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7章 不足與謀
李大海道：“一個是渣土車司機已經被拘留，他沒有肇事逃逸，肇事車輛也被權威部門拉去檢測，結果同司機說的一樣，汽車存在間歇性失控的情況。”
聽到這裏，許鍾沉吟道：“李隊長，看來，對手比咱們想象的要強大的多。”
李大海皺眉道：“許鍾，是不是咱們把情況想的過於複雜了。”
“但願吧！李隊長，接下來高媛媛的安全不用你們操心了，我已經做出了安排。”
李大海的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說什麽。
……
當聽說高母因車禍死亡的事兒，李釗再次撥出一個電話，這一次又是一張新卡。
“小李，又怎麽了？”
“老汪，是不是你做的？”
“什麽？”
“高萬剛母親的死。”
“沒有啊，我還沒來得及安排呢。”
“難道你要告訴我那是一場意外？”
老汪沉吟片刻，道：“你既然認定是我做的，那也沒什麽，不過，說實話，我還真有些看不明白了，不過我會很快證實，也許，還真是一場意外，但是，卻不是我們想要看到的意外，高萬剛會不會已經知道這件事？如果他已經知道，我們必須當機立斷。”
李釗搖搖頭：“一切已經超出我的能力，汪廳長，隻能靠你扭轉乾坤了。”
“小李，你什麽意思？你是不想管了，還是打算坐以待斃？”
“我不知道。”說著，李釗掛了電話，並將手機卡抽出來，衝進了抽水馬桶。
另一邊，老汪對著電話吼著：“小李，李釗，李……混蛋，真是豎子不足與之謀也！”
來回踱了幾步，老汪也換了一張新卡，撥出一串號碼。
正在同許鍾說話的李大海突然手機響了，他抱歉一聲，下車接了電話。
許鍾落下車窗，看著李大海走遠，他閉上了眼睛，紛亂繁雜的思緒漸漸凝定下來，那種感覺，就好像浸身於夜幕下平靜的湖水中，周身的任何細微的波動，都會蕩起漣漪。
突然，許鍾就聽到了一個聲音：“執行第二步計劃。”
許鍾睜開眼睛，卻看到李大海已經收了電話，大踏步走了過來，剛才那聲音卻很明顯不是李大海發出來的，那麽就是電話那頭。
“執行第二步計劃”到底是什麽意思？
許鍾不動聲色的看著李大海，李大海打開車門，道：“許鍾，這件事我沒有處理好，萬分抱歉。”
許鍾道：“李隊長言重了，我想你也不希望發生。”
李大海歎了口氣：“既然這邊沒我什麽事了，我就回去一趟，正好首長找我有事。”
許鍾點點頭，道：“也好，麻煩了。”
“你千萬不要這麽說，越這麽說，我越是感到內疚，就這樣吧！再見。”
看到李大海駕駛一輛三菱帕傑羅離開，許鍾驅車默默跟上，他知道李大海肯定很警惕，對於反跟蹤經驗相當豐富，於是，他跟的很隱蔽，他相信，以自己在中央警衛團學到的東西，對付一個李大海綽綽有餘。
遠遠綴在帕傑羅的後麵，許鍾撥通了孟雪的手機：“雪兒，高媛媛交給你，我回一趟軍區，就這樣。”
……
軍區招待所，高萬剛正在木然的看著電視，他以為，母親已經沒了，女兒也沒了，自己將證據交了出去，這一生也算交代了。
高廳長一聲泣然長歎，吟道：“生又何歡，死亦何苦。”
突然，省台又插播了一則新聞，還是那個熟悉的女記者，還是那個熟悉的背景，還是那個刻骨銘心的場景。
可是，高萬剛敏銳的發現：案發時間不同，死亡人數不同，也沒人當場死亡……
高萬剛的眼睛睜大到了極限，一下抱著要爆炸的腦袋，喃喃自語：“什麽情況，這是什麽情況？誰能告訴我，誰能告訴我？到底哪個是真的，哪個是真的？”
……
許鍾正在跟車行駛，徐天南的電話打了進來：“許鍾，高萬剛的母親……”
“徐書記，是我一時疏忽，沒有安排好。”
徐天南歎了口氣：“依你之見，這是意外，還是什麽人的陰謀？”
“不知道。但是證據現在在我手上。”
“哦，那還不送來？”
“徐書記，我會給你，但不是現在，我擔心有人會破釜沉舟，高萬剛可能會有危險。”
“你不是拜托程長青了嗎？”
“隻怕程司令也不能做到事無巨細，就像高萬剛母親的死。”
“也好，也不差這一時，你也要小心，提防敵人狗急跳牆。”
“我沒事，放心。”
……
李大海還在車上，就接到了程長青的電話。
“李大海，你是幹什麽吃的，兩個老百姓都保護不了，還好意思說保護我？”
“司令，是我的疏忽，我沒有安排好，請你處罰。”
“處罰有用嗎？你是不是不想幹了，你難道不知道，作為一個軍人，在戰場上是不容許犯錯的，犯任何的錯誤都是足以致命的。”
“是，司令教訓的是。”
李大海態度較好，程長青的氣也消了不少，不過，他仍然不假辭色道：“你認為這是一場普通的交通事故嗎？”
“應該是，司機沒有案底，車輛也的確被檢測出了問題。”
程長青唉聲歎氣：“這樣啊，隻是許鍾難得讓我辦點事，我都辦不好，我真覺著丟人，算了算了，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醫院，高母已經死了，我必須保證高媛媛萬無一失。”
“也好，但願是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李大海掛了程長青的電話，臉色變得異常冷峻，同時，將油門踩到了底，他開的是軍車，無視一切交通法規。
看到李大海急速，許鍾也提高了速度。
……
當李大海走進高萬剛的房間時，高萬剛還在喃喃自語：“哪一個是假，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哪一個是真？”
一眼看到李大海，高萬剛以平日難以企及的速度撲過去，抓住李大海的衣服，問道：“告訴我，哪個是假的，哪個是真的？”
李大海皺著眉頭：“神經病，什麽假的真的？”
高萬剛如同得了失心瘋一般，嘴裏總是念叨著這兩句，李大海搖搖頭，心說：現在跟我裝瘋賣傻已經太晚了，你得死！
說著，李大海一把揪住高萬剛的領子，輕而易舉的將他拉進了廁所，正好這間房裏的監控監聽設備都被許鍾破壞了，反而變相地幫了李大海。
到了這個時候，高萬剛才意識到了危險，他恐懼地問道：“你……你要幹什麽？”
李大海咬牙切齒：“幹什麽？我要送你去見你的老母。”
“你……”高萬剛不住顫抖：“我的母親是你害死的？你是他們的人？”
李大海沒有正麵回答，他道：“沒想到你的女兒命那麽大，隻可惜，你再也看不到她了。”
“我女兒沒死，你說我女兒沒死？嗬嗬，媛媛沒死。”
“可惜你-得-死！”李大海麵目猙獰，一字一頓道。
高萬剛深吸一口氣，知道女兒還活著，他也萌生了生的希望，“為什麽？我已經交出了證據。”
李大海臉色巨變，手上不由自主加了幾分力道，疾言厲色道：“交出了證據？你交給了誰？”
“秦……咳咳……許鍾。”
李大海點點頭：“原來如此，那麽你就更該死了。”說著，抓著高萬剛的手腕，用他的拳頭搗在了鏡子上，鏡子吃不住力，頓時碎裂開來，成為一地碎片。
李大海手上戴著膠皮手套，腳上戴著腳套，他伸手捏著一塊鋒利的玻璃片，湊近了高萬剛的動脈。
高萬剛不住向後退縮著，直到退無可退，知道如同刀刃的玻璃片壓在了自己的動脈上，他再也不敢稍動。
“為什麽要殺我？”
“你不識時務，不知輕重，你不但害了自己，還害了自己的親人。”
高萬剛梗著脖子：“我就知道自己會有這樣的下場，就算我不出賣他們，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幸虧我交出了證據，我死了，你們也別想好活。”
“嗬嗬，這才像個男人，對了，你倒是提醒了我，我打個電話先。”說著，李大海撥出一個電話，沉聲道：“證據已經在許鍾手中，他正在前往軍區的路上，你們必須盡一切辦法攔下他，否則大家都得玩玩。”
許鍾被堵車阻了約莫五分鍾，剛剛進入軍區的警示牌，就隱約聽到了空氣的銳嘯，他麵色一變，猛的打死了方向，車便飛出路沿，向深溝墜落……
許鍾是近乎本能的做出了反應，這是多少次徘徊在生死邊緣，才磨練出來的特殊直覺。
還在半空，許鍾就聽到一聲沉悶的巨響，接著，飛速下墜的吉普窗玻璃片片龜裂，許鍾的鼻孔也留下兩道血線。
他知道，這是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對方真是好大的手筆，同時，他也不由暗呼僥幸，首長的車具備多種逃生功能，他從容不迫地打開天窗，按下發射器，身體直接帶著救生包彈射出去。
隱約聽到大地的震動，程長青一巴掌拍在麵前書桌上，人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下一刻，張德功已經一臉嚴肅的出現在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