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不情之請
二人躺在地上,休息了約有十分鍾,許鍾扭頭看著萊普斯基道:“你們的基地在哪?”
“應該就在前麵,該死的,通訊工具都損壞了,不然也不用這麽狼狽。”
“說些有用的,不要浪費力氣,說句實話,我們能堅持見到基地嗎?”許鍾說的是實話,他們二人的身體情況自己都心中有數,不容樂觀。
萊普斯基咬牙道:“千難萬阻我們都過來了,當然要走下去,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許鍾看了看萊普斯基腰上掛著一個植物球莖,自己身上還有兩個,這一路想去水源是最重要的問題,如果在到達基地之前他們死了,不是餓死,而是渴死的。
許鍾問道:“你怎麽樣,還能站起來走嗎?”
“你能我就能。”萊普斯基倔強道。
二人相互攙扶著站了起來,許鍾就要往前方走去,萊普斯基說了聲“等等”。
萊普斯基找了些深顏色的石頭,在地麵上擺出一個大大的“sos”,他希望通過這種方式獲得救援。
許鍾點點頭,響起了那句“三人行必有吾師”的老話。
於是,每隔一段路,萊普斯基就會留下一個記號。
許鍾虛弱地笑道:“你說你們總統不會以為咱們掛了,就不管了吧!”
萊普斯基點點頭:“還真有這種可能。”
萊普斯基想想說:“你們國家黨員掛了不是都要開追悼會麽,說不定,你的追悼會真在進行中。”
沒想到,還真被萊普斯基說中了,李援朝兩天來一直沒有許鍾的消息,一號首長也同他商量了一下,決定在軍區為許鍾辦一個小規模的追悼會。
追悼會參加的人不是很多,主要有一號首長和夫人,特衛團的相關成員,聶家、東方家的人也都來了。
追悼會上,一號首長聲情並茂的進行了發言,下麵的人全都眼睛紅了。
最後,首長親自為許鍾的衣冠蓋上了國旗,並將其靈柩發往八寶山陵園。
許鍾沒有想到,短短的半年間,有人居然為他立了兩座衣冠塚。
他同萊普斯基已經走不動了,他們已經在戈壁灘上走了一天一夜,白天有太陽的時候溫度還可以,但是到了夜晚,就冰冷徹骨。
在白天的時候,一人吃了一個球莖,吸食了裏麵的液汁,沒有人再抱怨,直後悔沒有多帶出來一些。
晚上的溫度估計在零下十度,二人艱難的往前挪動著,如果不動,真害怕被凍住。
茫茫四野,居然看不到一點植物,而且他們身上也沒有火種,向烤烤火幾乎成了不切實際的奢望。
就在二人瑟瑟發抖之際,突然聽到一聲狼嚎。
“嗷嗚”
二人發現,在殘月之下,一頭白色蒼狼昂天長嘯。
萊普斯基罵了一聲:“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
許鍾無奈的點了點頭:“沒想到,掙紮了半天,到頭來會變成一坨狼糞。”
二人暫時不動了,他們在積攢力氣,即便是死,也要拉個把墊背的。
少時,隨著陸續靠近的沙沙聲,無數雙綠油油的眼睛盯著二人,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
白狼顯然是他們的王者,它仰著高貴的頭顱,睥睨二人,不過它似乎有點納悶,也沒想過今晚能吃到這麽像樣的宵夜。因為,這片戈壁灘上平時連個小動物都很難見到。
白狼似乎已經通靈,它鼻子嗅了嗅,就發現二人身受重傷,它邁開腳步,慢慢走到許鍾跟前三米處停了下來,鼻子嗅了嗅,似乎眉頭皺了皺,盡然繞過了他。
許鍾這才想起,自己長期服食五毒,在這些狼眼中,自己身上是有毒性了,他們不敢吃自己。
雖然不敢吃自己,但是萊普斯基就沒有那麽幸運了。白狼圍著他轉了轉,確認沒有問題後,再次對著天空發出一聲“嗷嗚”的叫聲。
狼群似乎聽到了命令,一下子撲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許鍾一下子撲在了萊普斯基的身上。
那些灰狼嗅覺也很靈敏,馬上發現許鍾的肉質不怎麽樣,而且還有令它們畏懼的東西,於是幾十頭狼被許鍾打亂了陣腳,但是也沒打算就這麽放過萊普斯基,紛紛圍著二人不停轉呀轉的。
而那頭白狼遠遠蹲坐著,做仰天苦思狀,仿佛一個偉大的智者。
萊普斯基道:“壓死我了,你到底打算壓我到什麽時候?不會對我有什麽非分之想吧!”
“去死,我現在就下來。”
萊普斯基一把拉住許鍾道:“不要,還是壓著我心裏踏實,你說這些畜生怎麽就不吃你呢。”
許鍾道:“你忘了我對毒物免疫,因為我本身就帶著毒性。”
萊普斯基恍然大悟道:“難怪,要不以後我也吸點毒。”
“有以後再說吧!”
“好冷!”萊普斯基打了一個寒戰。
許鍾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道:“好燙,該死的,你發燒了。”
萊普斯基喘了口氣道:“你走吧,不要管我了,我真的是個拖油瓶,我知道,要不是你我不可能走到現在,謝謝你。”
“放屁!”許鍾大吼一聲,將灰狼們都嚇了一跳,他道:“希望就在前頭,堅持住。”
萊普斯基這次病來的很急,應該是跟他身體極度虛弱有關,這會已經開始說起了胡話。
“水……水……”
許鍾立刻將僅剩的最後一個球莖打開,將裏麵的液汁倒入萊普斯基的嘴裏,萊普斯基緊緊咬著牙關,意識出現了片刻的清醒。他紅著眼睛道:“這救命的東西不要浪費在我身上了,你更需要他。”
許鍾不為所動,堅持將那一點水分倒入他的口中,然後又摸出銀針給他紮了幾針。萊普斯基馬上感覺輕鬆了許多,而令他驚喜的是,自己吃了球莖,灰狼好像主動作離自己遠了些。
許鍾也發現了這一點,他扶著萊普斯基站起來,一步步向狼的包圍圈外走去。
二人走得很慢,灰狼一直跟著,而白狼卻始終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一個小時,也就走出兩裏地,可是二人都有種虛脫的感覺,一屁股坐倒在地。
萊普斯基明顯的感覺到灰狼離他有近了些,這說明自己身上的毒素被分解差不多了,他再次陷入險境。
許鍾手裏抓起一把小石子,他根本就沒有把握,自己有沒有力氣將石子投射出去都是個問題。
眼看著,眾狼就要再次進攻,突然,天空傳來巨大的轟鳴聲,接著,就看到雪亮的探照燈照射下來,再後來,就是機關炮怒嘯聲。
灰狼背著突然起來的打擊打了成片倒下,遠處白色蒼狼一聲悲鳴,帶著他的子民向遠處跑去。
直升機慢慢落地,一群人走了過來,二人在模糊是視線中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然後便沉沉睡去。
許鍾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非常舒服的大床上,房間設置也極具豪華,而且充滿了人性化,貌似是一家豪華酒店的客房。
他發現被褥下麵的自己隻穿著一隻平底褲衩,然後全部都是光溜溜的,身上的傷疤已經經過處理,基本都已經結痂。這說明自己睡了不短的時間。
一個穿著阿拉伯服裝的少女走了進來,看到許鍾睜著眼睛,她麵上一喜,立刻跑了出去。
很快,一個非常富態男人,穿著典型的民族服裝,身邊還跟著一個穿著時裝的少女,二人看到許鍾醒來,都非常高興。
那少女倒了一杯水,走向許鍾的床邊,柔聲道:“你終於醒來,太好了!”
許鍾皺著眉頭:“你是莎莉瓦?”
少女激動的點了點頭。
“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
“這是哪裏?”
“迪拜,雙塔酒店。”
許鍾接過水喝了一口道:“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七星級酒店。”
莎莉瓦在北大上了兩年學,主攻漢語言文學,同許鍾交流不存在任何問題,她笑道:“是啊,你現在就在它的總統套房裏。”
許鍾重新打量一番這個房間,也許這一輩子也就這麽一次機會了。他說:“我怎麽會在這裏,萊普斯基怎麽樣?”
這時,那個富態男人走了過來,他用英語道:“為了表示對您的謝意,我同俄國政府交涉,由我們負責你的康複問題。”
莎莉瓦紅著臉給許鍾介紹道:“這是爸爸,薩利姆!”
許鍾勉強能聽懂幾句英語,但是口語就差多了,反正莎莉瓦在,她就是個現成的翻譯,“我什麽時候能回國?”
“隨時都可以!”薩利姆攤了攤手,“到時候我會派專機送你。”
“不用那麽麻煩!”
薩利姆搖了搖頭:“你是我們家的恩人,沒想到你年紀輕輕這麽厲害,如果幹保鏢不如意,隨時可以過來找我。另外,送你不麻煩,因為莎莉瓦也要回中國去,你們一起。”
“還有個不情之請,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許先生在北京幫我照顧小女。”薩利姆誠懇的說道。
許鍾點點頭:“我會的。”他看了看莎莉瓦嬌俏的小臉,沒想到現在看來確實有幾分禍國殃民的潛質。
莎莉瓦充滿羞澀的看著許鍾道:“那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許鍾毫不猶豫道:“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