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太子怪病(上)
首長道:“少乾,你們兄弟聊,讓我給你們露一手。”
許鍾道:“幹爸,在這個世界上,能吃到你親手做的菜,這樣的人不寥寥無幾吧!”
首長笑道:“反之亦然,我做菜的機會也是極少,所以,謝謝你們給我這個表現的機會。”
首長返回廚房,陳少乾眯著眼睛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許鍾,許鍾就感覺自己在他的目光裏好像沒穿衣服。
片刻後,陳少乾眼睛一閉,掏出一塊白色的手帕麵朝牆壁劇烈的咳嗽起來。蘇凝遠遠望著兒子抽動的脊背,眼眶不由紅了。
陳少乾咳了足足有三分鍾,方才結束這一段陣咳,然後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轉過頭,用一雙微微發紅的眼睛看著許鍾。
許鍾道:“這就是你的怪病?”
“讓你見笑了!”
“能不能讓我替你看看。”
陳少乾疑惑的望著他,顯然不明白他的用意。
許鍾解釋道:“我在鄉下的時候是個赤腳醫生,主攻中醫。”
陳少乾搖頭歎道:“我這病遍訪世界名醫,用藥以鬥記,未曾見有任何好轉。”
許鍾堅持道:“我想,看看你也沒有損失不是!”
陳少乾笑了笑:“也對,走,咱們上樓聊。”
蘇凝看到他們兄弟倆自來熟,也很開心。隻是,兒子因為這病,到如今雖然富可敵國,可是終身大事一直沒有著落,作為母親,如何不心焦。
首長端著清蒸的中華鱘出來道:“怎麽回事,就要吃飯了,還往上跑?”
蘇凝道:“讓他們兄弟聊聊。”
首長望著兒子房間的方向道:“但願他們能成為朋友,但願那小子再給我帶來奇跡。”
蘇凝望著丈夫:“什麽意思?”
首長淡淡一笑:“隨便說說。糟了,我的大閘蟹蒸過時間了!”說著就跑向廚房。
蘇凝笑了笑,這個家裏,笑容越來越奢侈了。
陳少乾的房間,他給許鍾拿了一瓶蘇打水,道:“謝謝你。”
許鍾道:“謝我?謝我什麽?”
陳少乾道:“謝謝你替我盡孝心。我的身體狀況,留在他們身邊,隻是讓他們替我擔心,最後大家都痛苦。”
許鍾搖搖頭:“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也要謝謝你,沒有說我掠奪了你的父愛母愛,沒有說我死皮賴臉闖入你們的生活。”
陳少乾笑道:“你倒是挺直接。”
許鍾道:“我是很忐忑!把手給我。”
陳少乾順從的把手伸過去,許鍾先是看見了左腕上一塊百達翡麗,然後伸出右手三根手指,按順序分別按壓在陳少乾寸、關、尺三處,許鍾三指頻繁起伏,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暗合韻律。
陳少乾起初以為這個江湖郎中故弄玄虛,不過隨即感到一股溫和的氣息透體而入,熨得自己的肺部很舒服,他疑惑的看著許鍾,許鍾慢慢鬆開手,兩道濃眉緊緊皺著一起。
看到許鍾的表情,陳少乾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又冷卻下來。
許鍾道:“我高攀一下,叫你少乾哥吧!”
陳少乾道:“我們本就是兄弟。”
許鍾道:“既然你認了我這兄弟,你的病我一定會盡力而為。”
陳少乾道:“我已經看的很淡了,好與不好,我也會這樣苟延殘喘活下去,我絕不能因為我的懦弱,而讓父母承受喪子之痛。”
“沒那麽嚴重!”
陳少乾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病跟了自己整整十七年,不知怎麽就染上了,可就是治不好。
“你怎麽看?”陳少乾問道。
許鍾道:“你的各項器官都很正常,特別是肺,很健康,很強壯,所以我不懂,隻能認為你的呼吸道比較敏感。”
陳少乾感歎道:“中醫如此神奇,同我在歐美診斷的結果是一樣的。可是,我確實有病啊!你沒看到,我一旦咳嗽起來,那有多痛苦,幾乎將五髒六腑全都咳出來。”
“所以呢!”
“所以,我自己痛苦也就罷了,我不想親人因為我的病也痛苦不堪,所以我選擇了離開,選擇了一個人過。”
許鍾道:“少乾哥,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吧!”
陳少乾歎道:“苦還在其次,最要命的是孤獨,孤獨的就要死去。”
許鍾笑道:“所以說,有句話叫‘做男人老大不小不能沒老婆。’”
陳少乾笑道:“明明是個很嚴肅的話題,你卻開玩笑。”
許鍾道:“人生何其短暫,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何不苦中作樂。”
陳少乾道:“我的病有救嗎?”
許鍾搖頭道:“我再強調一遍,你很健康,你沒病,初步診斷是過敏性咳嗽。”
陳少乾哭笑不得:“我都這樣了,還不算有病,你都不知道我對空氣有多麽挑剔,全世界隻有在加州還能好一些。”
許鍾眉頭微皺:“你說,這個病得了多少年?”
“十七年。”
“你今年多大?”
“三十七。”
許鍾掐指一算:“這麽說你這怪病是在二十歲那一年得上的!”
陳少乾點點頭,忽然臉色凝重起來。
許鍾知道陳少乾想到了些什麽,他繼續問道:“那一年,有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
陳少乾臉色很快恢複如常,他走到窗口,望著窗外的湖水,雙眼慢慢濕潤了,在一片迷離之中,有一抹刻骨銘心的倩影,她滿眼淚水的扭頭跑去……
不知不覺,陳少乾的眼角滑落兩顆淚珠,他笑了笑,用夢幻般的聲音道:“那一年夏天,我去了麗江,我遇到了她,我們相愛了,可是,因為家庭的阻止,我不得不放棄,回來之後,我就……”
許鍾點點頭:“麗江?她不是漢人?”
“苗人!”
許鍾又道:“你們發展到了哪一步?”
陳少乾蒼白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一朵紅暈:“我們兩情相悅,已經私定終身。”
許鍾想了想道:“是你負了她!”
陳少乾眼現淚光:“是,我好後悔,是我負了她,如果是現在,我絕不會那般懦弱。”
“她恨你?”
“也許吧!”
許鍾道:“少乾哥,你有沒有聽過苗家的蠱術?”
陳少乾皺眉道:“蠱術?”
許鍾道:“苗家的蠱術很神奇,絕非子午須有,要以蠱蟲為引,施展各種奇術,可殺人,可救人!”
“你是說清萍恨我,要報複我?”
許鍾搖頭道:“還不確定。你知不知道她的家世。”
陳少乾道:“她很神秘,我隻知道她的家族很龐大,姓木。”
許鍾道:“有沒有照片?”
陳少乾珍而重之從錢包裏取出一張微微泛黃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子極其秀美,婉約中透著一股逼人的英氣。
許鍾總感覺她有些麵熟,“她叫什麽?”
“木清萍!”
“對了,木清萍,木清韻,她是不是有個妹妹叫木清韻。”
陳少乾一把抓住許鍾的胳膊,還沒說話,就忍不住一陣咳嗽,許鍾趕緊拍他的後背:“別激動。”
陳少乾道:“這次是嗆住了,你說,你怎麽知道她妹妹。”
許鍾笑了笑:“世界真是小,她妹妹應該在北京,我跟她在飛機上見過。”
陳少乾想了想道:“我知道了,首都機場是木氏集團參股建設的,她們還是大股東!”
許鍾張大了嘴巴:“什麽,你說木家有那麽多錢!”
“富可敵國。”
許鍾笑道:“哥,想不想去見見嫂子?”
“這麽多年,也許……”
許鍾道:“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八成是中了蠱術,當年你拋棄她,她卻不忍心殺你,她隻是想讓你嚐盡一世孤獨。”
“我對不起她,我罪有應得!”陳少乾揉著胸口,痛不欲生。
許鍾道:“你們還年輕,一切還來得及,如果你想挽回,我陪你去一趟麗江,我想,解鈴還須係鈴人。”
陳少乾望著許鍾篤定的目光,他點點頭:“給我一個禮拜的時間,我去美國方麵交代一下公司的事,一個星期後,我們一起去麗江。”
“好!”
這時,蘇凝敲了敲門:“你們兩個大男人聊什麽,還關著房門,快下來吃飯,你爸爸難得露一回手,別辜負他一番心意。”
陳少乾同許鍾相視一笑,二人向樓下走去,陳少乾在許鍾的肩頭拍了拍小聲道:“去麗江的事你要保密。”
許鍾做了一個“OK”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