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星月夜話
情人湖的夜色,讓人感覺像童話一般不切實際,月亮是巨大的銀盆,仿佛伸手可及,蘆葦在清風中微微搖曳,暗香浮動,煙波浩渺的湖麵上,引火蟲和銀魚上演著一抹光怪陸離的舞台劇。
木清韻不知何時走了出來,遠遠看著許鍾和段德彰交談。
至於他們談的什麽內容,木清韻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很快,許鍾就同段德彰交起手來。
以許鍾的想法,段德彰能夠踏波而行,輕功如此高絕,身手自然也不弱,所以他也不敢托大。
誰知道,帶著內息的一掌居然就將段德彰打倒。
段德彰“啊”的一聲跌坐在地,許鍾大驚失色,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慌忙去扶段德彰。
段德彰笑著搖搖頭:“老了,想當年,我怎麽說也是苗疆第一高手,可如今,連一個年輕人都打不過。”
“姑父,他不是普通的年輕人,他曾經是最出色的中南海保鏢。”
幾人扭頭望去,木青萍和陳少乾正朝這邊走來,剛才的話是木青萍說的。
許鍾扶起段德彰道:“姑父,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段德彰搖搖頭,激動的望著許鍾:“古老的喻示果然是真的,我窮其一生,也沒能摸到內功的門檻,而你,一個年紀輕輕的,竟然……罷了!許鍾,跪下。”
許鍾望著段德彰,又望了望其它幾個人,然後慢慢跪倒,他心情是很複雜的,雖然自己拒絕不來武林絕學的誘-惑,但是如果要背負什麽一輩子的責任,他寧願不要。
段德彰閉著眼睛道:“不知從何時起,我們段氏一脈的使命就是保護木家的家主,段氏傳到我這一脈,已是香煙盡斷,本來我以為要帶著遺憾離開,可是如今,上蒼讓我碰到了你!”
眾人默默無聲,隻有陣陣蟬唱和蛙鳴相互應和著。
段德彰道:“許鍾,想要繼承段氏武學,我要你發誓,必須用自己的所學保護木青萍、木清韻姐妹。”
許鍾抬起頭:“就這些?”
“就這些!”
許鍾舒了口氣:“木青萍是我大嫂,你不用說,我也會保護她周全,至於木清韻這個小丫頭,我想保護她,也要她願意才行。”
木青萍溫婉一笑,靠在陳少乾的肩頭,此時此刻,她哪有半分平日叱吒風雲,女強人的本色。
“就是,姑父,我有手有腳,哪裏需要他來保護,再說了,我可以花錢請保鏢啊!”
“住口!”
段德彰嗬斥道:“花錢請的保鏢能忠心嗎?為了錢,出賣雇主的事情還少嗎!你們聽清楚,我是在交代遺言,你們能不能聽我說完。”
木清韻閉了嘴,段德彰用熱切的目光看著許鍾,許鍾終於慢慢的點了點頭。
“好!”
段德彰高興道:“你們其他人回去休息,我要傳授許鍾功夫。”
木清韻小嘴一撅:“有什麽了不起的!”
她轉身扭著小屁股走了。
木青萍笑著挽著陳少乾的胳膊,也向別墅方向走去。
木清韻一路小跑,來到別墅的露台上,用那架天文望遠鏡,開始偷看許鍾和段德彰。
段德彰看到眾人離開,現場隻剩下他和許鍾,他忍不住一陣咳嗽。
許鍾眉頭一皺,上去拍了拍段德彰的後背道:“對不起,是不是我剛才太用力?”
段德彰搖搖頭:“我有病。”
許鍾握住段德彰的脈門,眉頭緊皺:“這麽重!”
段德彰驚喜道:“你還懂得醫術。”
“略知一二。”
段德彰道:“依你之見,我還有多少時間。”
許鍾神色凝重:“不出半月。”
段德彰聽聞之下,高興道:“夠了。”
“夠了?”
段德彰點點頭:“婉清也就在這幾天,我要料理好他的後事,然後隨她而去。”
許鍾皺眉道:“你們沒有想過積極治療?”
段德彰搖搖頭:“我們木家精研蠱術,治病救人也用蠱,當然,對自己的情況也是有所了解的,如果有希望,早就去醫院了!”
許鍾心中默然,在很大程度上,他已經認同了段德彰的話。剛才一探,段德彰脈息斷續無力,五髒六腑已然枯槁,離油盡燈枯已經不遠。
段德彰灑然一笑,豪情萬丈:“人生短短幾十寒暑,不求驚天動地,萬古流芳,但求無愧於心!許鍾,你跟我來。”
二人踏著星光月色來到初見段德彰的湖畔,段德彰道:“我先過去,你自己過來。”
說罷踩著水麵一路向湖心的涼亭奔去。
轉眼之間,段德彰已經立身於涼亭中,許鍾麵露苦色,望著段德彰大聲道:“姑父,我?”
段德彰哈哈大笑:“你沿著我走過的路,走走看!”
“路?”
許鍾低頭向水中望去,雙眼一眯,立刻發現一道黑影,略低於水麵,一路延伸道涼亭處。
許鍾試著下水,終於踩在了實物之上,他馬上想通了,段德彰並非有超絕的水上飛輕功,玄機都在這水下。
許鍾穩定身形,嚐試著向前跑去,一路上逐步加速,片刻後,已然健步如飛。
段德彰欣賞的點點頭,而遠方露台上,窺視的木清韻驚得目瞪口呆,她看到朗朗月色下,許鍾無師自通,踏波而去,難道他是個天才?
木清韻隻能勉強看清二人的容貌舉止,卻無法聽見他們的對話,自己也無法了解到其中的玄機。
許鍾一步躍出,足有丈許,他站在涼亭上,回頭看了看,不禁莞爾一笑。
段德彰道:“怎麽樣?”
“過癮!姑父真是別出心裁。”
段德彰哈哈大笑:“多謝你沒有說我作弊!其實,世人看到的大多都是假象。”
“姑父說話很有哲理。”
“不要抬舉我,倒是你,比我強了不知多少倍,雖然當初我想出這麽個點子,可是要克服水的浮力和保持平衡,也經過幾個月的苦練,沒想到一下就掌握了。”
許鍾淡淡一笑。
段德彰道:“現在,我放心將段氏的絕學傳給你了!你跪下。”
許鍾心中一陣嘟囔:還要跪呀,就你這樣的,能傳給我什麽絕學?不過出於對木清韻姑父的尊重,許鍾還是跪下了。
段德彰伸手到腰間,摸了摸,撤出一張臭氣哄哄的羊皮,他抖了抖,許鍾看到幾根白色的毛發飄落而下,可想而知,這張羊皮的藏身之地。
段德彰珍而重之的托著羊皮道:“許鍾,武林絕學大多淹沒,包括我們段氏,如今傳下的隻有這一套六脈神劍,我資質愚鈍,你拿去參悟吧!”
許鍾接過羊皮卷,細細一看,頓時被上麵的文字所吸引,整篇以蒙古文書就,許鍾看得一知半解,他抬起頭,有些疑惑的看著段德彰。
段德彰道:“別問我,我也不懂,你找一個可靠的人,讓他幫你翻譯一下。”
許鍾小聲嘀咕道:“難怪你參悟不透,原來連字都認不下來。”
段德彰哈哈大笑:“許鍾,你的心思我明白,隻是你不知道,我還沒有到那一步,還有一句祖訓口口相傳,就是要練羊皮卷上的絕學,必須內功有成,我苦練一世,也沒有窺得內功的門檻,所以也沒想過翻譯它。”
許鍾心下恍然,默默收好羊皮卷,段德彰道:“收了我的東西,就要記住你的承諾,如此良辰美景,不要一個人辜負了!”
說罷,段德彰再次踏著湖麵,灑然而去,隻留下湖麵上一片碎銀。
許鍾盤膝坐下,片刻間,心神已經歸於空明,內息開始自行循環,他驚喜的發現,在這靈氣充沛之地,他的內息精純精進了不少。
正在物我兩忘的境界,聽見有人說:“許鍾,我姑父給了你什麽?給我交出了!”
許鍾睜開眼,看到一襲白衣的木清韻,俏然立在月下湖畔,如同下凡的嫦娥一般,一時之間,他看得癡了。
“你……”
看到許鍾熱切的目光,木清韻俏臉一紅,啐道:“流氓,聽見我問你的話了嗎?”
想起飛機上見到的,木清韻白衣下,俏立的臀瓣,許鍾頓時一陣口看舌燥。
“你看什麽?”
許鍾咽了口唾沫笑問:“你說什麽?”
“我問你看什麽。”
“前麵一句。”
“流氓……”
“再前麵?”
木清韻皺眉道:“我姑父給了你什麽?”
“哦,不能告訴你!”
“你……”
許鍾笑道:“現在回答你第二句,你問我看你什麽,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所以在回答之間,給你說個笑話。”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說!”
許鍾麵色故意一沉:“丫頭,尊重啊!我有怎麽你,你好像跟我有仇似的。”
“因為你總說占我口頭便宜。”
許鍾“哦”了一聲:“我明白了,你不想讓我占你嘴上的便宜,而是想讓我用行動占你便宜。”
“不是!”
木清韻咬牙切齒道。
許鍾哈哈大笑。
木清韻知道對方故意跟自己拌嘴,她長長呼了口氣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說什麽?”
木清韻如果看外星人一般看著他:“你不是說要給我講個笑話嗎?”
“哦!今晚月色不錯,不過咱們把酒夜話如何?”
“誰願意跟你把酒夜話,你再不說,我走了。”
許鍾笑道:“可惜,辜負了這良辰美景,也罷,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而流水無情戀落花,你走吧!不說也罷!”
“你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