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4章 詐屍
待幾個馬仔將哼哼唧唧的何易抬下去之後,何進才忍著臉道:“許兄弟,這一頁可以翻過去了吧,以後咱們……”
許鍾一擺手:“等等,何老大,剛才我都說了,你兒子十條命也趕不上黑熊一條命,何況他的狗命還在。”
“你還想怎樣?”何進的聲音有點冷。
許鍾笑意盈盈:“信義社在大陸的產業全部過戶到黑熊老婆兒子的名下。”
何進看了許鍾半晌,終於艱難的點點頭,無力道:“我沒意見。”
此言一出,蔣國明站起來哈哈大笑:“好,老何胸襟若海,今天終於化幹戈為玉帛,真是可喜可賀。”
孫國政也站起來道:“我在天香樓設宴,咱們幾個好好聚聚。”
何進好不容易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道:“兩位老哥,我現在哪有心情吃飯,雖然犬子頑劣,可他是我親生的呀,他受著折磨,我想先送他去醫院。”
孫國政一拍腦袋:“應該的,應該的。”
許鍾卻笑道:“何老大,去醫院可以,但是,如果你要相信他們的手術,你兒子就怕真要廢了。”
“你的意思是……”
“我什麽也沒說。”許鍾自顧自地往外走。
“許兄弟,請留步,借一步說話。”何進忙不迭跟上。
許鍾慢慢轉身,不苟言笑道:“還有什麽話?”
何進沒有直接回答,卻對蔣國明、孫國政抱拳道:“兩位老哥,改日何進登門感謝二位的高義,現在,我還有些話要跟許兄弟單獨談談。”
蔣國明、孫國政同時一愣,孫國政笑了笑轉身離去,蔣國明路過何進的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肩頭,輕聲道:“別做傻事,好自為之。”
片刻後,隻剩下何進、許鍾和小田芳子。
何進看著小田芳子,一臉的為難。
許鍾笑了笑:“芳子是我妻子,沒有什麽話是她不能聽的。”
“請跟我來。”
許鍾眉毛抬了抬,跟著何進走進了一間辦公室,沒想到裏麵臨窗還站著一人,背影有些熟悉,不過許鍾不認為他是什麽重要的角色,僅僅是熟悉而已,但是印象不深。
待那人轉過身子,許鍾笑了。許鍾這一笑,那人臉卻紅透了,抱拳道:“許先生,幸會。”
許鍾上前拍了拍那人的肩頭,笑道:“周大山,你還能動,不錯嘛!”
隨著許鍾每拍一記,周大山的臉色就白了一分,“許兄弟饒命啊!我有重要事情對你說。”
“哦,看來你是在等我,情報工作做得也不錯。”許鍾扭頭看了看何進,皺了皺眉,道:“這麽說你們是一夥的?”
何進未置可否,卻道:“許兄弟,您可不可以高抬貴手,大山說了,你下的手,醫院基本沒轍。”
許鍾爽朗一笑:“還是大山兄弟了解我啊!但是,你們留我,不隻是這點破事吧!”
這怎麽是破事?這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啊!
“許兄弟……”
許鍾一擺手:“有事就說,沒事再見,我很忙的。”
周大山上前一步道:“許先生,洪主席想見你。”
“洪恩?他是你們的主席,跟我有什麽關係?我不認識他,不想見!”
周大山沒想到許鍾拒絕的如此徹底堅決,何進更是對許鍾高看一線,這小子到底是個異類,自己如此巴結的人,他居然都不屑一見。
周大山道:“許先生,洪恩主席很有可能是下一屆總統,他很欣賞你,他還是個致力於兩岸統一的人。”
“哦?”
許鍾正在猶豫不定,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摸出來一看,不認識這個座機號碼。但是,接下來男人一開口,許鍾便瞠目結舌了。
“許鍾,我是文國強。”
“文……”
文國強打斷許鍾的話,道:“洪恩是我的朋友,你不妨見見他。”
“原來是您的朋友,那見見也無妨,您還有什麽需要交代的嗎?”
“沒了,就是見見而已。”
許鍾收了手機,心中對洪恩的評價高了一點,起碼,他知道利用關係。
許鍾看著周大山,直到將他看得心裏一陣發毛,這才笑道:“還不帶路。”
……
日本。東琦大廈。
一片狼藉。
外界,包括新聞媒體,都傳言是山口組內部發生內訌,導致實力幾乎損失殆盡,山口組組長小田筱男先一步暴亡,內訌中,再次損失兩位元老,山口組已經名存實亡。
而小田筱男的一直停靈在東琦大廈的一層一個房間中,這裏倒也沒有受到什麽打擾。
這一天,正是小田筱男的頭七。
隻可惜,東琦大廈已經被政府貼上了封條,老三本通過種種關係方才進到了小田筱男停靈的房間。
一身白衣,頭發半白,額頭纏著一根白色的布條,老三本哀痛莫名,手扶水晶棺,痛哭流涕:“組長,想我山口組昔日何等榮光,可是你剛剛一走,就出現了這樣的內訌,導致組織實力損耗殆盡,我對不起你呀!日後,又有何麵目去見曆代組長!”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芳子小姐已經安然去了台灣……”老三本的話戛然而止,他感到手下的棺材蓋子輕輕一動,滿臉的詫異,而後變為驚懼,莫非組長要詐屍?
老三本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就在這時,嘭的一聲巨響,整個水晶棺變得粉碎,一個清瘦的身影躍出漫天碎屑,站在了老三本的麵前。
“組長?”老三本喜極而泣,用顫抖的聲音說著:“你……你沒死!”
小田筱男冷冷一笑:“我怎麽會死?”
“太好了,你沒死太好了,隻要你在,咱們山口組還有希望。”
“隻怕除了你,所有人都希望我死了吧!”
老三本沒有回答,等於默認了這一切,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和小田芳子,隻怕所有人都在為小田筱男的死而感到慶幸。
小田筱男仰頭發出一串乖戾的長笑,抬起枯瘦的右手,淩空朝老三本脖子一抓,老三本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那吸力居然大的將自己吸了過去,此刻,老三本那昏花的眼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驚恐。
……
台灣的日本車比較多,但是洪恩很會作秀,為了跟大陸搞好關係,得到助力,他的座駕是一輛中國一汽產的奧迪A8,當然,是經過改造的那種。
等許鍾走出何記,那輛國民黨主席的座駕已經停在了門口。
幾個人上了車,許鍾發現,這輛車的後排車廂比普通的奧迪還要大,後座跟駕駛室完全用單向玻璃隔開,形成一個絕對私密的空間,乘坐的舒適度也非常高。
何進 第幾順位繼承人呢!”
說起這個現實的問題,剛剛還鬥誌昂揚的真子無力的低下了腦袋,無精打采道:“第八。”
“第八呀,倒是不怎麽靠前。那個,前麵那些皇子皇孫年齡都……”
“比我年輕的超過四個。”
這下,就連許鍾都覺得,真子在這輩子登上皇位的希望渺茫至極,不過,他沒有打擊真子,而是說:“師父依然支持你,加油努力!”
“師父……”真子眼中閃現著晶瑩的光芒,沒想到自己如此不切實際的夢想,師父都會支持,他真的是自己的師父吖。
“好了,不要弄得淒淒切切的像個小女人,你得成為一個女漢子,從現在開始努力。”許鍾頓了一下道:“實話告訴你,你是我第一個關門弟子,居然還是一個外國的女弟子,不要給我師門丟臉啊!等你有了進步之後,我帶你去見見你的祖師爺。”
“噯!”真子重重的點了點頭。
“今天就這樣吧!明天教你功夫基礎。”
“都聽師父的。”真子低眉順眼的接受著師父的諄諄教誨。
“拿著書回去大概看看,沒有硬性要求的。”許鍾擺擺手:“走吧。”
真子堅決地搖了搖頭:“我要看著師父進去再走。”
許鍾嗬嗬一笑:“好,孺子可教。”走了幾步,他突然回頭,道:“你的夢想其實也未必不切實際,在你們曆史上,不就是有過前麵很多順位繼承人突然無法繼承的事情?”
“你是說……”真子大驚失色,作為皇家的一份子,她當然了解皇家的全部曆史,那段曆史她也是知道的,就像一道魔咒,不過降臨在順位繼承人身上,還有位高權重的大臣。
所以,如果說那是一場政變的陰謀,又有些說不通。
現在可是和平年代,再說,天皇也沒有什麽生殺予奪的大權,難道為了自己當上天皇,要陷害那些至親。
許鍾說了那句話,便走進了住所,還關上了門。
真子拿著一本書,心不在焉的離開了。
真子一走,一個穿著黑袍的身影出現在原地,黑袍忍者隻露出一雙眼睛,他躡手躡腳走到那半棵鬆樹前,伸出手指掠過平滑的截麵,居然感覺到了一些結晶,湊到鼻子跟前聞了聞,還有一種焦糊的味道。
黑袍忍者扭頭朝小屋的門口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一眼中包含太多的情緒,有羨慕嫉妒,也有恐懼和憎恨。
抖了抖黑袍,他便在當場憑空消失,地麵上沒有留下任何的腳印,就好像根本沒人來過一樣。
可是許鍾卻知道,藤原墨翟偷窺了整整一個上午,也怪難為他的。
而他最後那句話,也不完全是無意為之,他相信,一定會傳到某些人的耳中。
……
美智子回到了自己的處所,她突然覺得有些失態,自己也不是許鍾什麽人嘛?怎麽醋意那麽濃烈,讓真子那小妮子看了笑話了。
這段日子,事關日本政治經濟命脈的人員,全都住進了皇居,大家吃住在這兒,辦公也在這裏。
美智子剛剛打出幾個電話,交代了幾件公司的事情,然後實在忍不住,給金素妍撥通了手機。
美智子撥打電話,還帶著一絲僥幸,是不是自己誤會了許鍾,許鍾徹夜不歸,也未必就是跟金素妍在一起。
可是,美智子撥了立馬就後悔了,都是商場上的高手,情商那也是一等一的,金素妍那點小伎倆她還看不出來?
那句話名言果然沒錯:愛情會將人變成傻瓜。
電話終究還是通了。
美智子調整好了語氣,道:“素妍,是我。”
對麵傳來金素妍慵懶無比的聲音:“哦,你說,我在聽。”
一切都已經很清楚了,可美智子仍舊不死心,追問了一句:“好像很累,昨晚沒睡好?”
“姐姐,有事嗎?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我先睡覺,真的好累。”
“好。”美智子掛了電話,追加了一句“很好”。同來的還有陳祭禮、孫尚香以及蔣國明的一個保鏢狄雲。
幾輛車這麽一停,立刻引起了一些人的圍觀,何進馬上派出自己的手下對這些市民“好言相勸”,很快,那些人便作鳥獸散。
何易雖然被綁縛著,可是當看到素未謀麵的小田芳子時,眼睛再也挪不開了,她的胸倒是一般般,不過腰夠細,屁股夠大,最難得的是,她長著一張酷似日本AV女星的臉龐。
當看到小田芳子小鳥依人般依偎在許鍾旁邊的時候,何易的心頭簡直在流血,靠,又一棵大白菜被豬拱啦!
許鍾早已看到何進父子,但是他目不斜視,旁若無人的同小田芳子朝屋裏走去,剛要打招呼的何進看到許鍾的冷臉,生生打住,他是信義社的老大,他還要尊嚴,要臉,他還有節操。
於是何進朝著後麵的孫國政蔣國明抱起了拳頭:“兩位老哥,真是感激不盡啊!”
這三位昔日水火不容的黑道梟雄這一刻居然出奇的和睦,蔣、孫二人一左一右拍著何進的雙肩,卻是沒說什麽。
然而,何進從這看似簡單的一拍中,已經預感到今天的事情絕難善了。他的心不由一沉。
這絕不是一個好現象,因為,他還看出一個問題,似乎孫、蔣二人有點唯許鍾馬首是瞻的模樣,他們是不是故意的,要趁火打劫?
懷著忐忑的心情,拉著被綁縛的兒子,一夥人來到了地下,信義社名副其實的總堂。
今天,信義社的所有高層濟濟一堂,本來都坐在了靠背椅子上,可是看到孫國政、蔣國明和何進一起走了進來,他們都不由自主站了起來。
雖然自己在社團中地位顯赫,可是跟人家一幫之主比起來,還有有著不小的差距的。
所有人一開始都沒有注意到許鍾,但是都被小田芳子的風采所迷。
看到青龍的遲疑,許鍾笑道:“你放心,就是你們一起上,芳子也能夠立於不敗之地。”
青龍一咬牙:“那就得罪了。”說著,一套浸淫了數十年的形意拳打了出來。
小田芳子穿著一條鉛筆褲,修長筆直的雙腿令每個男人心神搖曳,腳上一雙恨天高,鞋跟超過十公分,讓人擔心她會立足不穩。
青龍猛然衝向小田芳子,一拳轟出,小田芳子身形微側,一招鞭腿,帶著淩厲的勁風,掃向青龍的頸側。
青龍大驚失色,隻是一招,青龍已經看出小田芳子的實力,那種預判力、速度和爆發力都遠在自己之上。
心念急閃,青龍隻來得及向後退出半步,同時,將腦袋竭力後仰。
緊跟著,他感到右臉蛋火辣辣的一痛,隨後,一股淩厲的氣息將的脖頸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啊——
青龍大喊一聲,想著自己英雄一世,居然會死在一個女人手裏,而且還是一招,真是晚節不保啊!
還有,他還沒活夠,他不想死,他怕死。
一刹那,地下室裏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簡直是落針可聞。
青龍的眼睛慢慢睜開一條縫,看到那個如同利刺的鞋跟懸停在自己喉結處,距離差不多一公分。
青龍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大口喘著粗氣,渾身的血液一下子衝到了臉上。
小田芳子收了腿,嫣然一笑,頓時又變成了一個鄰家女孩的模樣,轉過身,嫋嫋婷婷走到許鍾麵前,嬌聲道:“老公,人家表現怎麽樣?”
許鍾攬著小田芳子的水蛇腰,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刮了一下她挺翹的鼻梁,笑道:“勉強合格。”
“什麽,這還勉強?”小田芳子不依的扭動著。
看到這對狗男女當眾打情罵俏,視台灣一眾頂級角色如無物,一個個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孫尚香用胳膊肘碰了碰陳祭禮,輕聲道:“這就是你心中的女神,我看她根本就是狐狸轉世。”
陳祭禮唯有搖頭苦笑。
蔣國明、孫國政二人則是無奈的閉上了眼睛。他們有些後悔,今天也許不該來,這個許兄弟真是一點規矩也沒有。
何進總是親眼證實了許鍾的厲害,雖然他沒有出手,不過他的那個女人已經超越了他的任何一個手下,那麽許鍾還能差了嗎?
何進又是震驚,又是憤怒,看到青龍還杵在哪裏,喝道:“還不夠丟人現眼,給我退下。”
青龍臉上剛剛稍褪的血色再次一濃,低頭退到了一邊。
何進又朝孫蔣二人拱拱手,道:“兩位老哥,請坐。”
這次,蔣國明、孫國政沒有推辭,紛紛坐在了許鍾的兩側,而陳祭禮、孫尚香、狄雲也各自站到了自己的陣營。
何進都站著,信義社的人自然也沒有坐的理由。
於是,眾目睽睽的,都盯著場中的何進,以及被綁縛著的何易。
何進朝許鍾一抱拳,道:“許兄弟,我何進承認你是過江猛龍,以往多有得罪,還望海涵,尤其是犬子的一些過分舉動,對許兄弟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今天我讓他給你負荊請罪。”
許鍾拍了拍小田芳子的屁股,小田芳子坐回到扶手上,許鍾直起腰身,看著何易,斂了笑容,道:“這麽說,你承認了?”
“做了有什麽不敢認的,一人做事一人當,跟我父親,跟信義社沒有關係,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許鍾冷笑道:“你倒是挺有骨氣,可惜,你的十條賤命,也換不回黑熊一條命。”
“你……”
“所以,就是你以死謝罪,信義社也逃不了幹係。”
何進朝蔣國明看了看,蔣國明猶豫片刻,清了清嗓子,剛要開口,許鍾豎掌打住,道:“老蔣,你這個和事老可不好當,何老大口口聲聲說帶著兒子負荊請罪,可是我卻看不到半點誠意。”
何進一聽這話,頓時聽出還有一線轉機,馬上一個掃腿,何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何進一臉懇切:“許兄弟,是我教子無妨,這個孽子死不悔改,可是,請你念在我年過半百,就這麽一支香火,留他一條狗命,你有什麽條件,但說無妨。”
孫國政點點頭:“老何,這才是認錯的態度嘛!”
許鍾露出人畜無害的一笑,道:“何老大,真的什麽都願意?”
“不妨說來聽聽。”
“嗯,先給何易鬆綁。”
“什麽?”不光是何進,就連何易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許鍾搖搖頭:“是不是我這個人太好說話,你們不適應?鬆綁。”
“噯!”何進忙不迭給兒子鬆綁,口中不斷說著:“還不給許兄弟道謝。”
何易哪裏說得出“謝”字,他隻是看著許鍾,眼中一片迷茫。
許鍾笑著朝何易勾勾手,何易不明所以,揉搓著有些發麻的手腕,踱步向前。
待距離許鍾還有五米遠的時候,何易停了下來。
許鍾道:“我再問一次,黑熊是不是你雇人殺的?”
“是。”
“為什麽?”
“我很想殺你,可是,我殺不了你,黑熊掃了我的場子,我是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我得找回場子。”
“你倒是老實,可你卻一點不講規矩,江湖規矩是什麽?禍不及妻兒,你倒好,用人家兒子來威脅黑熊,你還不知罪嗎?”
“我……”
一刹那,何易發現,就連信義社的那幫叔伯兄弟看向自己的目光都不同了,混江湖的,那就是刀口舔血,誰沒有一堆生死仇敵,可是,江湖人最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種不講規矩的人。
“說話!”何進在身後喝道。
何易深深低下了頭,突然眾人眼前一花,何易便發出兩聲痛呼,其它的一切都沒有變化。
若不是何易委頓於地,大家還真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許鍾坐在椅子上,冷然道:“何易,應你父親的懇求,我留你一條賤命,當日黑熊被你逼得自斷一臂,我今天也廢你一隻手臂,另外,你的下半身就在床上度過吧!”
何易隻道自己是受了重創,沒想到卻是這般嚴重,他嚇傻了,痛 不欲生的他,不由朝父親看去。
何進搖搖頭,抱拳道:“許兄弟,感激你手下留情,可是……”
許鍾一擺手:“放心,何老大,他傳宗接代的能力還是有的。”
何進被許鍾說得臉上陣紅陣白,他對自己手下道:“來人,帶少爺下去休息。”
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哪!
半個小時後,一棟白色的大樓已遙遙在望。周大山放下手機,笑道:“許先生,主席正在等……”
話音未落,許鍾便聽到一聲利嘯,那聲音是如此熟悉,如同喪鍾一般,許鍾顧不得其它,一腳踢開車門,拉著小田芳子向外滾去。
二人的身子剛剛離開車身,在周大山和何進瞠目結舌中,一枚帶著火焰的火箭彈彈頭射中了汽車引擎蓋,劇烈的爆炸隨之而來。
轟隆隆——\t
奧迪車身竟然被拋上了數十米高空,隨後轟然落地,巨大的衝擊波將周圍建築物的玻璃全部震碎,許鍾和小田芳子如同風中的樹葉被遠遠拋出。
距離車身三十米外的地上,許鍾甩了甩發懵的腦袋,將小田芳子抱在懷中,兩行熱淚順著汙穢不堪的麵頰流下。
就在剛才爆炸中,不知道哪來一個鐵片洞穿了小田芳子的心髒。
即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許鍾顫抖著手,撫摸著裸露在外的一截鐵片,另一隻手,同小田芳子十指相扣。他能夠感覺到懷中女人的生機在不斷流逝。
一股醇厚的內息奔湧而出,小田芳子睜開了疲憊的眼睛,虛弱一笑,道:“許,沒想到……我會死得這麽不明不白,但是,能夠死在你的懷裏,我……我很幸福。”
“不,你不會死,我不讓你死,你不能死!”許鍾吼道。
小田芳子再次笑了笑:“為什麽?為什麽相聚這麽短暫?為什麽活著這麽痛苦?為什麽人世間這麽多陰謀仇殺?我早已生無可戀,除了你。”
“別說了,別說了……”許鍾淚流滿麵。
“讓我說完,我真的好累,在遇到你之前,我也不過是一顆棋子,真正為自己而活的也就這幾天,因為有你,足夠了。”
“我會救你,我能救你,別說話了,保留體力。”
小田芳子搖搖頭:“我自己清楚,讓我再摸摸你的……你的臉……”小田芳子的手舉到一般,便要無力的落下,許鍾一把抓住,按在自己的臉上。
有幾顆晶瑩的淚珠劃過了小田芳子髒兮兮的俏臉。
良久,周圍圍滿了圍觀的民眾,警車、消防車、救護車姍姍而來。
“不——”許鍾仰首向天,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嘯叫。
遠處,白色大樓的二層,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放下望遠鏡,不由長長一歎。
這樣都死不了,看來我沒有選錯人。
男子嘴角微翹,猙獰的笑容頓時破壞了儒雅的神情。
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
男子聲音很醇厚,他道:“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