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遭遇劫匪
聽到許鐘的問題,劉亞男的手輕輕顫了一下,略一遲疑便轉而嗔道:「你個沒良心的,這幾年也不來看我。」
「我想去看你來著,可咱倆非親非故,你又是有夫之婦,我怕別人說閑話。」
「呸,就你心眼多!」劉亞男臉上一紅,狠狠剜了他一眼,道:「說什麼閑話?你才多大?誰會往歪處想?」
「再小也是個男人,這是師傅告訴我的。主要還是怕姐夫多心,影響你的生活。」
劉亞男的眉毛急劇顫了兩顫沒吭聲,過了半晌才問道:「你到省城幹什麼來了?咋弄得連回家的路費都不夠了?」
許鍾舔了舔嘴唇剛要回答,就見一輛小轎車瘋了一樣從不遠處急馳而來。快速行駛的汽車把路面上的積水激起老高,到了車站門口,轎車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嘎吱一下停住了,引得周圍路過之人紛紛側目。
車還未完全停穩,車門便打開了,一個女人急不可耐的跳了出來。她四下里略一張望便徑直向發往青羊的班車走來。
肥滾滾的女售票員見狀,騰一下炮彈似的竄了出去。
因為車窗上沾有雨水,遠處看不大清楚,許鍾只覺得那女人的身形看起來有點眼熟,有點像吳媚的輪廓。
車外傳來女售票員熱情洋溢的招呼聲:「大姐,去哪兒?」
「請問你這是去青羊的車嗎?」
「對對對,趕緊上車。」
「我不坐車,我找人,你這車上有沒有一個叫許鐘的乘客,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夥子,青羊人。」
見不是衣食父母,肥售票員有點不樂意了,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你自己上車去看唄!」
兩人的對話聲車上聽得清清楚楚,許鍾已經聽出來了,來人正是吳媚。
他急忙伏下身子把頭埋在劉亞男腿上,並小聲叮囑劉亞男:「千萬不要說我在車上。」
劉亞男詫異地看著他一眼。
車上攏共十來個人,一目了然。吳媚上車後站在車門口掃了兩圈,然後失望的下車去了。
望著遠去的吳媚,劉亞男拍拍他的腦袋,「走了。」
許鍾直起了身子,透過車窗外的雨幕,吳媚匆匆向停車場裡面走去。
劉亞男在背後問了一句:「你認識這女的?」
許鐘頭也不會,瓮聲瓮氣回道:「就算認識吧!」
劉亞男頗有深意的笑了起來:「長得挺漂亮。」
他回頭怪異地看了她一眼,說:「她就是天仙又關我屁事?」
她關切地問了一句:「怎麼回事?」
「姐,不說她,說起來一肚子氣。」
「不說就不說。」劉亞男有點不悅,賭氣道:「你現在是大人了,我是咸吃蘿蔔淡操心。」
劉亞男不高興了!
許鍾一見急忙解釋道:「我不是那意思。好好好,我告訴你!要不是她,我能落到連回家的車錢都沒有?」
於是他把自己這幾天的經歷一五一十向劉亞男述說了一遍,然後氣哼哼道:「城裡人太現實了!只認錢不認人,說翻臉就翻臉,真他媽不是東西!」
說著他向那女售票員努努嘴對劉亞男示意道:「那臭娘們也一樣。」
劉亞男撲哧笑了起來,伸手他手背上擰了一把道:「幾年不見,你也學會罵人了?」
他嘿嘿一笑,說:「有時候罵幾句髒話覺得心裡很舒服。」
班車終於出發了,劉亞男替他補了票。
班車剛剛出城,路邊的雨幕中有幾個人舉手擋車。車老闆子急忙停下車,售票員殷勤的問道:「幾位大哥,到哪兒?」
那幾個人一副旁若無人的架口兒,理都沒理他便晃著膀子上了車。
售票員又追問了一句,「幾位大哥,到哪兒?」
那幾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為首一個光頭大臉漢子,胳膊上刺著兩條吐著血紅信子的黑蛇。見那女人聒噪不已,光頭漢子對著售票員罵罵咧咧道:「媽了個逼,你他媽廢話咋這麼多?夾住你的肥逼走你的車。」
車老闆子一縮頭,很聽話地啟動車輛往前開去,一句都沒敢吭聲。
跟在他屁股後面的幾個惡漢如狼似虎,上去便把前面座位上的乘客全攆到了後面。然後他們一夥鳩佔鵲巢,一屁股坐了下來,掏出煙捲嘻嘻哈哈冒起煙來。
售票員一看這架勢便知遇見難惹的主兒了,急忙夾住肥嘴不吭聲了。
這幾個人一上車,彷彿一團烏雲飄進車窗,車上的氣氛立馬變得陰沉起來,剛才還說說笑笑的乘客們一時都噤若寒蟬。
許鍾一眼便認出這夥人便是那天在小巷裡搶劫蘭花的蛇老三那群歹徒。真是冤家路窄啊!
許鍾心裡不禁有點敲起小鼓來了,急忙用眼睛四下里踅摸一番,還好,座椅底下一根鋼管斜撐鬆了,他俯下身去,悄悄擰掉螺絲卸下鋼管,悄悄夾在兩腿之間。
劉亞男一直在一邊不解的看著他。
他湊到劉亞男耳邊低低說道:「碰見劫匪了。」