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送上門來
此時,他的心情好極了,殷勤地幫著許子衿穿好衣服,然後又端來一杯解酒的熱酸梅湯喂給她喝,之後又運用自己的一技之長為她按摩。許子衿則慵懶疲倦得躺在床上,回味無窮……對她來說,許鍾太厲害了,那種尺寸、那種力度與持久,是她從不曾體驗過的,自己那個男人就算乘以十,也無法與許鍾的十分之一相比。兩人的四目時時相對,然後又飛快的分開,所有的事情都顯得是那樣的和諧、默契、溫馨、甜蜜,因而也更加令人銷魂。就在二人寬衣解帶準備梅開二度時,有著俄羅斯血統的古月竟領了一個不速之客撞上門來。來人卻是吳媚。半個來月未見,吳媚顯得憔悴了許多。這裏距省城近三百裏,天知道她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她身後還跟了一個提著大包小包的中年男人。一天之中,這是他第二次感到意外,很意外!“你來幹什麽?”許鍾麵無表情,語氣很冷。甚至帶著責怪的眼神瞪了旁邊的古月一眼。他的話很生硬,眾人聞言莫不暗吃一驚。吳媚倒是很大氣,她的臉上甚至帶著淡淡的微笑。她若無其事的掃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許子衿,從容不迫說道:“你答應過我要給我治病,我就來了。”“對不住了,我可伺候不起!”許鍾皺起了眉頭,一幅拒人千裏之外的神情。“誰讓你伺候了?”這話在一般人那裏絕對受不了,然而吳媚卻生生接住了。她還是那副從從容容的樣子,說道:“實際上主要還是來謝謝你,順便把你遺忘的東西給你送來。”許鍾忽然想起來了,自己那天晚上偷偷換下的髒褲頭當時還壓在那間臥室的枕頭下,原準備早上起來悄悄洗了,誰知後麵便發生了突發事件自己奪門而走,那東西現在一定也在這裏麵。想到這裏,他一時有些心虛,張了張嘴沒吭聲。許子衿莫名其妙的看著風華絕代的吳媚和態度惡劣的許鍾,暗自猜測著他倆間的關係。雖然一時半會搞不懂他倆之間的奇妙關係,但至少可以斷定:他們之間一定發生過不尋常的事情。女人天生敏感,許子衿看見吳媚便暗暗生出一種敵意,因此她對許鍾表現出的冰冷傲慢還是很欣賞的,於是悄悄在他屁股上捏了一把。在許鍾麵前,吳媚似乎天生就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勢,她根本不理會許鍾的惡劣態度,仿佛她麵對的是一隻小貓小狗,任你如何呲牙咧嘴咆哮怒吼她也不會因此而介意。她笑吟吟對隨行的中年男人說道:“張師傅,你回吧。我要在這裏治療一段時間,公司的事情暫時由李副總打理,有什麽事情給我打電話。”“這些東西怎麽辦?”中年男人晃了晃手裏的大包小包。她自信的一笑,“你不用管了,一會許鍾會給我拎進去的。”仿佛拳頭碰見了棉花包,許鍾心中的怒氣三下兩下便消彌於無形的棉花包上,一時間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許子衿心知自己與許鍾就是露水夫妻,能夠有這樣一次完美的體驗,足夠自己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回味無窮了,以後是否還有機會,就看兩人是否還有緣分了,隨即,她與男記者起身告辭。古月也走了,所有人都走了,觀裏隻剩下吳媚和許鍾。斜陽、西風,兩人坐在那裏相對無言默不作聲。單獨麵對許鍾,吳媚原來的那種從容不迫消失了。麵對眾人時,所有的那些自信都是她硬撐出來的,是做給別人看的,此時沒有了觀眾,便不需要演戲,因此也就不再從容。“對不起了。”還是吳媚先打破了沉默,她覺得有點冷。許鍾張了張嘴想說‘沒關係’,臨到嘴邊卻變成了一句:“不存在!”“你一定恨死我了吧?”“嗬嗬,萍水相逢、陌路邂逅,哪來的什麽恨?”許鍾依然是一句淡得不能再淡的淡話。“你聽我解釋。”“不用,要是事事都刨根問底,豈不活活累死了?”盡管語氣很淡,但許鍾的心裏麵仍在隱隱作痛,那天的場麵對他的刺激太深了。“我傷了你的自尊,事後想起來很後悔,我不該那樣。”“嗬嗬,我是半個出家人。”許鍾露出狼一樣堅實鋒利的牙齒,淡笑一聲道:“十幾年的修煉,誰也傷不了我的內心,除非我自己。”“我知道……”吳媚忽然流出了眼淚,抽抽噎噎說道:“我知道你從小很苦……我也一樣,所以……所以我才……我才覺得很對不起你。”小時候的身世是許鍾心底永遠也不能愈合的一塊疤,心裏最柔軟的地方忽然針刺一樣疼了一下,他不安地動了一下身子。吳媚繼續抽噎,“我這輩子從沒有覺得對不起別人,唯獨此事對不起你!你救了我、給我紮針治病,那天的事也是為了護著我,我卻……”許鍾做人的準則是:你清我也清,你濁我也濁。十幾天過去了,這件事情他也反複思考過。靜下心來,他也能體會到吳媚當時的處境和心態,從某種意義上說,那個張總在吳媚的生活裏很重要,她依賴於那個人,她不能得罪他。這樣一想,他便沒有那麽生氣了。今天吳媚把話已經說到這步田地,在許鍾看來她已經是把頭低得很低了,自己再不依不饒也就太沒有氣量了,何況兩人的身世還是如此的相似。算了,許鍾心裏低歎一聲。帶著某種同病相憐的理解,他決定握手言和。他從屋裏拿來一條毛巾遞給她,低聲說道:“吳姐,算了,不說了,我能理解。”“你真能理解?”吳媚初時還有點不太信,又叮了一句:“你不生氣了?”許鍾故作大氣的笑了起來:“那個張總現在咋樣了?”一聽這話,吳媚頓時破涕為笑,“還在醫院住著呢,他活該!”鑼鼓聽聲,說話聽音。這句話在許鍾聽來
直如豬八戒吃了人參果,全身上下三百六十個汗毛孔都舒坦透了。人在很愉悅的情況下往往有一種匪夷所思的大度,許鍾想也沒想便開口道:“實話告訴你,醫院治不了他的病,要不要我去給他拿拿穴?”“不用!”吳媚鼻子一哼,冷冷說道:“我和東北祁總的生意已被他攪黃了,他還聲稱今後本省的蘭花市場絕不給我一絲一毫立足之地。我和他算是徹底決裂了,他是死是活關我什麽事?”許鍾頓時不安起來,原以為自己很委屈,沒想到自己的一時衝動竟給吳媚造成這麽大的損失。他局促的搓了搓手:“你……你今後打算怎麽辦?”“還能怎麽辦?”吳媚無所謂的擺擺手,輕描淡寫道:“惹不起總躲得起!我不幹了其奈我何。”“有這麽嚴重?”“他是本省蘭花屆的龍頭老大、蘭花鑒定名家,在國內蘭花屆影響很大能量驚人,本省所有高檔蘭花交易都要經過他的法眼,否則外來蘭商根本不敢和你成交,因此隻要我還做蘭花買賣,他就有辦法整得我寸步難行,我隻好不做了。”許鍾算是真正明白過來了,自己實際上好心幫了倒忙,生生把吳媚的生意攪黃了,甚至把她逼進了死胡同。見他麵帶疚色,她安慰道:“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他控製我主要是控製我的貨源,隻要我能尋找到長期固定的貨源,我可以到廣州深圳等地拓展業務,那裏有許多台灣、韓國及日本的客商,他爪子再長總不至於伸到那裏去吧?”說到這裏,吳媚撲哧一笑,“我這次來,一是治病,二是休養,三是暗中尋找貨源。”“你說的貨源指的就是蘭花吧?”“就是。”吳媚點點頭,“以前有一種看法,認為青羊一帶不出高檔蘭花,因此青羊蘭花一直不被蘭花界所看好。但是,今天我下麵的專賣店在花市收了兩盆好花,據說都是產自這一帶山裏。”“噢?”許鍾心裏一動,試探道:“是不是一盆宋梅、一盆集圓?”這下輪到吳媚吃驚了,“你怎麽知道?”“你的專賣店是不是叫如嫿?店老板叫夏雲杉”吳媚吃驚得有些闔不攏嘴了。許鍾不再賣關子了,“吳姐,實話告訴你吧,那兩盆花是我的。”“是嗎?”世上竟然有如此的巧合之事!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過了一會才喃喃說道:“夏雲杉把你坑了,你那兩盆花最少值三十萬!”“雨點砸到香頭上,也是個巧勁兒。”許鍾忽然很高興,興高采烈道:“肉爛了還在自家鍋裏,沒什麽坑不坑的。”“那不行!”吳媚很堅決,“盡管做生意是周瑜打黃蓋,但虧誰也不能虧你!明天我就讓夏雲杉送三十萬過來。”說著她摸出了手機就要打電話。“行了行了。”許鍾伸手攔住了她,“我這裏還有幾百盆蘭花上品,吳姐如果能看上,你可以都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