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天下無賊
許鍾沒有乘人之危,他靜靜的等著對方全都準備好,拉開了架勢,將他圍了起來,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機車女郎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她要看看他的身手。
許鍾將那包手帕仔細藏好,她要完好無缺的還給皎潔的母親,然後告訴她,天下無賊。
做好了這一切,許鍾方才朝為首的強子勾勾手:“來,一起來。”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強子當然知道對手的強大,單單從他淡定從容的氣度就可以看出一二。
強子知道不能再等了,軍心已經不可用,再等片刻,也就不用打了。
強子鼓足勇氣,將手中一節鋼管直刺過來,許鍾輕而易舉地握住,微微一抖,強子便感到一股玄妙的大力傳遞過來,他立刻就把握不住鋼管,隨後,就感到鋼管結結實實的搗在右肋上。
一口氣沒喘上來,強子已經弓著腰,如同一隻燒紅了的蝦,倒了下去。
其他人數十人一看,喊叫著蜂擁而上,可是,許鍾身邊兩米方圓如同一個結界,任何人衝進去,都會被立刻拋飛出來。
也就是數息之間,所有人都被放倒在地,個別的還能呻吟,其它的全都昏死了過去。
剛剛放倒最後一個,警笛聲和救護車的聲音不約而同的響起。
許鍾一步步走向那輛造型奇特、霸氣外露的紅色摩托,摩托車手慢慢卸去頭盔,甩了甩一頭飄逸的秀發,眉目含笑的看著他。
許鍾的目光飛快的掠過女人毫無瑕疵的臉,以及那一片白的炫目的胸脯,再往下一丁點,就是兩座高聳間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
這個女人似曾相識,而且她給人一種感覺,當然是指正常的男人,那就是會一見之下,全身皆酥,隻有一個地方硬。
許鍾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吐沫,女人麵有得色,伸出戴著露指皮手套的手:“幸會……”
一輛警用桑塔納,一輛警用麵包,一輛救護車齊齊停在巷道外,根本開不進來,但是從側麵進來,也就是個不到三十米。
帶隊的是個二級警司,後麵跟著三個實習的警員,大夥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倒著數十個人,也不禁微微感歎:強人,狠人。
“那位……”二司喊道。
許鍾扭過頭:“警察同誌,是我報的警,叫的救護車。”
“你是許書記?”二司激動的說道。
“你是……”許鍾皺起眉頭,這個二司有些眼生。
二司說:“我是跟何大隊的,我叫梁寬。”
許鍾嗬嗬笑道:“這個名字有特點,我會記住的。”
“噯,許書記,咱們例行公事,能給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嗎?”
許鍾點點頭:“你們準備錄口供吧!”
“你不介意?”
“為什麽介意,配合執法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何況我還是黨員幹部。”
梁寬豎起大拇指,朝跟著的幾個小警員道:“看看,看看啊,這就是人家為什麽年紀輕輕就當了大官,而咱們還在這壓馬路了。”
許鍾笑道:“梁寬,你也別扯了,抓緊點。”
“噯,你說,我們記錄。”
許鍾道:“我們幾個人吃飯,從海上明月剛出來,一個阿姨看到一個聾啞小姑娘可憐,就將身上僅有的一點錢掏出來,卻沒想到早被賊盯上了。”
許鍾指了指倒了一地的人,痛心疾首道:“就是這些人渣,喪盡天良,一個沒有任何收入來源的農村婦女,而且是剛剛治完病,看到有人受難需要幫助,毫不猶豫的拿出微薄的積蓄,卻被他們毫不猶豫的搶走。”
梁寬也是一陣義憤填膺:“這幫王八蛋,真是該殺千刀。”不過,他隨即賠笑:“許書記,我是警察,不能快意恩仇,你說說,後來怎麽樣?”
“後來怎麽樣?小偷嘛!嚴格來講,他們也不能稱之為偷,他們是搶了就跑,應該是介於小偷和強盜之間的一種存在。”
梁寬哭笑不得:“咱們不就不界定他們屬於那種類型了,就說後來的過程。”
“後來過程哪!就是他跑,我追,你是沒看見,簡直就是大片,老精彩了。”許鍾指著那個被摩托撞飛的紅毛家夥,如今早已是奄奄一息,隻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梁寬臉色微變,馬上讓醫生救人,醫生護士很熟練,先給傷者戴上氧氣罩,然後用擔架抬上救護車。
至於其他的傷員,醫生逐個檢查了一遍,覺得沒必要去醫院,就上車走了。
等救護車一走,梁寬看著許鍾道:“許書記,你跟何大隊是兄弟,我有什麽說什麽。”
許鍾淡笑著說:“你說,我聽著。”
梁寬指著地上一圈人,道:“這些人暫且不說,單說剛才那個紅毛,他受傷很重,如果證實是因為你的追擊才導致他受的傷,你有可能要承擔一定程度的法律責任。”
“沒事,該是我的我承擔。”
這個時候,一個實習警員興奮的跑過來,道:“梁頭,你猜這夥是誰?”
“誰?”
“城東的強子。”
“原來是那個王八蛋,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梁寬伸出手,握住許鍾的手,搖晃道:“許書記,你可幫了我們大忙了,強子團夥慣用的伎倆是飛車搶劫,專門對落單的老弱婦孺下手,簡直就是龍陽市的毒瘤。”
“那我算不算是立功了呢?”
“我覺得政府應該給你頒發好市民獎,還有見義勇為獎。”
“但是呢?”許鍾笑問。
梁寬笑容僵了僵:“法律不可褻-瀆,有獎有罰,如果證實紅毛是因為你才身受重傷的,那麽你必須……”
“迂腐!”機車女郎蓮步輕移,走到了許鍾和梁寬的中間。
看到如此大膽、耀眼的穿著,同時嗅著女郎身上濃烈卻不俗的體香,幾個警察馬上就有了男性的本能反應,也一時間忽略了女子的無禮。
“你是……”梁寬禮帽的出言相詢,他想當然的以為這位是許鍾的朋友。
“別管我是誰!”女郎聲音脆生生的,讓男人聽聽都能起點生理反應,她怒氣衝衝道:“既然有功,就將功折罪唄!逮住這麽多壞人,難道還不能抵消那一點罪過。”
“小姐你有所……”
“你是小姐,你們全家都是小姐!”
女郎激烈的打斷了梁寬的話,可是,宜喜宜嗔的她,無論如何,也讓男人生不起氣來。
梁寬道歉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女士,我想說的是,你有所不知,罪犯在沒有被定罪之前,也是有人權的,你傷害了他,就是濫用武力,就是故意傷害他人身體,如果每個人都靠拳頭說話,還要法律幹什麽,這個社會不是亂套了嗎?”
女郎笑道:“是嗎?那你告訴我,這個社會不是靠‘拳頭’說話嗎?我說的拳頭不是武力,而是綜合實力,往往要求訴諸法律的,都是弱勢群體,可是打贏了官司又怎麽樣,最終他們真的贏了嗎?”
梁寬一時間被辯駁的理屈詞窮:“這個,這個,你不能以偏概全,咱們社會總體還是和諧的,穩定的,充滿陽光和愛的……”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因為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女郎笑道:“好了,如果非要定罪,那好,我可以自首,人是我撞的,而且是在許書記停止追擊之後。”
許鍾詫異的看著女郎,梁寬和幾個小警員也是一樣。
女郎笑著說:“怎麽,你們不相信我說的話?是我撞的,你們應該很有經驗,可以從腳印,從輪胎印,從刹車印,從傷者的傷痕來判斷哪!”
梁寬深深吸了口氣,看著女郎嚴肅的說:“這位女士,請問你跟許書記是什麽關係?”
“初次相逢,素昧平生。”
許鍾再次露出驚詫的表情,這個似曾相識的女子不僅為自己頂罪,而且還能出口成章,她到底有什麽用意?
梁寬又道:“女士,請問你為什麽要那麽做?難道不知道要犯法嗎?”
女郎依舊笑嗬嗬道:“怎麽說呢?要說實話,就是我看他不順眼,太過分了,居然連可憐人的錢都搶,用一句惡毒的話說,就是人人得而誅之!”
“可是……”梁寬欲言又止。
“可是什麽?警察哥哥,我這也算是自首吧!可以從輕發落的吧!”
梁寬看著許鍾道:“許書記,我還有一個問題,請你如實回答我。”
“你說,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請問,是不是如這位女士所說,她撞人的時候,你已經不追了。”
許鍾臉上閃現過一抹複雜的神色,然後點點頭:“是。”
梁寬心頭微感失望,他為許鍾的沒有擔當而失望。坊間傳言,許鍾如何神勇,如何義氣,簡直就是現實版的關二哥,可是,今日一見,真是令他大失所望。
同時,梁寬又為眼前這個騷媚入骨的女人感到惋惜,惋惜他癡心錯付。人家都說最難消受美人恩,這許鍾倒好,為了自己脫罪,居然讓美人頂罪。
想了這麽多,梁寬不禁搖頭自嘲笑了笑,自己真的是看三國演義,替古人擔憂,許鍾和這位女郎的事,都不是他一個二司能操上心的。
揮揮手,梁寬發號施令道:“來人,把這個女的帶回局子,還有,許書記,希望你這兩天不要離開龍陽,我們隨時有可能讓你配合調查。”
“我沒問題,可是她……”
就在這時,一個實習警員附在了梁寬的耳畔,輕輕說了幾句什麽,梁寬頓時大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