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8章 零八十六章 求援
深夜。
市郊一棟獨立的別墅中,石曉曼“啊”的一聲,猛地坐起了身子,捂著胸口,猶自大口喘著氣,剛才她夢見陳龍渾身是血,向她道別。
聽到女兒的驚呼,石中堅推開房門,打開了頂燈,道:“孩子,是不是做噩夢?”
“嗯,我夢到陳龍,他……他不會有事吧!”
石中堅心中一痛,搖搖頭:“隻是夢而已,陳龍被調回國內執行秘密任務去了,他走得很急,讓我告訴你一聲,等他執行完任務,會主動跟你聯係。”
石曉曼懵懵懂懂地點點頭,石中堅上前摩挲著女兒的頭發,孩子他媽死得早,就他們父女相依為命,女兒一直有點內向孤僻,直到遇到陳龍那個小夥子,可是誰能想到陳龍就這樣走了,如果女兒知道這事,恐怕一生就毀了。
“夜深了,睡吧,沒事兒,爸爸在這……”
就在這時,石中堅耳朵一抖,將手指放到了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上前關了燈。
“爸爸……”
“有壞人,進櫃子躲一下。”
“那你……”
“區區幾個毛賊,爸爸還不放在眼裏。”
看到女兒進到衣櫃裏藏好,石中堅手中多出了一副撲克牌,他休閑的坐在一張椅子上,靜靜地等待著。
不多時,樓下就響起了槍聲,隨後大門就被人打開,聽著軍靴踏地的聲音,石中堅判斷著對方的人數。
這時,一個人用生硬的普通話喊道:“石中堅,我是橋本龍一,自己出來吧,免得受苦,還有你的女兒,你們一起跟我走。”
聽到橋本龍一居然來了,石中堅一顆心不斷往下沉。
橋本龍一,雇傭兵界的王者,慣使一柄霰彈槍,但是,卻是經過自己改造的,可以打成自動步槍。
這個勁敵,不是他幾頁撲克牌能夠搞定的。
不過,這個時候,女兒就在身後的衣櫃裏藏著,他絕不能逃,擋不擋得住,試了才知道。況且自己還占據著天時地利,也並非不能一戰。
橋本龍一帶著四個雇傭兵,加他就是五個人,他命令四人集體行動,打開別墅中所有的燈,然後一個一個房間搜去。而他自己就站在大廳中央,居中策應。
一個個房間搜了過去,依然沒有找到石中堅父女二人,橋本龍一也不著急,而是漫不經心道:“石中堅,咱們做了這麽多年鄰居,我都不知道你的撲克牌能夠殺人,今天,就讓我見識一下。”
依然沒有回應。
這時,一個雇傭兵來到橋本龍一的旁邊,低聲道:“就剩他女兒的房間了。”
橋本龍一眉頭一皺,摸了摸腦後的金色馬尾,道:“走,一起過去。”
四人在前,橋本龍一在後,一起向著最後一個房間走去。
為首的一個雇傭兵先是對著門打出一梭子彈,還沒來得及踹門,裏麵就發出女孩的驚呼。
石曉曼有點孤僻,或者說自閉,很多時候,控製不住自己,見到幾顆子彈擦身而過,雖然沒有打中,還是嚇得大呼小叫。她哪裏顧得上什麽暴露不暴露的。
門外的橋本龍一哈哈一笑,命令道:“打開門。”
一個嚇破膽的女孩兒有什麽可怕的?為首的雇傭兵上去一腳踹開門來,因為房間裏沒有開燈,能見度較差,隱約看到梳妝台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
下一刻,數聲利嘯憑空響起,為首四名雇傭兵忙不迭舉起微衝,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四聲痛呼隨即響起。
橋本龍一哈哈大笑:“石中堅,有兩下子,朝著我來。”
石中堅右手一抖,數十張撲克牌畫出一道玄妙的軌跡,旋轉著飛向橋本龍一,這一次石中堅動了真怒,單看撲克在門框上劃出的深深痕跡,就可略見一斑。
橋本龍一單手執槍,憑著直覺扣動著扳機,霰彈槍居然打成了連發,比自動步槍還快。而且他填裝子彈的速度也令人驚歎,跑位也無可挑剔。
石中堅的極限其實隻是發出九張撲克,他自己取了一個很雅致的名兒,叫做鳳舞九天,這九張撲克那都是有很強的殺傷力的,但是最後一張,那隻能唬唬小孩子。
橋本龍一不愧是傭兵界的王者,居然用槍打掉了九頁撲克,當看到最後一張旋轉飛來的時候,他當機立斷,從樓梯上一躍而下。
石中堅手中又出現九張撲克,剛要撒出,突然一股錐心之痛差點讓他暈了過去,原來,第一個雇傭兵試探性的掃射,他就中槍了。
如今的石中堅,莫說橋本龍一,隨便來一個傭兵,他也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
猶豫再三,石中堅無比糾結的看了眼衣櫃,在心中說道:“小曼,別怕,爸爸會來救你的 。”
說完,合身從窗口躍出,一路遠遁。
橋本龍一追了一路,還是失去了石中堅的身影,他回到別墅,幾個手下已經將石中堅的女兒石曉曼從衣櫃裏找了出來。
石曉曼花容慘淡,瑟瑟發抖,橋本龍一挑起石曉曼的下巴:“長得還不賴,可惜是個白癡。”他頓了一下,厲喝道:“帶走。”
石中堅之所以選擇逃遁,那是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留下來負隅頑抗,做困獸之鬥,最終自己父女都得完蛋,而如果他逃了,黎叔對他還有一絲忌憚,隻要自己在逃,女兒必無性命之虞。
石中堅抱著受傷的右臂,一路跑下來,已經是氣喘籲籲,終於到了一個公園,他再也跑不動了,腦袋裏想遍了認識的親朋好友,也沒人能夠幫得上他。
突然,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年輕人躍入他的腦海,石中堅心頭狂喜,幸好留了他的聯係方式。
“喂,你好,我是石中堅……”
美國的黑夜,首都正是大白天。
這天,文清又陪了爺爺一上午,最後匆匆地走了,老爺子覺得孫女起色不太對,可是又不好問。
而在文老去洗手間的時候,居然發現洗漱台上放著兩瓶藥,都是塑料瓶裝的,瓶身上的商標紙被撕掉了,無從辨別是什麽藥物。
文泰麟想起孫女最近的變化,頓時一絲隱憂襲上心頭。將兩瓶藥分別打開,各取兩粒用宣紙包了,文泰麟給國醫泰鬥方老先生打了電話:“喂,老夥計在哪兒呢?我找你有點事兒。”
一個小時後,文泰麟走進了首都醫院中醫房內。
方老早就迎了上來,笑道:“老夥計,你今天這麽有空,舍得過來看我?”
看到文泰麟不苟言笑,方老搖搖頭:“你是身體不適,讓我給你把把脈?”
文老搖頭,從唐裝的口袋裏摸出那個紙包,道:“老夥計,幫我看看這是什麽藥。”
方老不明所以,攤開紙包,眉頭不由一皺,又拿眼看了看文泰麟,道:“老東西,不要告訴我這藥是你用的。”
“當然不是我,否則我怎麽自己還不知道了。”
“那就好,那就好。”方老聽說不是文老自己用的,馬上將心放回了肚子裏,道:“這是杜冷丁,這是抗癌藥……”
話沒說完,隻見文泰麟臉色一白,身子就是一個踉蹌。方老忙不迭扶住了,擔憂地問道:“老東西,你不要嚇我,這是怎麽了?”
文老深深吸了口氣,不由滴下老淚:“方兄,怎麽辦,怎麽辦啊?”
“哎呀,你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藥到底是誰的,你這樣不是要急死我。”
文老期期艾艾道:“是我孫女留下的。”
“小清?”
“噯……”
“小清的身體不是一向很好?我又怎麽知道,對了,你還記不記得,舒敏當年是怎麽死的?”
“血癌。”方老說了之後,眼睛不由瞪了老大,再看那藥,分明是針對血癌開出的。
文泰麟哭著搖頭:“天哪,難道真是隔代的宿命,為什麽不讓我去承受。”
方老拍著文泰麟的肩頭:“老夥計,稍安勿躁,說不定是個誤會,讓小清過來檢查一下,現在醫學昌明,過去的很多絕症都是可以治好的。”
文泰麟哭哭啼啼、頓足捶胸:“為什麽不是我,我這把老骨頭早就活夠了!”接著又道:“我就說小清一下子懂事了,原來是孩子遇上了這麽大的事兒,我們這些做家長的真是太糊塗了。”
“你說小清有變化?”方老問道。
文泰麟道:“是啊,最近不是在我這裏,就在家裏陪她爸媽,另外,家務也搶著做。”
方老點點頭:“走,我們去學校看看小清。”
……
夜幕下的紐約,許鍾沒睡多久就被一個電話吵醒,他沒想到,居然是石中堅打來的。
“小許,我是石中堅。”
“你好賭神,這麽急著找我有事?”
“黎叔要抓我和女兒,我逃了出來,現在在公園,你能不能幫我?”
“你受傷了?”許鍾聽出對方有些中氣不足。
“右胳膊挨了一槍,還死不了。”
許鍾想了想,道:“你等著,我這就過去。”
從包裏翻出一盒金瘡藥,許鍾匆匆地又離開了酒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