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 黃泉路上有個伴
許鍾將晚上跟王芳一塊吃飯,接著送她回房的事情說了一遍。
至於發現存儲卡的事他就略去了。
何江龍聽的雲里霧裡,可是他又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她是怎麼死的?」
「我怎麼知道。」
「你怎麼知道她死了?」
「這個不能告訴你。」
許鍾感覺何江龍口氣有點不對勁,馬上道:「哎,小子,你不會懷疑我吧,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我要是真想弄死個把人,讓他人間蒸髮絲毫沒有困難。」
何江龍道:「我這不是著急嗎?好吧,我這就帶人去確認。什麼地方。」
「海上明月,314房間。」
何江龍點點頭:「老大,你跟死者真的沒有那啥?」
「滾蛋,不過死的挺可惜,你見了就知道了。」
「你認為死因是什麼?她殺還是自殺?」
「自己去查,應該很好查的。」
「你一定會被傳訊。」何江龍實事求是道。
「放心,我會配合調查,但是希望你們找我的時候低調一些,你也知道我是很好面子的。」
何江龍道:「我答應你不會搞得滿城風雨。」
他頓了一下又道:「誰告訴你她死了的?」
許鐘頭腦很清醒:「暫時不能說,掛了啊!」
「喂——」
何江龍發現許鍾居然直接關了手機,他馬上通知幾個心腹跟自己出警。
龍陽大橋是一座拱橋,建成大概有二十年時間,大橋橫跨在一條約五十米寬的河面上。
這個時間,橋上只有孤零零的路燈灑下昏黃的光芒,沒有車和行人。
許鍾將車停在大概五十米開外,拿出一隻單筒望遠鏡來回觀察著。心中在想金懷遠想幹什麼?
如果自己是金懷遠,看到兒子H視頻被傳到網上,他擔心自己也會落到這副下場,那麼就得先發制人。
朱永健如果不跑,金懷遠可能還認為泄露視頻的是另有其人,但是他這一跑,金懷遠便不會善罷甘休。
從抓住朱永健的女兒來要挾他,就可見金懷遠的志在必得。
為了將秘密埋葬,即便金懷遠拿到想要的東西,朱永健和他女兒也多半是凶多吉少。
許鍾再次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十二點四十,對方應該已經開始布控了呀,還是吃准了朱永健根本翻不起大浪。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許鍾用帶夜視功能的望遠鏡來回掃描著,終於發現有人。
在河面的上有一條貫通兩岸的鋼纜,鋼纜上掛著一個小車,平日里是讓遊人玩的,但是此刻裡面卻有一個人,而且還端著狙擊槍。
許鍾倒吸一口涼氣,心說好大的手筆,對方真的是孤注一擲了,在市區都敢玩的這麼火。
不過令許鍾奇怪的是,對方只安排了一個狙擊手,其它交易的人呢?
許鍾耐心的等待著,在手錶到了一點整的時候,朱永健出現在視野中,短短的半天,朱永健的高傲自信已經蕩然無存,此刻,他佝僂著背,顯得茫然無助。
朱永健來到橋中央,戰戰兢兢,東張西望,過了足足五分鐘,他的手機響了。
他馬上接通手機:「喂,我到了,你們在哪裡?」
「東西帶來了嗎?」
「我要先見到我的女兒。」
「你這老狐狸,就知道沒那麼容易治你。不過請放心,我們沒那麼多的時間,一會讓你看一段現場表演,你就會乖乖的交出東西的。」
「你們……」
對方掛了電話,不到半分鐘,一輛尼桑越野開了過來,雪亮的車燈讓朱永健不由自主眯上了眼睛。
一個熟悉親切的聲音讓他熱淚盈眶。
「爸爸——」是女兒撕心裂肺的叫聲。
「女兒,是爸爸對不起你,你放心,就算爸爸丟了命,也要保你周全。」
「好感人。」
一個戴著墨鏡的高大男子跳下車,一邊鼓掌一邊道:
「朱永健,廢話少說,識時務的立刻交出東西,否則你的女孩會在你眼前被……」
後面的話被一陣淫邪的笑聲所替代。
笑聲尚未停歇,車裡就傳出女孩驚恐的尖叫:
「啊……不要……求求你們……我還小……爸爸救我……」
朱永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罵道:「畜生停手,停手啊!我答應你們,放了我女兒,我把東西給你們。」
墨鏡男冷冷道:「你認為你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讓我女兒到我身邊來,我就給你們。」
墨鏡男皺眉猶豫著,朱永健道:「怎麼,你們這麼多人,還怕我們父女逃跑不成?」
墨鏡男揮揮手,車門打開,另一個墨鏡男押著一個少女走向朱永健。
少女一看到朱永健,大叫著:「爸爸——」
朱永健哭道:「女兒——」
墨鏡男道:「再鬼叫,我就改變主意了。」
少女跌跌撞撞撲入朱永健的懷中,朱永健捧著女兒的小臉,咬著嘴唇道:「女兒,爸爸對不起你,你媽媽臨走的時候讓我照顧好你,我沒有做到,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媽。」
「爸爸,為什麼,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付我們?」
「因為爸爸掌握了一些壞人的罪證,這些壞人太強大,爸爸鬥不過他們。」
「那報警啊,為什麼不報警?」
「孩子,這個世界太複雜,你還小,你不會懂的。」
朱永健用大拇指擷去女兒的眼淚道:「他們有沒有對你……」
「沒……」女孩委屈的淚水再次噴涌而出。
朱永健輕聲道:「女兒,他們不會放過爸爸的,爸爸不忍心留你一個人在世上受苦,我……」說到這裡,朱永健的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墨鏡男不耐煩了:「朱永健,還不交出你的東西?」
朱永健深深吸了口氣,抬頭用雙眼茫然的掃了一圈,然後伸手入懷,掏出一個裝卡的盒子,隨手扔了過去道:「拿去。」
墨鏡男接住盒子,對周圍人道:「來人,看住他們。」
說完,自己上了車。
許鍾將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他懷疑車上有大個的,金懷遠不至於讓什麼人都看到自己的精彩表演吧!
朱永健和女兒被幾個墨鏡男圍著,他附在女兒耳朵上說了幾句,女兒哭著道:「爸爸,我不想死。」
朱永健搖搖頭:「這是個吃人的社會,有時候死亡並不可怕,活著才是遭罪。」
少女在父親懷中一個勁的啜泣,旁邊一個墨鏡男不耐煩道:「嚎什麼,再嚎信不信哥幾個現在就把你輪了。」
少女一聽這話,當時就不敢發出聲音了。
此時,尼桑越野的門一打開,之前那個墨鏡男走了出來道:「朱永健,你還有沒有備份?」
「沒有,我怎麼可能拿自己女兒的安危開玩笑。」
墨鏡男搖搖頭:「諒你也不敢,還有什麼人見過?」
「我和王芳,王芳已經死了。」
墨鏡男道:「朱總,我說你那麼大富大貴何必呢?這不是自取滅亡嗎?我相信你的話,為了女兒,你應該沒有留下什麼,說罷,想怎麼死?」
朱永健點點頭:「我死可以,能不能放過我女兒?」
墨鏡男搖搖頭:「不是我不願意,但是我怕她會生不如死,算了,我們也做一回好事,讓你們父女在黃泉路上有個伴兒。」
朱永健氣得渾身發抖,女兒只是一個勁的哭泣,墨鏡男手一揮:「帶走。」
朱永健父女被帶上了越野車,越野車慢慢開走。
許鍾露出腦袋,看到那名狙擊手也已經離開了,他驅車跟上了越野。
走了大約兩公里,越野車上下來兩個包裹的相當嚴實的男人,兩人東張西望一番,然後上了一輛省牌奧迪。
許鍾知道那是大人物,很有可能就是金懷遠,不過他沒興趣追他,他繼續跟著越野,尼桑車開出了城區,方向是北郊。
何江龍帶著三個人來到海上明月,已經是晚上一點,前台的小姐正在打瞌睡,看到突然有四個男人出現在自己面前,嚇了一跳。
何江龍直接出示了證件道:「有人報案,請你配合,給我314的房卡。」
小姐沒辦法,拿著房卡去為警察開門,何江龍帶人穿著鞋套走進了房間,小姐給老闆彙報了一下。
房間瀰漫著淡淡的馨香,亮著暗紅色的床頭燈,四人踩在鬆軟的地毯上,何江龍開了大燈。
床上躺著一個女人,嫵媚的女人睡得很安詳,看不出什麼異樣,除了床頭小半瓶紅酒,還有一個白色的藥瓶。
何江龍戴上一次性手套,來到床邊,並指按在女人的動脈上,眼睛慢慢睜大。
身後的一個警察道:「頭,什麼情況?」
何江龍豎起手:「她死了,保護現場,通知證監科。」
前台小姐一聽,忙不迭又給老闆去了一個電話。
一個警察道:「頭,你怎麼知道這裡有命案?」
何江龍道:「我的一個線人通知我的。」
「哦,厲害。現場看來是自殺,紅酒加安眠藥,沒啥痛苦。」
「等拿到所有證據,咱們再研究。」
何江龍心煩意亂,這事蓋不住,許鍾遲早會被牽扯進來,不過既然他說沒有做過,何江龍還是相信這位兄弟的。
「你們去調出昨天到今天的全部錄像,暫時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