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三章 真面目
景鳳點點頭:「是答應了,不過有條件。」
「什麼條件?」
「如果老孟不治,她會同意跟你訂婚,在老孟『臨走』之前。」
「真的,太好了,孟偉霆絕對活不了幾天了!」
啪——
景鳳一個巴掌將兒子打懵了,她疾言厲色道:「畜生,原來你是一個這麼自私的人,偉霆雖然只是你的繼父,但是這些年對你的關心和幫助絕對不少,你居然為了自己的幸福而盼著他早死。」
白向倫也吼了起來:「你說我自私也好,什麼都好,這就是我心裡的想法,也是事實,他已經被醫院判了死刑,難道他還能逆天不成?」
啪——
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如果說第一個耳光抽下去,景鳳內心還有那麼一絲歉意,這第二個,就是含恨而發。
白向倫也無法理解無法接受了:「媽!從小到大,你從來都沒有打過我,沒想到,今天為了他,你居然兩度打我!難道在你心目中,他最重要,而我卻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景鳳氣得胸口不斷起伏著:「你這個無情無義的東西,這一點太像你爸!滾,你給我滾!」
白向倫一下紅了眼睛:「是嗎?說到無情無義,你比我能強到什麼地方去?我爸爸的死,完全跟你有關。」
「什麼?你說什麼?」
白向倫搖著頭:「難道我說錯了嗎?這件事我埋藏在心底多少年,一直耿耿於懷,當年雖然我年紀不大,可是那些事兒,我都懂。」
「你懂什麼?你爸爸分明是得了病,難道你也要把這筆賬算到我的頭上。」
「沒錯,你就是罪魁禍首,還有那個孟偉霆。」
「你胡說八道什麼?」
「怎麼,被我說中了吧!當初爸爸病的不重,但是有一次,他看到你跟孟偉霆在一起,然後病情不斷加重,便鬱鬱而終。」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景鳳搖頭竭力爭辯著。
「不是那樣,那又是哪樣呢?」白向倫殘忍地咬著槽牙,寒聲說道:「媽,你認為你做的對嗎?自己的丈夫生病住院,你卻去與舊情人相會,這讓一個病重的男人如何接受。」
「不是,不是真的,你不要再說了!」景鳳捂著耳朵,不斷搖頭,劇烈的喘息著,片刻后,她抬起眼,看著表情有些扭曲的白向倫,微微搖頭道:「向倫,你還是不是我的兒子,我怎麼突然覺得你是那麼的陌生。」
「哼,這才是本來的我,我當時就發誓,總有一天要為爸爸討還公道。」
「這麼說,你是一直偽裝的,你表露在外的一直是一張偽善的面孔。」
「那又如何!」白向倫吼著:「只要是我想要的東西,我一定會得到。」
景鳳瞪大眼睛:「你不要亂來。」
「怎麼?我還用亂來嗎?」白向倫搖搖頭:「不用,孟偉霆的日子已經屈指可數,我不在乎等上幾天。」
說著,白向倫就扭頭向外走去。
突然,景鳳叫住他,「只怕你的希望會落空。」
「為什麼?」白向倫轉過身,看著母親道。
「因為你繼父的病還有的救。」
「什麼?怎麼可能!盧主任不是癌症界的權威嗎?他都說了不行。哦——我明白了,你是誆我,你是不想讓我得償所願。」
「兒子,我這個當母親的真是失敗!」
「你根本不配做我的母親,我因為有你這樣的母親而感到羞恥。」
若是在以前,景鳳絕對受不了兒子這樣的話,可是今天,在得悉兒子陰暗的內心世界后,她沒有多麼激動,淡淡道:「咱們走著瞧。」
當晚,同家人一起吃飯的時候,孟偉霆的氣色就好了很多,這讓景鳳和孟雪又驚又喜。但是,有一個人卻不是這麼想的,他就是白向倫,他的態度是失望,同時,對許鍾產生了深深的疑惑。
這小子多少做了什麼,好像老孟真的有點起色?
為了解開這一切的疑問,他決定做點什麼。
在晚宴上,雖然只是一頓普通的晚飯,跟平日里區別不大,但是其豐盛程度,用晚宴來形容毫不為過,至少是在許鍾眼中是這麼回事。
晚宴上,孟偉霆興緻勃勃,想要跟許鍾喝酒,這次被許鍾禁止了:「孟叔叔,你現在在吃藥期間,嚴禁飲酒。」
白向倫一聽,有些恍然,同時更多的是好奇,孟偉霆已經被醫院的權威專家斷定肝癌晚期,應該是藥石無靈的啊,怎麼吃了許鐘的葯,能起死回生?
難道是仙丹不成?白向倫決定先弄清那是什麼葯。
「哦,周姨,來給我倒一杯水,我要敬許鍾一杯。」孟偉霆道。
許鍾笑了笑,等孟偉霆舉起水杯,他點點頭:「我先干為敬。」
昨天的飛天茅台已經被他解決掉了,今天喝的是洋酒,用許鐘的話,讓咱也開開洋葷,所以,他開了一瓶路易十六。
一口喝了一杯,徑自開始吃菜。
若是旁人如此,孟偉霆有可能會拂袖而去,可是這個人是許鍾,許鐘不禁帶給他生的希望,而且生性洒脫,似乎讓孟偉霆看到了年輕的自己。
總之,老孟跟小秦是對上眼了。
孟偉霆「呵呵」一笑:「爽快,周姨,給許鍾倒酒。」
許鍾吃著一大塊羊排,口中含混不清:「嗯,好了,好了。」
孟雪看到這一幕,發至內心的歡喜,她道:「爸,一會吃晚飯,我帶哥去市裡轉轉。」
「好啊!要不要給你們派司機?」孟偉霆問。
孟雪搖頭:「司機就不要了,派個車就好。」
「好,王伯,一會帶孩子們到車庫,讓他們自己挑一輛車。」
「是的先生。」王伯躬身道。
孟偉霆興緻很不錯,景鳳也被感染了,似乎忘記了先前同兒子產生的不快,笑道:「偉霆,好久沒有看到你的笑臉了,今天有什麼開心的事兒嗎?跟我們大家分享一下啊。」
孟偉霆搖搖頭:「也沒什麼,就是許鍾說我還能多活一陣,我瞎高興呢!」
景鳳拉著一旁孟雪的小手:「小雪,你真厲害,隨便帶一個人回來,都能治你爸爸的病,真是太謝謝你了。」
孟雪搖搖頭:「不,阿姨,他是我的爸爸,我是他的女兒,我為他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多孝順的孩子啊!」說這句話的時候,景鳳的目光先在丈夫的臉上稍作停留,很明顯捕捉到了一個訊息,那就是孟偉霆的臉上籠著一層幸福的光輝。
景鳳又道:「不知道哪家孩子有這麼大福氣,能夠找你當老婆。」
「阿姨。」孟雪俏臉一紅道。
「怎麼,還害臊了?你也不小了吧!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孟雪偷偷看了許鍾一眼,發現許鍾正在對付一隻大蟶子,她有些失望的搖搖頭:「阿姨,我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景鳳道:「倒是不急,你這麼優秀,是不會剩下來的。還有,阿姨會幫你注意。」
孟偉霆當然知道景鳳說話的真正目的,是想將話題往白向倫身上引,但是很奇怪,景鳳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到白向倫,似乎他就是一個陌生人。
孟偉霆道:「好了,時間不早了,咱們吃好了就散,讓許鍾和小雪快去快回。」
離席之後,許鍾和孟雪被帶到車庫,白向倫卻留了下來,他的目光變成陰鷙異常,徑直向廚房走去。
而孟偉霆在景鳳的攙扶下,回了房間。
來到車庫,孟雪直接向路虎走去,許鍾腦子裡立刻回想起這是白向倫和某人的車震現場,一把拉住孟雪的胳膊:「雪兒,咱們換一輛。」
孟雪有些奇怪,不過還是溫順的接受的許鐘的建議,挑了一輛紫紅色的卡宴。
當二人揚長而去的時候,孟偉霆正在房中躊躇滿志,豪情萬丈。
「鳳兒,你不知道今天那幾個人來的目的吧。」
「什麼目的,你不是老大嗎?他們當然是過來拜訪你。」
「呵呵,拜訪只是一個幌子,他們是來看看我還有多少日子。」
「不會吧!他們一向都很聽你的話呀!」
孟偉霆搖搖頭:「你不懂,官場最是無情,人一走茶就涼,我已經深深體會過這種滋味,不過,既然上天給了我一次機會,我有信心比以前做的更好。」
看到孟偉霆眼中的自信和狂熱,景鳳不免有些擔憂,自信是好的,但是狂熱不應該屬於他這樣一個成熟的政治家,還有他令人擔心的身體。
「偉霆,不著急,咱們把身體養好再說。」
「那是自然,你是不知道,許鍾這小子真有點門道,如果這次他能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我就讓小雪嫁給他。」
景鳳瞪著眼睛看他,道:「你不是說……」
孟偉霆一擺手:「沒錯,我是說過,可前提是什麼?那是我病重不治,而且小雪已經答應了,可是現在呢,我感覺我能夠被治好,所以之前說過的一切,全部作廢!」
在景鳳瞠目結舌中,孟偉霆搖搖頭:「鳳兒,其實我一直不想說,但是,既然我死不了,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說,這些年,向倫都做了些什麼事,你知道嗎?」
儘管有所耳聞,景鳳還是想聽孟偉霆親口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