳生十兵衛點點頭,突然,身子一軟,便失去了知覺。
二人忙不迭扶住了柳生十兵衛,大喊大叫一番,然後,柳生景富報警,並叫了救護車。
……
龍陽市招待所。
匹克兄弟的房內。
許鍾給尼克把了把脈,道出了症結所在,無疑是身體虧空太多,開了一張固本培元的藥方,便離開。
當晚,許鍾也留宿招待所,一夜無話。
第一的武功,那又能怎樣?最多不過是一名出色的殺手。”
“住口!”小田筱男疾言厲色:“從小到大,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師父和你的諄諄教誨,我最討厭被人在我耳邊說教,我不想聽!”
“那我不說教,你難道忘了小時候我們師兄弟在一起相處的日子?”
小田筱男麵上一紅,不是羞憤,而是一種癲狂的征兆,他猛然伸出右手,就朝柳生十兵衛脖頸抓去。
柳生十兵衛不愧為一代武學宗師,慌而不亂,一股螺旋氣勁從丹田湧出,盡數進入右臂。
就在小田筱男的右手幾乎抓住柳生十兵衛的脖子時,柳生十兵衛的右臂突然顫動起來,一股無形有質的氣流盤旋起來,一時間,冰屑亂飛。
那種場麵,就像衝擊鑽打透了冰層。
小田筱男大驚失色,慌忙撤去左手,可是,卻慢了半拍。
柳生十兵衛勇猛直進,挾著雷霆萬鈞的氣勢,一拳再次砸向小田筱男。
“寒冰掌居然被破,怎麽可能?”這個念頭如同一道閃電在小田筱男腦海中劃過,不過,他並沒有選擇逃離。
相反的,他的左掌迎上了柳生十兵衛的右拳,同時,右手蓄勢待發。
柳生十兵衛當然看出了小田筱男的神情轉變,也了解自身的情況,剛才破解寒冰掌,他實在是拿出了壓箱底的功夫,雖然破解了,可他消耗極大,傷也受的不輕。
單從他右邊的衣袖不翼而飛,右臂上鮮血淋漓,就可略見一斑。
小田筱男那抹由慌亂轉為淡定的神情,讓柳生十兵衛心底冒出一股寒氣。
終於,二人的拳掌再次撞在一起。
甫一接觸,柳生十兵衛便是臉色巨變,他本來隻考慮抵禦寒氣來的,可是這一次,柳生景富的掌中卻是一絲寒氣也無,然而卻有種晦澀難明的吸扯之力。
這股力量著實出人意表,讓柳生十兵衛驚詫莫名,小田筱男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但是,小田筱男還是托大了,還是低估了師兄的實力,柳生十兵衛的必勝修為都在那一拳裏,他吸住了拳頭,又將無匹的拳勁承受下來。
小田筱男臉色一白,磅礴的拳勁早已將他左臂的經脈摧毀的七零八落,好在,他還能吸住柳生十兵衛的拳頭。
有這一點就夠了,確實夠了。
柳生十兵衛詫異莫名的看著這位自己曾經最最疼愛的師弟,沒有任何動作,眼睜睜看著他化掌為刀,砸向自己的脖頸……
許鍾沒有拒絕,來到樸德龍他們的客房,卻發現隻有小妖一個人在。
“樸德龍呢?”許鍾隨口問道。
“他去買飯了。”
“嗬嗬,夠體貼,不過這是招待所,打電話叫飯就好啦!”
小妖搖搖頭:“他找廚師專門給我做點兒。”
許鍾再次給小妖把脈,口中卻道:“你很幸福啊,他一個總統的公子,對你居然這麽體貼入微,真是羨煞旁人。”
“你有不少女人,羨慕什麽?”
“嗬嗬……”許鍾笑了笑,很快,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因為,他發現,小妖看著他的眼神,居然有種癡迷的成分。
不是吧,哥們有這麽大的吸引力?
“你……”
“哦,”小妖撇過臉,掩飾著什麽,道:“孩子還好吧!”
“嗯,你的身體還好,不需要刻意的補充什麽。”
“謝謝你。”
“你們是龍陽市的貴客,不用客氣。”
“許主任,小妖怎麽樣?”這時,樸德龍提著飯盒走了進來。
“很好,你照顧好人家就行。”
“謝謝。”
“我走了,留步。”
走出房間的許鍾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何江龍打來的,何江龍說晚上安排了飯局,讓許鍾務必參加。
聽說還有常務副市長潘傑、市委一秘楚雲飛,許鍾也不好推辭了。
……
東京,醫院。
昏睡了一天一夜之後,柳生十兵衛艱難的睜開眼睛,隻有他知道其中的艱難程度,如果不是還有事情沒有交代,他一定會選擇長眠不起。
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有柳生景富、美智子,還有首相小淵敬三的秘書官。
“景富……”柳生十兵衛的聲音嘶啞中透著無力。
柳生景富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右手:“爺爺,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秘書官也是一臉喜色:“醫生,醫生……”
“不要叫醫生,我的身體自己清楚,現在景富和美智子留下,其他人出去。”
秘書官點點頭,說了一句“我向首相匯報一下”,便走了出去。
很快,重症監護室中,除了柳生十兵衛,就剩下柳生景富和美智子兩人了。
盯著雪白的天花板看了良久,柳生十兵衛才幽幽一歎,道:“小田筱男一日不除,我大和民族將一天永無寧日,可惜,我已經力有不逮……”
“爺爺……”柳生景富哽咽著說:“你也重傷了他呀!”
“他的傷能夠痊愈,但是爺爺……嘿,還得麻煩中國的那位小友。”
“誰?”柳生景富仿佛感覺到了什麽,聲音有些發冷。
“許鍾。”柳生十兵衛看著柳生景富,一絲不苟道。
“也許,這個世界上隻有他有這個能力,男人大丈夫,該放下的就要放下,否則,不但苦了自己,還苦了身邊的人。”
說著話,柳生十兵衛飽含深意的看了美智子一眼,隻見美智子美眸一亮,道:“爺爺,我去通知許鍾,你告訴我怎麽說?”
“實話實說,最後就說我請他過來收拾殘局。”
“噯,我去給他打電話。”
看到美智子歡快的走出房間,柳生十兵衛疑惑的看著柳生景富,柳生景富似乎看出爺爺的疑問,道:“爺爺,看來她說的是真話,我真的失去了她。”
“唉!”柳生十兵衛微微搖頭:“景富,爺爺時日無多,你是一個成功的商人,又是一個傑出的青年,該放下的一定要放下,否則,勢必會影響到你的成就,乃至整個人生。”
柳生景富苦笑:“我的人生已經被影響到了!”
“我要你放下對許鍾的恨!”
“可是我舅舅……”
“那隻是個意外!”柳生十兵衛大聲說了一句,隨後就一個勁的咳嗽起來。
“爺爺,爺爺,你不要激動。”柳生景富一邊大叫醫生,一邊輕撫著柳生十兵衛的胸口。
柳生十兵衛扭頭“噗”的噴出一口鮮血,首相小淵敬三在一幫醫生和隨從的簇擁下走進了病房。
“老先生,您還好吧!”小淵敬三一臉的惶恐,不光是為了柳生十兵衛,也是為自己的前程擔憂。
小田筱男神出鬼沒,連神話般的柳生十兵衛都不是他對手,那麽,自己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柳生十兵衛虛弱的擺擺手:“首相,請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小淵敬三要的就是這句話,也深知這句話的分量,他深深鞠了一躬:“您保重,我再來看您。”
柳生景富將小淵敬三送出病房,二人臉上都寫滿了憂色。
小淵敬三道:“柳生先生,你見過小田筱男了,他……”
“喪心病狂!”說出這個批語,柳生景富的身體在不由自主的打顫。今天自己著實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也看到了生平僅見的血腥場麵。
小淵敬三點點頭:“看來得早作打算了,靠人不如靠己。”
柳生景富露出一臉冷笑:“就憑你身邊的那些保鏢?忘了告訴你,我的所有金花忍者一戰而歿。”
“啊?”小淵敬三難以置信地看著柳生景富,在這件事上,柳生景富絕對不會撒謊。作為日本當仁不讓的大家族,柳生家族的底蘊無人能及,他所擁有的金花忍者,無論在數量上,還是素質上,都是首屈一指的。
連這樣的家族,小田筱男都如履平地,那麽,首相府乃至天皇府邸的安保,根本形同虛設。
“不過……我爺爺會安排好的。”柳生景富補充道。
“老先生受了那麽重的傷,他怎麽安排?”
“好像要從中國請一個人。”
“許鍾?”
“好像是。”
“他會答應嗎?”
“有爺爺出麵,想來他會答應的。”說出這句話時,柳生景富就像一個幽怨的小媳婦兒。
小淵敬三露出一抹苦笑:“沒想到我堂堂大和民族,居然需要一個支那人來挽救,真是一個諷刺啊!”
柳生景富撇了撇嘴:“你那麽有骨氣,要不我跟爺爺說說,就不麻煩人家了。”
“不要!”小淵敬三大叫:“能屈能伸,也是我大和民族優秀的品質。”
……
龍陽市。
一家叫“楊柳岸”的酒店,店名取自柳永名句——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這是一家江南主題餐飲的連鎖酒店,酒店裝修的很有特色,小橋流水,亭台樓閣,置身其中,如同流連在一座江南園林。
今晚的組織者是何江龍,出席的有常務副市長潘傑、市委秘書楚雲飛、馮雨欣、高曉雨、張耀輝,居然何建軍的女朋友朱小琴也來了。
其實在這龍陽市,他們其中任何一個拿出來都是響當當的角色,不過,他們都很低調。要了個包間,還明令禁止經理過來敬酒。
你想啊,這麽多大人物到場,作為生意場上跌滾爬打的老板,哪有不抓住這攀附權貴的機會的,再怎麽著混個臉熟也是好的。
好在提前打過預防針,否則這頓飯也別想吃的安生了。
看到朱小琴,許鍾的神情有些不自在。倒是朱小琴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估計多半是要興師問罪的。
一幫人圍著圓桌坐定,幾個女孩點了東西,開始自助燒烤,張耀輝拿出一瓶年份汾酒,給幾個男同胞倒上了。
何江龍端起酒杯道:“爺們一起來,端起酒杯,歡迎我們的兄弟許鍾回來……”
何江龍的一句話沒有說完,許鍾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